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可没有她丈夫那样的伸手能翻墙过去,只能焦急的在那儿等着。时不时的跑到门边用耳朵听听,但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在想,若是丈夫在里面跟洪豹打起来了,自己就赶紧的跑去找人或者大声呼叫。不管怎样先保住自己丈夫不吃亏为好。
偏偏里面啥动静都没有。周母再一次把耳朵贴在门上往里偷听的时候,突然她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吓着她整个身子都蹦了起来。回头望去,发现是提着扫把,身上还有血点的面目阴沉的洪豹爹。
“你在这干什么?”
周母吓得一哆嗦,说道:“没,没干什么呀!”
洪豹的爹已经认出了,这是刚才到自己家来找人的那个女子的母亲。脸色稍稍缓和了,好奇的敲了一下门,又看了看墙。
突然他看到了墙上有蹬踏的痕迹。而且因为这墙是刚刚粉刷过的,但他还是很明显马上警觉起来。说道:“有人翻墙进去了?”
因为他刚才来的时候,这墙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任何蹬踏的痕迹。
“没有。”
“不可能,明明有人翻进去了。是不是你丈夫?他进去干什么?”
周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想起自己的女儿生命垂危,躺在医馆里面。心头的伤心和怒气顿时让她忘却了害怕。
突然大声的爆发式的惊尖叫了起来:“你儿子害得我女儿现在人事不醒,只怕活不成了。我们找他到衙门去,有本事就连我一起打死,要不然我们一定会把你儿子揪到衙门去的。”
“我说过了,我儿子不是那种人。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却从来没跟人动过手。算了,再说你也不相信。你刚才一直跟着我?真是可恶。”
他抬头看了看墙,高声道:“你给我从里面滚出来。你翻墙进去做什么?我儿子不在这儿,虽然他的朋友说了他肯定在这儿,但是门是锁着的。”
可是他叫了几声,屋里却没有人答应。不由有些狐疑的望向了周母。周母也紧张起来了,说道:“我丈夫刚才就是翻墙进去了,好半天都没动静。不会是被你儿子打死了吧?”
“放屁,把我儿子想成什么了?”
但是洪豹的爹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咬咬牙说道:“我进去看看。”
他立刻抓住了墙头,用力翻了进去。接着四周看了看,发现里屋的门是虚掩着的,有一条人能进去的缝。大声叫道:“洪豹,我是爹。你在里面吗?”
他一边叫着,一边大踏步来到门前,垫了垫手中的扫把。随后把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迈步走了进去。这是一个三居室,中间是客厅,两侧有两个厢房。
他转身到了左边,撩开门帘瞧了瞧。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床上没有人,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的。
于是他又转身到了右边那扇门,这扇门虚掩着的,有一个打开了能够进一个人的缝隙。他伸手将门推开,迈步进去。刚一进去,顿时就傻眼了。只见刚才来找自己的那女人的父亲躺在地上,似乎昏过去了。而屋子当中有一把椅子,上面歪着一具尸体,可谓遍体鳞伤。头上有好几处鼓起的青包,似乎被人暴力殴打过。
而脖子上勒着一条绳索,打了个死结,紧紧的勒着。把脖子都勒得深陷进去一道沟,整张脸青紫肿胀,舌头都吐出了半截。眼睛翻着,歪斜的躺在那把交椅上,看容貌正是自己的儿子。
提刑院签押房里卓然正在处理公务,云燕着急的跑了进来,说道:“我们要找的洪豹的爹来了,他现在正在衙门。拖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先前来报官的,也就是上吊的那个女的周三娘的爹。洪豹的爹说那女人的父亲打死了他的儿子,他是有来报官的,要求衙门治罪。”
卓然哦了一声,说道:“不是说洪豹逼死了他女儿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女人的爹打死了他儿子呢?难道真是他儿子干的?他们为女儿报仇,痛下杀手吗?”
云燕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想必应该是这样。要不要叫他进来询问?”
