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那场自亵的戏,导演为了让大家放松几天,后面的戏份都比较轻松,唯一一场重要点的便是之前他们排练过的那场吻戏,是两个男主角第一次接吻。
在这之后,施淮安从中斡旋,让姜煜有了居住在皇宫的权利。
其他已成年的皇子都已经成家,所以目前居住在皇宫的皇子中除了几个还没成年的,就只有姜煜一个。
皇帝对于施淮安的这种做法是赞赏的。
当下夺嫡之势正猛,三位势力较大的皇子在朝中已成鼎立,若是有谁能拉拢施淮安,几乎等同于夺得了太子位。
这正是皇帝最为担忧的问题。
他之所以最信赖施淮安,是因为施淮安和后宫妃子不同,他没有儿子,也不可能生出一个儿子,其他的皇子表面对他恭敬,实则必定看他不起,所以除了皇帝,施淮安没有别的倚赖。
但也说不准其中会不会有变数。
皇帝一边信任他,却也一边防备他,但凡他稍微有一点倾向某位皇子的苗头,便要立即下手除掉他。
但是姜煜不足为惧。
这个无权无势的弱小皇子从不被皇帝放在眼中,当初虽派他戍边,却并没给他实权。
那地方除了环境艰苦以外没别的特点,不仅兵力弱,而且多年未曾发生战事,顶多偶尔有些匪患,是以没让姜煜立下什么功劳。
如今他回京时间短暂,其余派系则已发展成熟,没有给他钻空子的机会,料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提拔这么个废物不会有任何威胁,还能借此敲打敲打另外三个,免得他们整天兴风作浪,好像真当他这个皇帝已经死了!
……然而即使已经想通所有关节,皇帝心中依然对姜煜十分不满——他娘当初敢和侍卫苟且,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多半是个贱种冒充龙子,还让他平白享受这么多年皇子待遇!
每每瞧见姜煜和他娘那张六七分相似的脸,皇帝便会想起那女人给自己脑袋上戴了顶绿帽,连带着对姜煜也没什么好脸色。
施淮安知道皇帝厌恶这个儿子,在姜煜前来侍奉之前再三相劝,将其中关窍挨着给他分析清楚,免得父子俩见了一言不合又吵起来。
然而他在这头好不容易说服了皇帝,却没想到姜煜竟会掉链子。
说来也怪,这位七皇子在他面前分明是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样,那嘴就像灌了蜜似的,说什么都甜。
可一旦撞上皇帝,他就仿佛突然被剔了玲珑心一般,说话横冲直撞,两三句就惹得皇帝忍不住骂他。
其实刚开始还好好的,姜煜恭恭敬敬地伺候汤药,事了给皇帝擦嘴。
可能他手劲儿大了些,正好皇帝又看他不顺眼,便冷嘲热讽地说了几句。
姜煜这脾气牛似的,当即把帕子一扔,横眉竖眼道:“儿子从小只学会舞枪弄棒,做不了这种精细的活儿,父皇要是不满意,以后还是让施公公伺候吧。”
皇帝一听,气得都能坐起来,端起床头汤碗就朝他砸过去,骂道:“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东西!本事没有,脾气不小!你是在怪朕把你派去从军?你瞧瞧你几个同你一样从军的皇兄,哪个不是带着军功回来的?就你,丧家野狗一般,说出去都是丢朕的脸面!滚!”
姜煜张嘴还想反驳,被施淮安拽住。
看见对方水光盈盈的眼睛,姜煜火气瞬间消了一半,谢罪后退了出去。
施淮安捡起汤碗,揉着皇帝的胸口给他顺气,笑道:“陛下千万别动气,倒伤了您自己的身子。七皇子性子是直了点,却也算纯真。说起来他方才及冠,这些年又一直待在军中,想必是未曾沾染世俗,还保有些许少年心性呢。”
皇帝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复下来,思索片刻,颔首道:“你说得对,他没见过朝堂里这些龃龉,头脑简单,不善于心计,确实单纯。不过这脾气属实暴躁了些,别的也就罢了,日后整天杵在眼前,朕瞧着生气。你若是得空,便替朕管教管教。”
“是。”
将皇帝劝好,待他睡着,施淮安从寝宫出来,脸上笑吟吟的表情渐渐沉了下去。
他回到自己住处,见姜煜果然在那儿等着。
“殿下真是好算计。”施淮安皮笑肉不笑地睨他,“如今您在陛下眼中,大抵也就比新生婴儿多几个心眼。”
姜煜微怔片刻,随后缓缓皱起眉:“公公觉得我是故意的。”
见他不承认,施淮安敛起嘴角的弧度,面无表情道:“殿下若想争,大可以直言,奴婢未必不肯援手。”
“公公不信我。”姜煜嗤笑,“罢了。”
语罢,他从榻上起身,眼见就要走出房门,却在最后一刻蓦地折转,一把扯住施淮安圈进怀里,嗅着他颈边的淡淡熏香,咬牙道:“你明知我恨他,却依然认为我在做戏?”
“那又如何?”施淮安轻笑,“殿下,我这些年在宫中所见所闻比话本还离奇,为了权势,亲生子女的血肉也可以用来烹饪,区区仇恨算什么?”
