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频频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哀家也不愿意用升官来诱惑你,让你去陪哀家半年。只是哀家刚入道,有许多不明白的,可能需要你指点。”
卓然听到曹太后让他跟着去终南山过半年,人已经傻了。有一个词一下子冒到了心头——弄巧成拙。
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说道:“能得到太后赏赐,微臣心中十分欢喜,不过微臣对修道参禅真的是一窍不通,先前所说只是听闻家师所言而已。不过我自己对佛教和道教的教义是一窍不通,根本抓不到边际,实在无法指点太后。”
曹太后摆摆手说:“行了,你也不用谦虚。哀家觉得你行你就行,你即刻准备,三日后我们启程前往终南山。”
卓然听曹太后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出了决定,哪里还敢再找任何借口去分辨,不然前面的辛苦可就白干了。他寄希望于宋英宗能帮他阻止,便连声答应,同时偷眼望向宋英宗。
没想到宋英宗却把头扭到一边,装着没看见,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先前还跟自己称兄道弟,现在只顾自己。看来这皇帝也是有不讲道义的时候,卓然可怜巴巴的又望向欧阳修和韩琦。
欧阳修挼着胡须微笑道:“要说卓大人在参禅修道方面指点太后娘娘,固然是指点不上的。可是老臣有这种感觉,卓大人时常能冒出一些十分新奇有趣的想法,往往这些想法细细琢磨很有道理,让人茅塞顿开,有一种剑走偏锋的奇巧。”
“所以在太后娘娘参禅修道遇到瓶颈时,或许大师无法帮助太后突破。而卓大人却不经意的三言两语,反而让太后豁然开朗也未可知啊,毕竟卓大人跟随逍遥子时日不短了,已经尽得逍遥子真传。”
卓然嘴上连声谦虚,肚子里却骂你个欧阳死老头,落井下石。你咋不去陪这老太婆在终南山待半年呢?远离尘嚣,住在深山一间茅草房里,每天种菜种瓜,看日落,听雨声。你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过得蛮滋润的,我小年轻跟猴似的活蹦乱跳哪里受得了。美人也抱不了,酒也不能喝,有啥乐趣可言。
不过既然听到他们都是异口同声的附和曹太后的决定,卓然也无奈。这时只能表决心了,立刻躬身道:“既是如此,微臣定当伺候好娘娘在终南山修行,同时也静静心,养养性,以便能应付将来的风云变幻。”
韩琦挑着大拇指夸赞道:“卓大人这几句话说得再好不过,说实话,你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开封府判官可不是谁能当的。先前太后和官家又已经许诺你半年之后回来便会提拔重用,将来走上更重要的职位时,可能就需要更加沉稳老练,才能够从容应对,成为官家左膀右臂更需要如此,有这半年的潜心修行,对将来仕途定然有莫大的帮助。”
卓然肚子里哼了一声:老子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却拿这话来堵我,把这半年修行搞得好像我要进高等学府进修似的。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子只好舍命陪君子,陪着老太婆在终南山啃黄瓜去。
想到黄瓜,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有些好奇。在曹太后之前被丈夫冷落之后守活寡,这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如何消遣?想到这里,立刻甩了甩脑袋,觉得太邪恶了。
曹太后哪里知道他此刻脑袋里正转着龌龊想法,眼见卓然答应,曹太后露出了笑容。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望着卓然说道:“对了,再叮嘱你一声,咱们是去参禅修道,不是去逍遥度假。所以除了你一个人,谁也不许带。金银珠宝之类的都没必要,两手空空就行了。”
随后她又回头对宋英宗说道:“哀家身边也不需要伺候的,哀家和玄清子道长、她的徒弟青梅以及卓爱卿,就我们四个,别的一个人都不许带。”
宋英宗和韩秋阳修都吃了一惊,赶紧拍手说:“万万不可,皇后娘娘即便不要御林军随行护驾。至少要把大内侍卫带上几个真心可靠的,护卫娘娘安全。”
曹太后微微一笑,说道:“要说安全,别人不知道我的行踪是最安全的。所以我去终南山这件事切不可传出去。”
欧阳修等人赶紧拱手道:“谨记太后娘娘吩咐,绝不敢外传。”
曹太后又说道:“只要别人不知道我是太后,两手空空,要钱财没钱财,论相貌老太婆一个,谁会来打我的主意呀?这才是最安全的。”
卓然听到这话,不由暗暗瞟了曹太后一眼,见她细皮嫩肉的保养极好。虽然已经年近五旬,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心想,你还别自己老贬低自己,说什么老太婆一个,单就你的相貌来说,美貌少妇这还是当得起的,难保那些山野村夫见到你不动心哦。
但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只是跟欧阳修等人点头。
