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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BWV 1011,In C Minor:Courante(1 / 1)

白白和驺驺疯狂点头。

司璇给了他们一狗各两根,然后拍拍他俩的屁股:“行了,就这一次,去客厅那头吃,不准再跟我耍赖皮了。”

兄弟俩挑软柿子捏计划得逞,美滋滋地叼着牛肉干就跑,丝毫没有一点留恋。

司璇看了一眼上方的橱柜,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俩的不良居心,轻叹了一口气后站起身,把里头的零食牛肉干拿下来,一边小声提醒他们:

“我偷偷给你们吃一点,吃完之后去喝水漱口,不要让朏朏闻出来,要不然爸爸也会发现,明白没有?”

司璇无奈,把牛肉干密封好放回去,然后打开冰箱,把从超市买来的一大堆苏打气泡水一瓶一瓶地往里放。

等需要冷藏的奶制品和饮料都放完,谢景濯也带着她的行李箱和一大箱年货回来了。

话说出口后,她的脸跟着微微一热,刚才脱口而出的“爸爸”两个字,怎么听怎么暧昧。

有种莫名其妙……就把自己代入了什么身份的感觉。

好在白白和驺驺的智商不高,并没有get到她的想法,只是不停地拱她的手臂,一边朝着厨房的某个方向拼命地甩脑袋。

谢景濯把电梯里的最后一袋食材提到餐厅,看司璇有些迷茫地像朏朏一样跟着自己转悠,忍不住笑叹了一声。

领着她到厨房里找到冰箱的位置,他把东西放下,示意她道:

朏朏惯常抱她爹的大腿,看也不看自家的两只傻哥哥,很粘人地绕着谢景濯的脚脖子打转。

司璇看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转身想帮忙提一些东西,但被谢景濯拒绝了。

但今天谢景濯头一回出门买菜,也难得享受了一回自家电梯的便利,不需要在别墅外头绕一绕才能进家门。

一楼电梯口正对着餐厅,司璇出来时就看到三只萨摩正望爹石似的在外头等着,见门一打开就疯狂地嗷嗷直叫。

两人回到别墅已经是傍晚五点,刚好到了可以开火做饭的时候。

最后只从两只萨摩的嘴里分到一大袋轻飘飘的膨化食品,把它们一股脑地摊到客厅茶几后,又眼巴巴地回来找活儿干。

“你可以把东西先归置一下,新鲜食材放到料理台上,暂时不用的收到冰箱里,我下楼帮你把行李拿上来。”

司璇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这两只,分出心来揉了揉他俩白绒绒的脑袋,一面轻声细语地嘱咐:“我现在有点忙,待会儿还要和爸爸一起做饭,你们先不要给我添乱哦……”

司璇勤勤恳恳地应好,看他转身走后,蹲下来依照指示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分类。

白白和驺驺两个男孩子很自然地留下来陪她,这么大只狗了,甚至还探头想往她的怀里钻。

谢景濯也习惯了这样的欢迎仪式,弯腰把购物袋提起,一边开口逗几只狗狗:“白白,叫驺驺跟你一起把东西拖到餐厅,妹妹在后边给你们加油。”

白白本来就摩拳擦掌了半天,得令后非常熟练地蹿进来,张嘴咬住购物袋的提手,然后迈着小碎步倒退出电梯门。

“我妈妈寄过来的东西大部分要放冷冻的,可是冰箱里的空间好像不太够……”司璇看他三两下把泡沫箱外的加固拆掉,一边打开冷冻室的门看了一下,道。

“没事儿,后边主厨厨房里有间的冷冻室,你先挑一些东西放冰箱里,剩下的我拿到里边去。”谢景濯用刀把泡沫箱的胶带划开,取掉上面的盖子后,示意司璇自己来找。

司璇这才发现年文文几乎把一年到头的土特产都给她寄来了,刨开十几袋干冰后,还有零零总总一大堆。

谢景濯也有些好奇,每看她从箱子里拿出一袋东西,总会忍不住提问:

“这是什么?”

司璇拆开看了一眼,告诉他:“是笋干,泡发之后可以和猪蹄一起炖,我看我妈做过,但我不太会……”

“那这个呢?是……鸡肉干吗?”

“是鸭舌,但好像只有我们那儿的人吃的比较多,这个和酱排骨都是我过年特别喜欢的,待会儿我们就可以蒸一点,很方便。”

“这个呢?摸上去很硬……”谢景濯拿起一块六边形的东西,质感和砖头相仿。

“是炊糕,用糯米做的,吃的时候要再加热一下,里面那层红糖融化之后就是流心的,可以当下午茶的点心吃。”司璇看到的东西每一样都特别熟悉,解释着解释着……

就觉得离家好像也不是很远。

那些楠溪的山水和稻米,阳台上晾在竹簸箕里的年货,市场上鱼尾跳动的光斑,那些温吞的烟火味道……

其实是只要看到这些味觉上的记忆载体,就真切的能感受到的、融在骨血里的印记。

谢景濯发现她的眼眶几乎是一下子就泛开红色,漂亮的眼睛里也浮起水光,微动了动喉结后,低声问:

“想家了?”

司璇低下头,极轻地吸了一下鼻子,一边“嗯”了声。

她暑假只在家里待了不到三个星期,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没回去了。

把箱子里的一袋桂花小圆子拿出来,她顿了顿之后,语气轻松了一些:“但是也还好,等过完年之后,我爸妈会来申城看我,还有弟弟妹妹。”

谢景濯微讶:“你家里有三个孩子?”

