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日,裴家墓园。
幽深的山间薄雾弥漫,细雨如丝,乔可依穿着黑色的薄毛衣外套站在裴景天的墓前,身边,是撑着黑伞的裴斯承,他一身黑色西装,挺拔肃静。
乔可依把怀里抱着的白菊花放到了裴景天的墓碑前,黑白照片上那个人依旧年轻俊朗,笑容温暖,和遗留在她心中那段回忆一模一样。
坟头打扫得很干净,像座新坟,可只有记得他的人数得清楚,他走了多久。
“景天,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们整整分开五年了,我说过会替你找到凶手,我做到了。所以,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别,以后你再也看不见我了,开心吗?”乔可依说着,伸手摸了摸肚子,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温柔,“接下来的时间我会用来陪伴我的孩子,好好保护他教育他,看着他长大成人。我和你的纠葛终于结束了,我们该有属于自己新的开始。”
乔可依笑了笑,伸直了腰,望着裴景天那张照片,回忆如流水在脑海回荡不断。
曾经的青葱岁月,爱恨交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如同她所受的折磨,如今看来已经不值得一提。
如果没有如果,她不会经历这么多,会和他幸福的在一起,生许多孩子,是他一个人的小公主。
可,不会有如果,只有残酷的现实。
乔可依感慨着,却又觉得无比的轻松,仿佛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看着面前的墓碑,她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谢谢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有你的那段青春是我最快乐甜蜜的,虽然我们错过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是你让我懂得了如何去爱,也懂得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更让我知道了珍惜与怀念。景天,我的人生不后悔遇见你。”
说完,她朝着墓碑鞠了一躬,撑着腰站起来时,脸上有了笑容,一种释怀的解脱。
也不多做停留,她转身下台阶,裴斯承撑着伞,深深地望了眼裴景天的墓。
两人一路下台阶都没有说话。
雨停了,山间树木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令人轻松。
走到墓园牌坊口时,乔可依停了下来,她从挎包里掏出一本黑色软皮笔记本,翻开,撕下几页,拿出打火机慢慢点燃。
她将纸片放到了专门燃烧的小炉子里,随着火光渐渐变大,整本笔记本撕完了,接着是一叠照片,一张一张往火堆里放下去,就像是一种仪式,在和曾经告别。
裴斯承眼熟那个笔记本,他记得当初乔可依到裴家时,她在书房里翻出来过,应该是裴景天的日记。
还有那些照片,全是裴景天和乔可依年轻时拍的,两人脸上都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可如今全都化成了这山间的灰,消失了。
乔可依看着最后一张照片化成灰烬,抬头看了眼雾气缭绕的墓园,远远的,她像是看见了裴景天站在那束白菊边向他挥手,他脸上亦是一种释然的笑。
没了恨,没了厌恶,没了喜欢……
蓦地,乔可依扬起唇角,犹如曾经那般肆意的笑着,“裴景天,我会幸福的。”
裴斯承将伞收了起来,掏出手帕递给乔可依,“没想到你从我这里体会到的还不少?”
乔可依接住手帕的手猛的顿住,脸上那抹还未消退的笑随即僵在脸上,只一瞬,她敷衍着用手帕擦了下手掌,“你膨胀过头了吧。”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裴斯承勾了勾唇,索性跟了上去。
“我说得没错。”裴斯承十分肯定的追问。
乔可依耳根红透了,她连头也不抬,盯着地面往前走。
突然,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吓得她条件性的伸手抱住了裴斯承的脖子。
“放我下去。”她懊恼的挣扎。
“抗拒从严。”裴斯承抱紧了她,大步往车子方向走去。
乔可依挣扎了几下,又害怕摔到地上不敢再动,直到裴斯承把她塞进车后座,她才往后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裴斯承的语气十分强势,他的上半身也钻进了车里,一点点靠近乔可依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乔可依身体贴在车门上,屏住了呼吸。
裴斯承黑眸如星辰般锁紧她的脸,她不禁咽了口口水,正色道:“这是你家的墓园。”
“对。”裴斯承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得如陈酿醉人。
“那你还……唔……”
乔可依一句话还没说完,凉薄霸道的唇瓣直接堵住了她的唇,她惊得瞪大双眼,举着拳头就要推开裴斯承,顷刻间,双手却顺势被捏住举过头顶。
吻,越来越深,如同点燃的火越烧越旺。
狭小的车厢内温度急剧上升,静得落针可闻的空间内只听得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蓦地,乔可依的下巴被捏住,粉唇被逼打开,裴斯承的长舌借机横冲直撞的探进她的腔中,扫荡着她嘴里任何一个角落。
冗长的吻让乔可依有些晕沉,眼神也涣散迷蒙,浑身瘫软无力。
裴斯承目光灼灼盯着她,松了手,灼热的大手与她十指紧扣,那力道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与他的血肉相融合一样。
此刻,两人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裴斯承放开了乔可依,顶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激起另一翻惊心动魄。
裴斯承的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着,湿热的吻温柔的抚遍乔可依的全身,荡起无数微波。
“二叔……”乔可依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裴斯承的手臂,一口气瘪在那里不敢呼出去,“痛……”
裴斯承撑起身体,双眼难掩浓浓烈焰,他看着身下表情痛苦,额头布满细汗的乔可依,“怎么了?”
乔可依咬紧牙,手摸着肚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道:“肚子里面狠狠的抽痛了几下,我不敢动了。”
裴斯承双眼中的燥动似乎还没有完全压下去,神色紧张的拿靠枕垫在她身后,“深呼吸,马上去医院。”
黑色布加迪从潮湿的道路飞驶出去时,乔可依痛得浑身发虚汗,她仰着脸,望着渐远的墓园,无声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