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73
此时,在鼬国先王纪念堂内,大王子伊莱亚特召见了几位深受父王信任的大臣,商议与狮国开战的对策。
“大殿下为何选在这里议事?”问话的是希尔的格斗术老师,也是前任王师统帅。
伊莱亚特:“事发突然又涉及到军_事机密,这里有结界,相对隐秘些。”
财政大臣道:“真没想到陛下的同族中竟然会出现通敌叛国的败类。”
老统帅:“莱恩擅长在各国安插间谍,就算没有内政大臣,也会有其他人被他策反。”
伊莱亚特奉命调查过叛徒很长时间,对他里应外合的事并不意外,反倒有一种超脱同龄人的游刃有余:“发现莱恩有间谍之后,我也派手下渗入狮国,之前他们封锁边境就是为了抓我的人。”
财政大臣与伊莱亚特接触不多,从前略听说过他替鼬王暗中解决事端的传闻,今日初次会谈,才发觉这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行事作风,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多半是要接任王位的:“多亏大殿下派人盯梢,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军备和资金,一旦遭到重创很难迅速应对,到时候前线伤_亡,后方支援不上,不只是狮国,恐怕魔族也会趁虚而入。”
“这十几年一直叫那些小丑欺压,是时候打场硬仗了。让骑士团驻守巴萨卡吧,臣请求率领旧部出战!”老统帅抱拳请命,他在首都定居多年无仗可打,闲散到只能教教没战斗天赋的小王子拳脚,早就憋得受不了了。
然而伊莱亚特没有立即接受:“我已经给父王发了密信,他正在回城的路上,今日请诸位来,只是让大家先做好全方位部署,何时开_战还是要等父王决断。”
财政大臣眉头一皱:“密信不会中途被人截了吧?”
伊莱亚特频繁处理谍报工作,出于职业习惯,他对信息的加密比普通人谨慎得多:“我放出的送信蝴蝶几乎是透明的,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想要获取密信,须得父王以他的血破解封印,外人即便抓到蝴蝶也没法读到密信。”
财政大臣恍然大悟:“还是大殿下考虑周全。”
一同被召见到纪念堂的大臣有三个,老祭司全程神游天外,站在冰魄水晶前一动不动,统帅看不下去,走过去推了推他:“大殿下找我们说正事呢,你回回神。”
老祭司的目光终于从水晶上移开:“狮国举兵来势汹汹,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如果这一战挫败他们的气焰,那些追随莱恩的小国很可能会重新考虑盟友。”
伊莱亚特颔首以示同意:“正如祭司大人所说,这一仗至关重要,包括鲸国也在观战,从他们没发兵支援狮国一事上就能看出。”
“或许鲸王是忌惮魔核的力量吧。”
老祭司望着如海水一般澄澈蔚蓝的冰魄水晶,胸口微微起伏,水晶的颜色越深,代表其中贮存的妖力越强,在休伊嵌入魔核之前,鼬国水晶的威力已经弱到淡成了天蓝色。
虽然三位大臣都痛恨魔族,可不得不承认,魔界的特产真是好东西,有魔核加持,水晶的力量储备竟然接近巅峰时期的状态。
老祭司记得希斯塔说过,只要有他在世一天,就会庇佑狼国安宁,事实上直到他入魔发狂之前确实在践行自己的诺言。可惜希斯塔死后,新王休伊作为鼬国最强的存在,妖力一天不如一天,尽管大家不明说,但谁都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再次发生战争,而且鼬国惨败的可能性极大。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扭转局势的曙光,老祭司的眼睛湿_润了:“要是放在几年前,同狮国对抗,臣心里确实没底,现如今陛下拿回的魔核起了作用,再现先王盛世也说不定。”
财政大臣悄悄用手肘撞了老祭司一下,善意提醒他不要在大王子面前提起希斯塔,这一幕被伊莱亚特尽收眼底,可他装作没看见。
“听说,陛下在狮国救出过与王后同行的一个乐手,那人会不会也被莱恩收买了?”老统帅不放心,主动提起此事。
伊莱亚特:“这也是我担心的,那个叫布拉基的男人在被一名占卜师搀进休息室后就不见了,任我们如何搜寻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老祭司:“魇兽可以控制他人心神,却不能离受控者太远,既然大殿下并未在狮国地牢里发现施术的魇兽,那么......”
老统帅马上接话:“那个幸存者就有可能尚未脱离催眠。”
“还有一种可能。”伊莱亚特的一双异瞳映出锐利的光,“他自己就是魇兽本尊。”
财政大臣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有没有可能投奔王后?”