“可我不想要权势。”姜煜低声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想出一千种办法带你出宫,从此山高水远,逍遥快活。区区权势又算什么?”
“青天白日,殿下在做什么梦。”
“你看,分明是你不愿意。”姜煜放开他,苦笑道,“若非你从中斡旋,皇帝永远只会觉得我粗鄙不堪,怎会以为我单纯?公公自作主张,却来指责我算计,这是什么道理?”
“倒是我错了。”施淮安勾唇,“既然殿下喜欢做只狗,那便去罢。”
姜煜似乎没反应过来,许久才恍然大笑,亲昵地贴上来,哄道:“公公哪会有错?都是我的错,我瞎了眼不识好人心。”
见施淮安不搭理自己,姜煜干脆将人搂去榻上,埋在他耳边低语:“我在你面前从没说过一句假话,淮安,你信我。”
施淮安撇开脸,淡淡道:“我不信任何人。”
“你不信我也要说。”姜煜将他的脸掰过来,细细舔他的唇,“我承认,起初装病回京,我的确有二心,但并非是为了争权夺势,只不过想报仇罢了。你知道我娘亲……她是被冤枉的……即便天子不分缘由要她死,也不该是那样残酷的刑罚……”
闻言,施淮安微有动容。
他在宫中多年,对姜煜生母的惨事也有所耳闻。但凡姜煜有点良心,必定恨不得将仇人剥皮刮骨。
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些人的良心。
他们大多没有心。
“后来我见到了你。”姜煜似是没有察觉施淮安的情绪,仍在自说自话,“兴许你已经不记得……那日我进宫述职,你正在给皇帝研磨,美得神仙一般,我瞬间魂魄都不知被吸去了哪儿……皇帝素来讨厌我,见我走神,便要罚我,还是你从中调解,才让我免于责罚。我那时便想,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你。”
施淮安避开他炽热的视线,低声道:“油嘴滑舌。”
“我口拙。”姜煜笑道,“属实没正经念过几天书,夸人也不会,淮安不要嫌我俗。”
顿了顿,他道:“我先前只想住在宫里能离你近些,倒忘了那许多规矩。我知道想留在这儿定然要有个名头,但伺候皇帝……对我来说实在为难……今日我也不是故意发脾气,你也瞧见了,他就爱挑我毛病,我……”
“权势这东西,你不去争,自然有别人争。”施淮安没耐心听他诉苦,打断他道,“之前没人将你放在眼中,是因为你对他们毫无威胁,如今既然搭上了我,你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我知道。”姜煜立即道,“我也是才想明白,单凭现在这样,我护不住你。”
施淮安瞥他一眼。
姜煜似乎以为他不解,语速急切道:“以我那些皇兄的性子,若是让他们任何一人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必定是要除掉你!”
“那你呢?”施淮安问,“你就不会想要除掉我吗?”
“我姜煜对天发誓。”姜煜竖起三指,信誓旦旦道,“若我来日未能善待施淮安,便叫我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眠!”
“别!”施淮安握住他的手,深深蹙眉,“太重了,我不要这种誓。”
姜煜笑起来:“公公果然疼我。”
施淮安注视着他,心里道:总比别人好。
即便他将来未必能应诺,至少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真心。
过了会儿,两人之间气氛缓和,姜煜便撒娇似的蹭施淮安的脸,蹭得他耳根都开始泛红。
“我还是气不过。”姜煜愤愤道,“我一瞧见那张老脸便犯恶心,想着以后日日都得去伺候,恨不得拿刀劈了他。”
“现在不是时候。”施淮安平静道,“即便真要劈了他,也得等你夺得太子之位。”
“那我就只能忍了?”
“只能忍。”
“忍不住怎么办?”姜煜张嘴咬他的耳垂,手里乱揉,“人心肉长,这边受了苦,总得有个口子发泄。”
施淮安被他搅得呼吸不稳:“……你想怎么发泄?”
姜煜抬起上身,意味深长地看他:“公公有什么好建议?”
施淮安垂下眸,半晌道:“过了子时再来找我。”
“现在不行?”
施淮安摇头:“不行。”
“唉。”姜煜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起来,“那便谨遵公公圣谕。”
施淮安眼皮一跳:“管好你这张嘴!”
“好说。”姜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公公让我吃,它就没空胡说了。”
“……”
剧情走到这里,两个男主角即将上演第一场床戏。
仲钦以前没有这样的经验,又不好意思问别的演员,只好闷头上网搜,然而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这场床戏是夜戏,本来应该先趁着下午休息时睡个觉,但仲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惊动了躺在旁边的季舒远,只好忍住羞耻跟他讨论。
“我看到网上说用胶布。”仲钦嘶了一声,“那不得疼死?”
“你上次不是用了口罩?”季舒远说,“用那个就行。”
“上次只有我一个人,情况不一样……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就觉得口罩实在太薄了。”
说着,仲钦忽然用笑眼去勾他:“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大影帝?我自己就算起了反应也不会太明显,你就不同了。这要是让人看见,得多尴尬?”
季舒远不以为意:“让他们看。”
“那不行。”仲钦勾住他领口,仰头用自己的下巴抵住他的,轻声道,“我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季老师:有道理【沉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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