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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宁不凡能凭借蛮力将雍州王黑李鬼活活打死,是因这黑李鬼只有一品入脉初境,实力稍弱。
而这冀州王青衫客,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品巅峰高手。
换而言之,即便是宁不凡要杀他,也不容易。
可......这青衫客却偏偏是一位剑修。
无论他有多么精妙的剑意和多么强悍的实力,也无法伤的到身负天人剑道和问心剑意的宁不凡。
修天人剑道者,可将自身剑意化世间万物。
修问心剑意者,可将世间万物化自身剑意。
当这两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之时,便是相辅相成,成了一个极为完美的循环。
于是执剑之人,可称剑道无敌之人。
可以说,在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问心剑意更适合天人剑道的其他剑意。
江枫的狂风剑意不行,燕十三的清水剑意不行,就连摘星楼传承了三千余载的一十七年蝉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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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些日子,宁不凡心中明悟此事过后,才终于发现......原来啊,柳村那位养了条大黄狗的王大爷,竟悄无声息的给他留下了一份,世间最宝贵的财富。
在这吃人的江湖上行走,手里握着的剑,才是武者存身之本。
‘嘭!’
宁不凡抓着青衫客的头,往地上狠狠砸下,溅起一片烟尘。
这场厮杀,其实并不公平。
青衫客虽境界深厚,却无法伤到宁不凡分毫。
但宁不凡凭借问心剑意护体,能肆无忌惮的硬扛着青衫客的拳头,再一拳一掌招呼在青衫客的身上。
没过多久,这场如同凶兽撕咬般的争斗,青衫客便输下阵来,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宁不凡抓起青衫客的衣裳将他举至半空,再猛地一拳将青衫客打飞三丈外。
青衫客倒地之时,已然颌骨尽碎,七窍流血,面上血肉模糊,模样已是惨不忍睹,却仍费力的在血泥里爬起身子,看着宁不凡,讥讽道:
“瞧瞧你吧,哈哈......你就是一条可怜的瞎眼狗!今日你能杀我,不是你有多厉害,而是我时运不济。什么天机榜首,呸!你就是个废物!若非安梅那贱人封锁青州海域,阻我前路,你早就死在青州城下!”
两人身上皆是鲜血淋漓。
青衫与白衫,尽皆染红。
宁不凡冷笑连连,伸手将额间被血水浸透的头皮往后外撩,再随意将面上鲜血擦拭,一步步走向青衫客。
青衫客见宁不凡走来,不仅不惊,反而更为猖獗笑了起来,“宁钰,你就是一个只会依靠女人的废物!我恨啊!我恨不能将安梅那贱人早些杀了!我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若不是她,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他一边呕血,一边歇斯底里的怒吼,已然疯癫。
“贱人?”宁不凡心中戾气更甚,伸手捏着青衫客的脖颈,猛地一巴掌抽在青衫客的脸上,厉声道:“将死之人,也敢猖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衫客喉咙耸动,仿似溺水之人般,挣扎着说道:“冀...州...王!”
‘嘭!’
宁不凡将青衫客踩在脚下,猛地一拳砸碎青衫客肩骨,冷笑道:“冀州王?”
鲜血飙升。
青衫客眸子渐渐暗淡,却仍癫狂笑道:“我是冀...州...王!宁钰!今日你即便杀我,来日也会再有新王,君临东海!”
宁不凡咳出一口血,挥动酸涩的肩膀,一拳又一拳接连落下。
‘嘭!’
‘嘭!’
‘嘭!’
直到青衫客被彻底打死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于天地,宁不凡的拳头仍不断的捶打在血泊里。
正如同他始终无法吐出口的那股郁气。
地脉龟裂,碎屑横飞,鲜血四溅。
整整一炷香过去,宁不凡终于力竭,眼前一片黑暗,轰然倒在用拳头砸出的深坑里。
他躺在深坑,仰面看着天穹。
天穹上,有璀璨的群星闪烁,一轮皎洁明月斜斜挂在天幕。
真是久违的平静。
“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眸子,却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红裙短箫,衣袂飘飘。
“宁先生......”
“宁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竟响起急促的声音。
宁不凡略微眯起右眼,以模糊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深坑前的天、地、玄、黄四人。
四人之间,有一位手提长刀的中年人,正是刀三爷。
他们看着深坑里的情景,皆是胆战心惊。
深坑里,半洼鲜血,鲜血里,躺着一个衣衫被染红的白发年轻人,年轻人面无血色,一只肉眼血肉模糊,已然瞎了,这便是天机榜首宁钰,瞧着......似乎没了生机。
刀三爷小心翼翼伸手在宁不凡眼前摆了摆,“宁先生?”
“嗯......”宁不凡下意识应道。
刀三爷舒了口气,抱拳笑道:“宁先生容禀,青衫客手底下的七位一品高手,被我们杀了四人,逃了三人。应是逃至蛟龙岛外找寻雍州海域与冀州海域的战船去了......”
天刀点头附和道:“敢问宁先生,我们下一步是否要引扬州海域战船,杀向这些贼寇......”
见宁不凡久久未作应答,天刀心生疑惑,轻声唤道:“宁先生?”
刀三爷想了会儿,低声问道:“宁先生若是累了,我等便将你扶出来,在蛟龙岛好生歇息......至于这些小事,我们自己处理便是。”
无论深坑里的年轻人模样有多凄惨,但没人敢生出丝毫不敬。
这可是孤身一人杀了东海两王的绝世凶人啊。
不说那黑李鬼,单说他手底下的楚狂海与麻十错,都是一品巅峰高手,更不用论及冀州王青衫客。
即便是刀三爷对上青衫客,也只是五五之分。
刀三爷亲自将宁不凡搀扶出了深坑,转身对四位心腹吩咐道:“天刀,去将蛟龙岛的医者唤来。”
天刀微微颔首,“遵命!只是,那雍州王与冀州王的战船......”
“胆敢在东海四州......”宁不凡沙哑的嗓音响起。
两道剑光划破夜空,清池、碎星剑,齐齐悬浮于宁不凡身后,寒光微闪。
这一幕,让几人神色一怔。
宁不凡缓缓转身,猩红的眸子满是杀意。
他看向天刀,轻缓道:“称王者死!”
片刻寂静后,宁不凡咳出一口鲜血,回身看向刀三爷,问道:“你是扬州王刀三爷?”
刀三爷尴尬笑道:“哪有什么扬州王啊......宁先生唤我小刀就行。”
即日起,东海再无人敢称王。
称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