“嗯,因为我爸妈是再婚,我跟我爸,妹妹是跟妈妈的,后来才有了弟弟。”司璇听他提起,就忍不住……顺便告诉他了。

虽然她以后不一定能有勇气追他,甚至不一定还有以后——

但很多事情,如果可以多告诉他一点,她还是想告诉他。

谢景濯听到“再婚”两个字,心下拉起的那条弦被轻轻拨了一下,半晌后点点头道:“那你妈妈看起来,对你很好。”

司璇抿了抿唇,嘴角浮上来浅浅的梨涡,然后应:“是啊。”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完毕,谢景濯把司璇的一部分年货放到冷藏室,又抱着一直在厨房里当电灯泡的朏朏到后院找哥哥们玩之后,才总算要开始准备晚餐。

司璇看他很熟练地挽起袖子套上围裙,也自觉地伸手把头发扎起来,一边道:“我留在厨房给你帮忙吧,顺便也可以学一点怎么做饭。”

谢景濯没有拒绝,只是弯了弯眸子,把挂着的另一件围裙递给她。

两件围裙一黑一白,条纹花色,都绣了英文字母。

……又是情侣的。

司璇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介于他们之前吃饭喝水用的都是同一套餐具,这会儿就没有太在意。

接过围裙,她低头套上,反手给那两根系带打结的时候,原本捋上去的毛衣袖口从手肘那儿滑下来,一团盖住她的手指。

只好放开原本已经快成型的蝴蝶结,重新一层一层地给自己扎袖子。

谢景濯垂眸看到她背后那两根晃晃悠悠的白色带子,便放下手里的动作侧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那条系带,嗓音不自觉染上了几分低哑:

“我来吧……”

大抵因为他是低着头的,两人的距离又挨得很近,这几个字温热地擦上司璇的耳垂,一下子就让那片瓷白的皮肤着了火似的,滚烫地烧起来。

这样的距离和嗓音糅着他身上经过了一天后变得浅淡、却沉淀出慵懒和浓酽的沉香味道,完全就成了,致命的诱惑。

司璇觉得脚下有些发软,明明他哪儿也没碰到,后背却莫名被勾得一阵难耐,几秒钟的散乱呼吸惹得整个人都轻颤起来……最后只好偷偷地,伸手抵上面前的大理石台面。

——简直不知道为什么。

好在谢景濯只像是举手之劳,分寸拿捏得很好,打完结后便松开了手,把买来的西红柿、洋葱、土豆和卷心菜放进白色的搪瓷沥水篮中,然后递给她:

“会削土豆吗?”

“……会的。”司璇软软地点头。

“那你帮我把它们都切一切,然后放到盘子里。”谢景濯略略颔首,伸手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料理托盘,放到台面上给她。

司璇接过东西,安静地到水槽那儿埋头苦干,顺便借着这股水,把刚刚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冲掉。

谢景濯这顿饭虽然已经操练了很多遍,但眼下要做给司璇吃,整个人都酝酿着一股即将上战场般的严整谨肃,脸上没了多余的表情,薄唇也抿得笔直。

而步骤也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精准,先用他那双白皙漂亮的手把超市已经处理好的牛尾和牛骨洗干净,放进冷水中浸泡,然后握着雪亮的厨刀,冷酷无情地给五花肉切块。

司璇在一旁削土豆的动作很生疏,中途抬眼看到他无比熟练的动作,被惊得有些下不了手。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原本就很迷你、现在又被迫接受改头换面的软糯小土豆,她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开口请教他:

“谢景濯……你之前是去哪里历练过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会做饭啊……”

谢景濯闻言后,紧绷的下颌线才略略有些放松,把砧板上的五花肉转移到料理盘里,嘴上轻描淡写道:

“是前阵子刚和李阿姨学的,这次回家过年,打算试着做几道菜给家里人吃,之前还从来没尝试过……而且我家现在除了我,我爸妈哥哥嫂子还有爷爷奶奶他们——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理由非常之充分。

司璇原本听到全家不会做饭这种事情有些惊愕,转念想到他家的家庭背景,估计从爷爷那辈开始……就都有专门的厨师和阿姨为他们代劳了吧。

竟然不知不觉又被炫了一把富……

了然地“哦”了声后,她继续和面目全非的土豆做斗争。

谢景濯切好姜片,把五花肉和鹌鹑蛋分别下冷水煮,转头看到司璇的进度竟然还卡在那区区十个小土豆上,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下一秒司璇的视线略上来,他也识趣儿地收敛了笑意,对她温声道:

“土豆我来吧,你先把配菜切了。”

司璇咬了咬唇,都不敢跟他答应下来,只是默默地把东西递过去。

谢景濯接手的时候,因为那枚土豆实在太小,指尖在她掌心里划了一下,旋即便收拢指节,很快结束那一瞬间短暂的接触。

司璇在他碰到的时候,也出于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手,然后转过身,去拿水槽里的那盆蔬菜。

两个人的反应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像点火前两根电线试探性的一次接触,“砰”一下跳出细小的蓝色火苗,有震动、燃烧和窸窸窣窣的熄灭。

然后等待很快就要到来的下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阿渊:疯!狂!暗!示!

别墅里有一部家用电梯,谢景濯平常不怎么使用,反而是李阿姨买菜归来后经常乘着它从地下车库到一楼,一些保洁阿姨的小电驴也都停在地下室,上下乘坐很频繁,看起来更像是员工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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