伊莱亚特:“说不好,所以有人会替我关注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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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谁怀孕了?!”佩萝语不惊人死不休,秋言感觉脑袋更晕了。
佩萝拿出手帕给他擦嘴:“当然是你啊,我的占卜没出过错哦,不信你可以找医生询问。”
还别说,男人怀孕在异世界里并非天方夜谭,秋言之前就在幻境里体验了一次生孩子的全过程。现在这副身体的外观虽然和穿越前没有两样,但无论体质还是各种能力,都确确实实是希斯塔的配置。与其说占用了他的身体,不如说顶替了他在剧本里的位置更合适。
希斯塔生过三个孩子了,再怀一个不是没可能。最要命的是,那天稀里糊涂和休伊滚床单之后,好像没有及时清理他留在身体里的种_子......
秋言:“才一次就中了,怎么可能?!”
“你不在的这些年,鼬王极其清心寡欲,都没碰过别人,大概是忍了太久,浓度高,所以更容易命中呢。”
这是什么老司机的危险发言,你再说几句,晋江该和谐了啊喂!秋言在内心咆哮,可是该问清楚的还得问:“一般妊娠反应不是得几周以后吗,我这才两天,太快了吧?”
佩萝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体质特殊,怀孕周期也比普通人短。”
秋言不由得想象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到处寻找祭坛的模样......干!那天为什么没抵住诱_惑,现在可好,麻烦大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堕_胎的地方?”秋言抹了把嘴,踉跄着站起来。
佩萝跟着起身:“堕_胎?还是不要吧,搞不好你也会没命的。”
“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孩子生下来就没爸,以后上学会被人欺负的。”
佩萝一脸认真:“有你在,谁敢欺负这孩子。赌一把,我猜这回是女孩。”
提到女孩,秋言最先想起的是姑姑家的小表妹,那孩子也算得上是他带大的,如果能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好像也不错。秋言撩开衣服,按照分辨螃蟹公母的办法盯了小腹半天,啥也看不出来。
“算了,先说正经事,你能帮我看看布拉基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吗,我得把他们救出来。”
“你要去救布拉基啊,晚了一步。”
秋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佩萝:“他,死了?”
“那倒没有。”
秋言刚要松口气,就听佩萝补了一刀:“不过他的乐团成员全都遇难了。”
“团灭......到底怎么回事?”
佩萝把前因后果交代一通,秋言越听越心惊,到后面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认定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带乐团擅闯边境,无辜的人就不会死。
“布拉基在哪,能让我我见见他吗?”
佩萝很淡定:“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离开森林后约莫十分钟的路程,秋言总算见到了小镇的影子。跟着佩萝来到一家小诊所,在休息室内,秋言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布拉基。
他陷在沙发里发呆,灰格子贝雷帽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凌乱的褐色卷发像深秋干枯的野草似的趴在头上,若不是他的鼻梁既高又挺,那副随意挂着的金边眼镜早就滑落在地了。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久前他带领着自己的乐团到处演出,在舞台上意气风发,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天都塌了。
布拉基维持着颓废的坐姿,全身上下只有两个地方还没锈住,眼球和嘴。他的目光落在秋言身上,有些阴冷,有些绝望,然而语气还是努力克制着:“你来了,myqueen。”
“我......”秋言杵在门口,腿脚僵硬得不行,他承认自己胆怯了,间接害_死二十条人命,决计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
佩萝拍拍秋言的背催促他进屋:“傻站着做什么,过去呀。”
秋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腿的,只觉得脚下好像踩了一团棉花,好不容易凑到布拉基面前,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团员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害了你们,但我不会让大家白死。”
布拉基压下身子,看着跪在身前谢罪的秋言:“你要为他们报仇?”
秋言:“嗯。”
布拉基:“连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你怎么报?”
秋言扭头看向佩萝:“你能占卜出凶_手吗?”
佩萝举着她的塔罗牌:“克里斯托弗只告诉我凶_手是魇兽,你也知道的,魇兽发动攻击都是靠精神控制,我只能测算出被控制行_凶的人,却查不出主谋。”
对她提到的魇兽,秋言是有印象的,在剧本中有关于这种魔物的设定,说他们即便在高手如云的魔族中也是极其神秘的存在,能掌控人的精神世界,通过梦境催眠,下达各种指令,越是妖力微弱者越容易中招。
“而且牢里的人都死了,嫌疑最大的就只剩布拉基了。如果我们没有偷偷溜出来,无论落在哪方势力手里,他们最保险的办法都是杀_掉布拉基以绝后患......”
“稍等一下。”秋言忽然打断佩萝。
“有什么问题吗?”
秋言从地上站起来盯着窗外:“有人跟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言:不要啊,我还要回家呢,让别人知道我生出一个孩子来,我的脸往哪放???
佩萝:兔子都生一窝的,你确定只怀了一个?
秋言:草(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