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个月里又陆陆续续的处理完了几件大案子,还有几件稍微棘手的依旧在收集证据。
当然,剩下的那几件涉及的官员也很棘手,沈南枝没记错的话,那几个人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是十分重要的棋子。
若是李觅和太子这一次真的能把这几个人除去,轩辕铎烨在三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甚至,在太子登基之前他都只能一直观望着。
这样一想,更加意识到了这二人的可怕之处。
明面上六扇门与骁骑营互相制衡着,但实际上不论是六扇门的副统领江青还是骁骑营的副将陈授,都是李觅的人。
这些内幕,沈南枝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打个冷战,继而又庆幸,自己不是与这个人为敌。
不然十个自己都斗不赢他。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了端午节,案子的事情虽然还堆积着,但是却也急不得,沈南枝高高兴兴的拉着沈柏寒去看赛龙舟。
这半年来兄妹二人虽不如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却也不曾过分生疏,沈柏寒还是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天下第一好的哥哥。
沈南枝时常会想,哥哥或许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最爱她的人了。
这样好的哥哥,她一定也会珍而重之的放在心里,这辈子他都是很重要的那个人。
哪怕往后他还是会走上老路,沈南枝都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恨他的。哥哥做什么她都不会讨厌。
兄妹二人挤在人堆里,难得丢了往日里的矜持,沈南枝也不顾及什么县主形象了,撒了欢似的跑,对着自己喜欢的那只船队大声喝彩。
沈柏寒无奈的跟着,手臂张开,把少女牢牢的护在怀里,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眼前就是那张明媚的笑脸,笑颜如花,一如往常,但是却更美了,让他有些挪不开视线。
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心里便会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他这些龌龊的心思,枝枝都不知道吧?否则她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芥蒂的躲在自己的怀里?
如果枝枝知道了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怕是躲都来不及吧。
沈南枝一心在看赛龙舟,没察觉到身后的人忽然变得幽深起来的目光,如果她看见了那样的眼神,一定会吓一跳。
看到兴奋之处沈南枝还会下意识地用力拽住对方的手臂,嘴里大声的喊着,“哥哥,快看啊!快追上了!哎呀,李府的龙舟快追上刘府的了!”
只有这个时候沈柏寒的注意力才会稍微偏向河里的几条龙舟,继而顺从的“嗯”一声,教沈南枝知道,他确然是听了她讲话的。
李觅一个人坐在酒楼的窗边,死死的盯着站在河边的兄妹二人,今日端午节,沈南枝没有邀请他一起看赛龙舟,倒是和自家哥哥玩儿得很开心嘛。
李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有多酸,这酸味儿简直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
四儿欲哭无泪,心里暗暗祈祷安宁县主快想起自家世子来吧,别玩疯了,再玩下去,自家世子就得酸疯了。
也不知道是四儿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时机恰好,沈南枝终于玩累了,拉着沈柏寒进了李觅在的这家酒楼。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的,李觅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沈柏寒笑着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那模样,温柔至极。于是,少年心里小小的火苗越发旺盛起来。
“四儿!”四儿鲜少见到自家世子这么不稳重的样子,当即哆哆嗦嗦的应了。
“再去点一份桂花糕和马蹄糕,要一壶杏仁茶。”
四儿不敢迟疑,麻溜的下去了。这个时候下去,多半可以迎面碰到进来的安宁县主兄妹二人,安宁县主认识他,看到他就会知道自家世子也在这里,况且世子点的那两样糕点又都是安宁县主爱吃的,不消多说,安宁县主肯定会自己主动的跟上来。
这样的小把戏,四儿看得透彻。
一路急匆匆的冲下去,生怕慢了之后会错过沈南枝二人,四儿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眼见着沈南枝已经进了大堂,四儿一脚跨下楼梯,对着小二高声喊道,“来一份桂花糕,一份马蹄糕,再加一壶杏仁茶,送到天字一号房来。”
果不其然,沈南枝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四儿吸引过去了,她显得很高兴,几步走过来,十分娴熟的在四儿的话后面接连又报了一串菜名。
等那个小二收到四儿的首肯之后才连声应了,沈南枝这才看向四儿,“李觅怎么也在这儿?”
她一边说一边自觉地往楼上走去,半点儿没有忽然吃霸王餐的不自在。沈柏寒忽然就被二人抛在了身后,他定定的看着前面与四儿娴熟的交谈的沈南枝,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沈南枝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过身来,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沈柏寒,笑弯了眉眼,“哥哥,怎么还不跟上来?走,咱们这顿吃李觅的。”
说着又神神秘秘的倾身过去,低声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家酒楼是李觅的,咱们随便吃。”
“安宁县主您随便吃,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怎么说四儿是个小机灵鬼呢?
他这一整颗心都偏向了李觅,简直就是李觅肚子里的蛔虫,李觅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当即便接过了话头。
沈南枝似乎没发现他话里的深意,甚至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说得好!”
但是沈柏寒的脸色却忽的难看起来,四儿明显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让人几欲抬不起头来。
他埋头装作看不见,嘴里小声的跟沈南枝介绍点了哪些吃食,现今还新鲜着,世子一个人吃不完。果然,沈南枝脚步顿时又快了几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出现在了李觅的厢房外。
沈南枝熟练的把门推开,视线准确的落在李觅身上,“你吃不下那么多又非要点,真是浪费,每次都要本县主来替你收拾残局。”
这是沈南枝惯用的台词,嘴上说的不情愿,眼睛却已经放了光。
桌上那些吃食很显然是一口都没动的,似乎是在等着她来吃。
“我浪费也是浪费我的钱,安宁县主你心疼什么?”李觅那家伙装的一脸的道貌岸然。
沈南枝一下子被噎住了,但是又觉得对方说得挺有道理的,自己生气什么?
想不通干脆不想,高兴的往桌边一坐,又朝沈柏寒招了招手,“哥哥,快来。”
沈柏寒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李觅从前就知道这未来的大舅子似乎对自己有敌意,只是如今这敌意仿佛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