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绝不会让自己的心再受到任何影响,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她。
“就是跟之前一样的意思,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退回到以前。”他显然不觉得这话有说服力,讲到后来底气不足得声如蚊呐,幸好他还是病中,喉咙哑得厉害,刚好可以遮掩一二。
陈盼自认为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可真听到他把话说出了口,也还是脑海中“嗡”的一声,她想说对不起,想告诉他自己不会再自以为是的隐瞒他,但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为了挽回一段感情做到如此地步,哪怕她真得很喜欢江帜舟。
“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也知道……你可能接受起来有些困难,但我之前说过的话永远作数,我会净身出户,不再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跟你产生交集。”江帜舟自始至终没回头,身上一阵脱力。
说话不是耗费体力的辛苦活,对他来说却像是耗尽了全部心力,他不敢再在这里久留,生怕陈盼会真得开口挽留他,那样一来他就未必能像先前一样坚定了。
陈盼在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开了口,说的却不是挽留的话:“不用,我还没有穷到要拿别人的东西,明天早上民政局见。”
她说完就抢先一步上楼去了,不多时便拖着装着随身物品的行李箱走下来,怀里还抱着不明情况的小猫。
江帜舟连忙拦住她:“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会自己走,你不用担心再跟我打照面。”
谁也不知道秦霜会不会一直盯着他们,他不能让她冒险。
陈盼坚决要走,江帜舟没再拦,他只是默默无言的送她去了附近的酒店。
这是他们确认关系之后闹得最厉害的一次,直接跨过寻常情侣之间小打小闹的环节走向了分手,不,现在应该说是离婚才对。
他们领证的时候冲动,现在要去离婚也没有冷静到哪里去,希望来日不要后悔才好。
如果徐馨知道他们把婚姻当儿戏,一定会往陈盼额头上狠戳几下,她在接过房卡的时候满脑子跟眼前的情形不相干的胡思乱想,直到江帜舟在她身边出声:“你暂时不打算回徐阿姨身边么?”
他认为对她来说,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还是回到徐馨身边,她可以继续做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陈盼见他跟自己客气,同他回话的时候也礼貌:“不用了,大晚上的回去会打扰到她的。”
她知道徐馨其实不怕被打扰,但她怕徐馨会从自己的反常行举中发现不对劲,会不住的替她担心。徐馨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到这么大,她不能让妈妈安稳度日也就算了,再添乱就太不孝了。
江帜舟没有体会过这样深厚的亲情,但跟陈盼在一起的时候久了,难免会受到感染,他隐约明白她的担忧,突兀的开口道:“我不会让阿姨知道这件事的。”
“谢谢。”陈盼赌气似的说。
圆圆被她踹在大衣口袋里,这时跟着轻轻的喵了一声,是在为这两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类调和。陈盼揉了它脑袋一把,希望它配合自己一点,而它果然不叫了。
看来猫比男人贴心多了,陈盼赌气似的想,她承认自己也有错,只是罪不至此。
江帜舟在原地怔了片刻,他以为自己能接受陈盼的疏离,真从她口中听到这样陌生的话语时却还是感到一阵难熬,离开的时候背影很是萧索。
酒店不比家里,不少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幸好陈盼在前台口中问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的地址,顺利找过去买到了猫粮、猫砂还有航空箱。有了这三样必需品,圆圆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翌日早上,陈盼是带着圆圆去的民政局,她不能把小猫单独留在酒店里,只能是将它随身携带,结果刚到附近就瞧见了江帜舟的身影。
短短的一夜时间过去,他的模样憔悴了许多,眼眶微微凹陷着不说,下巴上也有了淡淡的青色,不知道是病成这样的,还是被风吹成这样的,他见陈盼过来,目光躲闪到:“我们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