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妡妤短暂错愕，不会很快回过神，问：“妈，你看着我很明显吗？”
“嗯。”韩艺然侧了侧身子，借着朦胧的夜灯，看着自己的二女儿。
“虽然一直强颜欢笑，但是很明显，眼神很疲惫。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走神，自己也没有发现……”
莫妡妤哑口无言，韩艺然的观察力不得不说还真是很强，这样一说，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些问题。
“妈，我其实……”莫妡妤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我其实很难过……”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韩艺然问，能感觉到肯定是有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嗯……有事，顾泽远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韩艺然明白了，肯定是检查结果出了什么问题，莫妡妤现在才会是这样的表情。
“结果不太好，对吗？”韩艺然又问。
莫妡妤点点头：“不是不太好，是很糟糕……”
接着，莫妡妤把从韩子非那里听到的结果，告诉了韩艺然。
“啊？怎么这样啊，”韩艺然听到这个消息，同样也是惊讶不已：“我上次听你们说他的手术挺成功的，还想着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也算完美了，怎么这短短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莫妡妤叹口气，她之前也是这样盼望着，可是现在结果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接受。
“所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莫妡妤说出这话，都是无助。
韩艺然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自己丫头是个多有主意，多倔强的人，她最清楚。现在真的是太累了，她才会这么无助的吧。
韩艺然伸手，搂住了莫妡妤的肩膀，母女两人靠在一起。
“孩子，我和你爸爸从小对你们姐妹三人的教育是什么？”韩艺然柔声问。
莫妡妤收回视线近看着自己母亲，她想了想：“是让我们做自己吗？”
韩艺然点点头：“对，这个教育贯穿始终，到现在还是这样。”
“老妈你的意思，让我不要为了别人而活……”莫妡妤试探问。
韩艺然还是点头，她知道莫妡妤现在纠结的是什么。所以她害怕莫妡妤因为对顾泽远的愧疚，就放弃自己和崔浩兴的感情。
“顾先生那边，也是他自己的命吧，就像你哥哥说的，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有可能没有这件事，他迟早也会发病……”
莫妡妤：“……”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韩艺然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莫妡妤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顾泽远可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女人喃喃开口，感觉无力。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就算顾泽远有病，也不会现在爆发。
“顾先生是因为你，才成了现在这样没错，所以我们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他啊。”韩艺然一直有些担心，莫妡妤因为这样，断送自己的幸福。
果然她说完之后，莫妡妤摇摇头。
“我们能用什么弥补呢……顾泽远什么都不缺。”
要是没钱或是有什么其他需要，他们还能想方设法满足。现在顾泽远要的，只有莫妡妤。
“那你要想想浩兴啊……”韩艺然看着莫妡妤有些坚持，换了一个方向引导。
说到崔浩兴，莫妡妤的表情从刚才的无助变成了痛苦，她眼角有泪珠，在黑暗中闪动。
“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浩兴了……”莫妡妤抱住了韩艺然，把脸窝在她颈窝，小声抽泣起来。
这整件事情中，崔浩兴都没有做错什么，不但没有错，他还很体谅莫妡妤，一直安安静静等着。知道她照顾顾泽远会不方便，都不跟她打电话，只有想她的时候，发个消息过来。
原本和崔浩兴过得那么开心，一边拍戏一边成长，这样的日子，可能以后都没有了……
“傻丫头，浩兴这么喜欢你，一定能体谅你的。”韩艺然轻轻拍着莫妡妤的头，安慰道。
其实之前崔浩兴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莫妡妤做这样的事情，崔浩兴没有意见，毕竟顾泽远是因为她受伤。唯一让崔浩兴觉得不安的，是这个时间一直不能确定，遥遥无期的感觉。
不知道顾泽远什么时候能痊愈，更不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崔浩兴害怕有些事情发生了，自己控制不了。
“妈，你知道吗？我今天其实特别想浩兴，但我忍住了，没有去找他。”
要是崔浩兴知道了顾泽远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
“嗯，你没去是对的，”韩艺然鼓励她：“你起码要自己先想好了，你要什么，要做些什么，再去找浩兴比较好。”
莫妡妤突然就觉得，自己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不是一直以来那个催婚催生的啰嗦妈妈，现在聊起情感话题，韩艺然也挺有自己看法的。
“妈，你这……好像是去哪里培训过一样，”莫妡妤感觉不可思议：“你这还是我以前那个妈吗？”
“你这丫头，”韩艺然轻轻摸了摸莫妡妤的头：“以前是因为你一点谈恋爱的迹象都没有，我才着急，一直催你。现在你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当然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他也喜欢你的，才能结婚。所以遇到问题困难的时候，妈妈当然要给你建议。”
莫妡妤坏笑一下：“妈，我听你的口气，好像以前是害怕我喜欢女的一样……”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韩艺然又轻轻点了点莫妡妤的脑袋。
“不过吧……”韩艺然叹口气，有些感触：“人这一辈子吧，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和另一半在一起的日子，也就几十年。要是不能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对象，勉强生活在一起，这对双方来讲，都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妈，你说到我心坎上了……”莫妡妤连连点头。
韩艺然看着她这样，稍微放心了一些。莫妡妤现在似乎已经做了决定，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也要回医院，早点休息吧。”韩艺然拍拍莫妡妤，温柔开口。
“嗯，好的，”莫妡妤说着，又靠近了一些，享受着这份母爱。
半夜，突然的铃声吵醒了熟睡的女人，莫妡妤拿起手机，一看是医院护士打来的。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一接起来，护士告诉她，顾泽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