曹太后又接着说道:“哀家这次是真心参禅悟道,所以人尽可能少,才能尽心的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去体会禅意和修道的真理。带一大堆人成什么话?哀家知道你们担心哀家的安全,不过不用担心。跟随哀家一起的玄清子师徒二人都是武功高手,武功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侍卫,足以维护哀家的平安。再说他们对终南山非常熟悉,会找安全所在进修的。”
说到这,又扭头望向卓然,微笑道:“卓大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本事,应该是学自他的师父逍遥子,其中画符抓鬼似乎也擅长。对了,若是真要遇到危险,让他撒豆成兵,召来天兵天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呵呵呵。”
众人听出后面这几句曹太后纯属调侃了,便都跟着笑了起来。
曹太后对宋英宗说道:“就按照哀家的吩咐来办吧,不用多说了。走,咱们接着喝酒去。”
众人回到场中继续饮酒,宋英宗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但是却又不敢表露太明显,隐忍着。时不时夸张的大笑,酒到杯干。而曹太后只是礼貌的在跟几位大臣饮酒说话,之后便离开了赛马场回宫去了。
卓然心想,难道她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启参禅修行模式,远离尘嚣吗?
曹太后走后,宋英宗更是无所顾忌了,甚至还把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几个他的心腹大臣。其中就有王安石和苏轼。他很赏识苏轼的才学,一直想破格提拔重用,这是他年纪太轻,韩琦等老臣不同意这么快速的把他提升到太重要的岗位上,这才在史书管编修。
而王安石在地方行之有效的改革举措和全盘思路深得宋英宗的赏识,他早就想把王安石委以重任,让他主持改革。可是他一直没有掌权,这种思想只能存在于心中而已。而这次他有希望重新掌权,顿时喜上眉梢,便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王安石。王安石也很高兴,如果赏识他的皇帝拥有了皇权,他的抱负也就有了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喝水不忘挖井人,宋英宗当然最要感谢的是卓然。所以他一直拉着卓然的手,频频地跟卓然举杯喝酒。不断赞他才华卓越,可堪大用,将来一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得到一个皇帝如此赞誉,对于大臣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荣耀。可是现在对于卓然来说,他脑袋想的不是将来当什么官,如何出将入相,而想的是这半年终南山修行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
回到家中,他自然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这是属于最高机密。只是告诉家人说,自己有紧急公务要外出半年,半年之后才能回来,而且谁也不能带,因为是一个绝密的行动,只能孤身一人前去处理。一听这话,一家人又都担心起来,不过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担心过后,家人开始忙碌着为他准备。可是卓然却又摆手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因为要两手空空,钱都不能多带,这下众人又傻眼了。
卓然把蛊媚娘单独叫到了自己屋子,关上房门对蛊媚娘说道:“今天出了点岔子,你给我的蛊虫在弹出去之前,因为突然被人发现,我只好死死捏在手心,捏的很紧,而且捏了大概半顿饭的功夫。打开的时候它不见了,连渣渣都不见,也没有任何液体痕迹。但是我敢肯定当时它在我手心,没有逃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蛊媚娘担忧的瞧着卓然,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身上发痒?”
卓然动了动身体,说道:“还真有点痒,后背你帮我挠挠。”便低着头。
蛊媚娘挽起袖子,伸出纤纤细手从他后衣领伸了进去替他挠背。他说:“这边,不,右边,上一点。对了,再上一点,好了,就是这。哎呀,真舒服……”
蛊媚娘挠了几下才知道她开玩笑,立即抽回了手,推了他肩膀一把,嗔怒道:“你这人真怪,那么大的事还嬉皮笑脸。你知不知道,蛊虫如果没有弹出去,反转入施毒者身体的话,那叫反噬主人,是极其凶险的。非死也要重伤,你咋一点不害怕?”
卓然心头不禁一凛,脸上却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有什么可害怕的?这叫处变不惊。再说这半天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啊。是不是我天生有蛊虫的抗体,不会被蛊虫反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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