“那是自然!”卓然从纷繁的公务中抬头给云燕一个微笑。
很快,洪豹的爹揪着浑身瘫软成一滩泥似的周父进了签押房,将周父扔在了地上。周父几乎是被他提着过来的,脸上鼻青脸肿的,显然被人暴揍过一顿。而洪豹的爹手里的扫把已经被衙役收走了,自然是不能让他提着去见提刑官老爷的。
洪豹爹躬身施礼说道:“小人拜见大老爷,小人的儿子被这人有绳索勒死了。”瘫软在地上的周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鼻青脸肿,用力的喘着气。显然刚才揪着他过来的时候,抓着他衣服,勒得他脖子呼吸不畅。现在好不容易松开了,先喘过气来再说。
卓然站起身来,也不着急,说道:“你儿子死了?人在哪?”
旁边的云燕说道:“侯小鹰他们已经带人去了。在那个豆腐作坊附近的一条小巷里,距离洪豹的家不远。
卓然这才松了口气。他也就放心了,先可以问一下过程,然后再赶去。他知道侯小鹰赶去的话,一定能够将现场保护好的。
当下对洪豹的爹说道:“你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他们来我家找我儿子,说我儿子逼死了他们女儿。可是我儿子前天就没回家,我到处找也没找到。而且我相信我儿子不是那种人,他虽然长得魁梧,但是真心善良,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从小也没跟人打过架。在家里连杀鸡都不敢的,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逼的人家要去自尽的人。我跟他说了,但是他们不信,我就决定把我儿子找到弄个明白。虽然我相信儿子不是那种人,但是得把人找到再说。”
“我在这两天寻找的时候,有一个地痞,他是知道我儿子下落的,他只是不肯说。因为他跟我儿子最要好,而且以前我找他的时候,他嘴里支支吾吾的。所以我决定去找他问个明白。”
“于是我就提着个扫把上门去找他,他果然不肯说。我生气了,便跟他动手,将他揍了一顿,他这才说出了我儿子藏身之处。有一间屋子是他们的一个狐朋狗友的家,那朋友经常在外跑买卖,家里空着,把钥匙留给了我儿子,让他帮忙照料。所以他估计如果我儿子躲起来的话,就应该是在那儿。”
“于是我让他带路到了那屋子,门锁着的,我叫了几次没有答应。于是我就把那地痞放走了,想着过一会儿再来看看,见他回来,我就把他揪出来问个明白。但是我准备回家,走了一段路之后,我觉得会不会我儿子搞了一个迷魂阵?故意把院子门反锁了,好让人知道他不在家。这种事他干得出来,他很聪明的。”
“于是我又返回那屋子,就看见这人的浑家趴在门上往里听。我就问她,她才说她丈夫翻进去了,好半天里面没动静。我就着急了,也跟着翻了进去,就发现这人倒在地上。而我儿子则死在了屋里,脖子上累了一根绳索,头上有好几处被石头砸过的痕迹。”
“而这人手里就握着一块石头,所以我就把他提起来。他却不承认,我就把他揪到衙门来了。请老爷治罪,他杀了我儿子,要让他替我儿子抵命。”
躺在地上的周父终于把呼吸喘匀了,便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说道:“我没有杀人,我进去之后见他已经死了。当时就昏过去了,我从没见过死人,尤其是这么恐怖的事。脸上又青又紫,脖子上累着绳索,舌头都吐出来了,着实吓人。而且他的双手还被绑在那椅子上的,我吓坏了,就昏过去了。”
“放屁,你怎么可能看见死人就昏过去?满嘴胡言,分明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他被你绑在了椅子上,然后你用石狠砸他的脑袋。不,你应该是先用绳索勒住他脖子,打了死结。然后再用石头砸他的脑袋,把他给打死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为什么打死他之后不逃走?还要留在现场让你抓呢?”
“兴许是你听到我进来了,于是怂了。躺在地上装死,好找借口说什么你昏过去了,满嘴胡言。见个尸体,又不是见个鬼,怎么会吓得昏死过去了?你是男人,又不是娘们。”
周父哭丧着脸说道:“真的很恐怖,我从来没见过死人。更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死人,太吓人了,所以才被吓昏过去的。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求老爷恩典,我没杀人呀!”
卓然说道:“杀没杀人,我看了之后再说。你们跟我一起到现场。”
说着,卓然吩咐备轿,然后带着一帮衙役和这两个一路上争执的人,一直到了现场。卓然就让他们跟在自己轿子旁边,他们俩一路上争吵,卓然也不阻止,而是仔细听着他们争吵的内容,从中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的真相。因为这种争吵实际上相当于对执,是很有争取价值的,可以探听到真相。
到了现场之后,下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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