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有机会将不满发泄出来,自然不肯轻易罢休,李秘书想到江帜舟的叮嘱以及中午做的那些事,为免前功尽弃,当即长长呼出一口气,沉下脸说:“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这就完了?你一个秘书,难道连礼貌都没有么?”程律师没消气,他是打算借机发作一场的,结果李秘书低头这么快,让他深感扫兴。
江承平还在事不关己,他不认为眼前的小插曲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事,而且让程律师发一次脾气也好,免得日盛的人真就跟江帜舟一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眼见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李秘书还跟程律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陈盼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说:“对不起,这次分量够了么?”
程律师被噎住了,他没想到陈盼肯理会自己,毕竟他在薛家搅起来的风雨已经不是秘密。
薛小雪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薛父便在表面上履行了承诺,对外宣称将她送去了国外的疗养院,绝不会再让她给陈盼和江帜舟添麻烦,为此还付出了一大笔赔偿金,对他这个暴发户来说算是亏得不轻。
陈盼不认为他会舍得把独生女单独送到国外去,偶然听说他人还在国内,便怀疑起了消息的真假,但自家的事一件接也件,只要他管好薛小雪,她也懒得深究。
只是程律师的存在因此不再是秘密,薛家的法律文件上签有他的名字,虽然他解释说这只是自己接的人情单子,可对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个拙劣到家的慌话。
江氏法务部没有不许员工在外接私活的规定,程律师又有秦霜保驾护航,跟江承平的关系处得也不错,这一页很快就在江氏内部被揭过了。
陈盼不知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看向程律师的目光却是皮笑肉不笑。
程律师有把柄在她手上,又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收起浑身的脾气:“够了,我也有错,是我刚刚太急了,真对不住啊。”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李秘书干巴巴的笑,是忽然转了态度,希望把这件事揭过去。
李秘书有陈盼替自己撑腰,底气瞬间硬了不少,见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也不想丢自家集团的面子,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江承平等到事情平息,总算放下文件跟陈盼搭起话来:“陈董事长,马上就开会了,你不打算再说点什么了吗?虽然江总的保证很动听,但凡事都有万一,我反正是没办法做出任何保证的。”
这是陈盼最后的机会,如果会议结果还是文董事占上风,她这个董事长就彻底名存实亡了,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付出了心血的项目被拆分。
然而陈盼半点不慌的对着江承平冷哼一声:“你看文件的速度倒是真不慢啊。”
他刚刚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跟自己无关的模样,结果却这么快就又跟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跟她聊正事,摆明了是选择性耳聋,她当然要抓住机会刺他一下,不图旁的,就图自己心里舒服。
中午那顿饭吃完,陈盼跟江帜舟的关系略缓和了些许,他们俩个先江承平一步走出餐厅,彼此间的距离宽得能再塞进去一个人。
江帜舟收紧领带,披上了外套,他的衣品很不错,就是到了寒冷的冬天,也还是坚持穿最显自己身材优势的西装,只在外面套了件长风衣,看起来潇洒有风度,挨得冻却是一点也不少。
以往他仗着自己身强体健,出门在外又常坐汽车,压根就不把这点风寒往心里去,直到这次烧过一场,总算是觉出冷来了,腰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却微微的在发颤。
陈盼送他到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你回家记得喝药,药箱里应该有药。”
以往吵架的时候都是他先服软,这次她隐瞒他在先,先服个软也没什么,更何况他还是个病人。
江帜舟步子一顿,为难道:“药箱在哪里?”
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几乎没生过病,药箱是陈盼后来添置的,他以为自己永远也用不上里面的东西,压根就没了解过。
陈盼一阵无语:“客厅的茶几抽屉里,用法都写在说明书上,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