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典末页还附着几个字。凑近便见到一句:君子以致命遂志。
字非常好看,寥寥七个字写的铁画银钩。
她正想继续往下看去,却不知怎么好似地震似的,墙灰扑簌簌落下来,隐隐听见女人轻声尖叫,却不是室友的声音。
迷迷糊糊睁开眼,百叶窗筛了几道细细光线进屋,但太阳还未出来,仍旧还很早。
她想继续睡,隔壁床架震动与女人呻|吟有些越演越烈的意思,非常近,隔着一堵墙传过来,声效相当震撼。
她皱了皱眉。尚未睡足,骤然被吵醒,轻哼一声。
尚未睁眼,眉心落下一吻,凉凉的。
耳畔温柔的一声,“吵醒了?”
谢择益的声音使她觉得仿佛不是刚从梦里醒来,而是正在如坠梦中。
慢慢睁开眼来想看一看他,背后一痒,一只手从被褥里钻过去,握着她的腰紧了紧,将她整个圈过去。
被劫持进他怀里时,她仍想着那幅字上剩下的内容。
她叹口气,“好可惜,就差一点。”
“梦到什么了?”
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与体温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忍不住蹭蹭他脖颈,蹭的他没防备的笑了。
不是她不想起床,而是这怀抱实在太舒服。于是一条胳膊一条腿搭上去,将他当抱枕抱得无比理所当然。
一切都如此美好,只除了……
隔壁不合时宜的床板震动与女人的娇喘。
他们住在临时板房尽头,一侧是花园。隔壁教授住进来第一天便水土不服,又有些经年疾病,康复后从医院回来,便第一批搬入建好的公寓。
隔壁应该已经空了很久。
她实在睡不着,起床气重的很,有些抓狂。“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昨天。”
“精力真……”刚想抱怨两句精力真是旺盛,仔细一想,没想到板房墙壁不止不隔音,根本就像是个箱式扩音器。思忖一阵,她试探着小声问道:“昨天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谢择益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支起身子,“昨晚。”
她有点心虚,声音小了些,又问:“昨晚几点?”
谢择益将她圈在怀里,闭着眼,脸上笑容舒服又享受:“六七点钟。”
话音一落,怀里人刚鼓起来的气焰可见的熄灭下去,在被子与他之间缩作一团,嗓子里发出懊恼的嘟囔。
“我都不知道隔音竟然这么差……”
他微笑着不接话。
“……岂不是从头到尾都被人听到了?”
谢择益问,“听到什么?”
她扯过被子将脸整个挡住,懊丧到极点。
谢择益看着怀里一团被子卷的肉包,想了想,钻进去,跟她一齐在里头憋气,没一会儿便带上气声,“……到底听到什么?”
被窝里头渐渐能见着一点光,仍不够亮,但足以让她看清楚谢择益的似笑非笑脸。这么近,刚洗晒过的被子,昨天才换上,白蜜皂与阳光的味道里掺杂两人呼吸,相似的身体气味,还有……的味道,像是故意提醒她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昨天开始入夏,小罗伯特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桶白葡萄酒,打开时还是冰凉的;正好趁玻尔不在,组里众人操家伙把两桶酒瓜分了。她带着战利品回来,吃过晚餐,两人蜷缩在沙发上喝酒看书聊天,她清楚记得夜里屋里很凉,她穿着长睡袍跟他依偎在毛毯里仍有些冷。不知怎么开始了。是有酒精作用在里头,一开始问她做四次好不好,她草率答应,完全没想到他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说几次就是几次,毛毯被扔开,衣服脱了一地,从沙发上做到书桌上,窗台上,一直到床上。
她仍能记得精神涣散以前自己被抵在门上,窗框与门框框作响,她手指死死纠着窗帘叫他轻一点。
“轻一点”的下场一次比一次惨烈,如果不是喝昏了头,她绝对没胆讲这三个字。
后来就被扔到床上。临时组装的木板床声音很大,嘎吱作响,也不知有没有盖过她细弱告饶里上扬的尾音以及喘息里夹带哭腔。
天啊,天啊……
她将脸埋进手心,羞愤到无地自容。
谢择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肚子上。她叉着腿儿趴在他身上,将耷拉的四肢蜷缩起来,小小软软一团,使他忍不住的埋头吻她发旋。这家伙却丝毫不温顺,脾气野兽似的坏,抬头往他下巴上咬。
谢择益“嘶——”地一声。
她逼视他:“你是故意的!”
他笑,“故意干了什么?”
她盯着他眼睛嘴角看,“果然……”
抬头又要咬他,便被他亲了亲,亲得她愣住,瞬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等回想过来,尚未及付诸行动,立刻又被轻轻吻了一下。
她呆了呆,还想抱怨两句。
没等她开口,谢择益头一低,贴着她的唇蹭了蹭,噙了上去。
她被吻得“呜——”地一声。
谢择益低声说,“不是很好听么?”
她脸烧得滚烫,“别说了……”
他紧贴她额头,垂下眼时睫毛轻而易举扫到她脸上,自我检讨道,“嗯。下次不给别人听见。”
她没睡足,头晕乎乎,懒得细想这句话,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隔壁还没消停。
反正也睡不着,谢择益将她搂进怀里,两人头贴头盯着天花板听着声发呆。
“明知隔音不好还……”她两眼放空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报复?”
谢择益笑了,“现在算打个平手?”
她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大清早扰人清梦,白天还有一堆事情呢,算起来他们比较过分。”
“那……”谢择益笑着说,“再报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左右的一章,介于最近太累太累太累太累,手速堪忧,这一点字写了加班回来的三个晚上。
所以,先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