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北风呼啸,帐内火炉烧的很旺,炉子上的铜壶咕噜噜冒着热气,秦大公子忐忑的看着父亲。
他的想法很好,说的再对,说到底在此军营仍是父亲说的算,父亲不认同,他的想法再好也是个屁!
除了响声,其他啥也没有留下。
别嫌他说话粗鲁,在边关这穷山恶水的呆了几年,成日与一群糙汉子混在一块儿,谁还讲究斯文?
不让你斯文扫地,且不错了!
秦守义将大儿子面上一切瞧在眼里,但有些事并非黑即是白,白即是黑这么简单的。
麾下十几万将士依附着他们秦家,事关十几万人的身家性命,就更不容易了。
他不想多言其他,将手中的棋子朝棋盘一丢,“心不静,棋不语,思不清。早知如此就不该叫你来陪我下棋了,简直浪费老夫的功夫。”
面上嫌弃,其实心里烦闷的狠。
秦大公子愣愣的看着乱了的棋局,他还想继续下下去,行不行?
“父亲......”
“好了,今日先到这儿,你且退下吧。”
秦守义不与多说,挥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秦大公子秦保顺转身之际没注意到父亲眼底的黯然,等走出帐篷被冷冽刺骨的西北风一吹,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心肝脾肺肾皆冻僵。
当初父亲为他起这名,初衷是期望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事事顺心、一生顺遂。
可他活了二十几年,人生一半的时间是耗在这北方边关渡过,夏日酷暑难当,冬日严寒刺骨。
他私心不想自己一生都耗在边境一方之地,直至耗到油尽灯枯。
更想在有生之年多陪家人看尽世间繁华,更不想他的孩子重复着他走过的路。
虽然边境安宁并非武将所愿,但他不悔,说他胸无大志也罢,妇仁之仁也罢。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外面看似光鲜。暗里实则危机重重。
北方边境一旦外患在秦家人手中去除,依当今圣上的仁义,至少秦家两代人的荣华富贵能有保障。
只要后辈儿郎们争气有出息,又有秦家两代人的慢慢筹谋,秦家的富贵就能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反之秦家后辈俱是无能之辈,父亲和他筹谋再多亦是无用之功。
戚襄的脾性很有韧性,弃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用杨澜儿的话说,那就是倔脾气,跟头蛮牛似的,死犟死犟的。
次日,戚襄又进了谭安俊的营帐,在里面两人嘀咕不知说了什么?
没过多久,谭安俊跟着他出了一趟营地。
下晌回来后,两人一起去面见了秦老将军,在主帐呆到深更半夜才出来。
第二日天刚明,两人草草用完早饭,又相约到了主帐。
这次秦老将军把几个儿子和心腹爱将都叫到了主帐,商议了一整日,其间一群人饭食都是让新兵送进去的。
之后接下来几日,整个军营又恢复了往昔,将士们每日该干嘛干嘛。
其实大家除了日常的巡视警戒外,其他人将士基本是过着大将管小将,小将管大兵,大兵管小兵,小兵抠大脚的生活。
至少表面是如此。
外面大地山川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基本不用担心蛮夷的大部队突袭,至于小队人马的骚扰,平时注意巡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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