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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1 / 1)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怕是再也撑不住了,她就要死了。阮梦芙想要笑,笑她自己不识人心,笑她自己可悲可叹,所嫁非人。她不甘心,她还有血海深仇没报,她怎么能死。

不知何人在她耳边轻叹,她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想要拼命看清楚时,终是闭上了眼,跌入无尽黑暗。

“阿芙,阿芙。”有人在她耳边轻唤,声音温暖似火,仿佛能烧开这无尽的黑暗一般,让她忍不住去寻。

男人见状,知毒性发作,地上这个女人再无生还的可能,轻啧了两声,转过身走出了门,再不看她。

不,她不要死,阮梦芙拼命的张开嘴,却只有血顺着嘴角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嫁衣之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极致盛开的血色芙蓉花,在她眼前绘成一片烈焰般的花海。

“阿芙,阿芙,醒醒。”

她忍不住四处张望,可到处都是一样,除了黑暗,剩下的还是无尽的黑。

“你父母皆死,留下你还有何用?”男人再不见往日的柔情蜜意,一字一句像是针扎在她的心口之上。

“倒不如你也去死,你死了可比活着有用。”男人轻笑了一声,带着愉悦。

阮梦芙拼命挣扎着,她好痛,她的五脏六腑被毒液灼烧着,她想要呼救却无法出声,因为血早已涌上喉咙,堵得她有口难言。

“痛,好痛,娘,娘。”声音微弱,稚嫩沙哑,却饱含痛苦。

太医猛地一转身,激动地看着床上,一连十日都未曾醒来的小郡主,虽然未曾睁眼,但口中正不住的喊着痛。

太医跪在原地,两股战战,几欲磕头请罪时,却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伴着焦急的声音,“殿下,太后晕过去了。”

长公主身形晃动了一回,焦急地扫了床上一眼,方才站起身来,吩咐着殿内宫人,“照看好她。”

却说那殿内,挂着福禄多寿图样床帐的拔步床上,躺着位双眼紧闭,面容惨白的小姑娘。脸上满是冷汗的太医胆颤心惊的给小姑娘把着脉。

过了许久,太医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的手放回被中,一转身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长公主殿下,郡主,郡主她。”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不敢开口。

七月半将至,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户门紧闭,街上连个人影子都寻不着,偶尔有一两个身影,却是穿着玄铁重甲的禁军骑马匆匆而过,扬起细尘一片。若说是因为鬼节降至,也不该冷清至此。

长公主匆匆离去,屋中又恢复了宁静。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正要悄悄活动一下的时候,他身后却传来了微弱的响动。

“郡主,郡主醒了!”

“为什么?”她艰难的说了三个字,拉扯的五脏六腑开始剧痛。

酒杯跌落,阮梦芙跌倒在地,无力的抬头看着面前穿着大红婚服的男人。她不敢相信,先前还在与她说着相生相许,此生白头誓言的男人,此刻正嘴角勾笑,带着畅意的看着她。

那被唤作长公主殿下的美丽女子端坐在床旁,她眉眼精致如画,此刻却再难掩疲态,眼睛红肿,眼角下方一片青色。听见太医这般说,她青葱般的十指使劲儿掐在掌心,方才声音显得平和,却还是带着一丝悲伤,“本宫不爱罚人,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殿下,郡主她的脉象平稳强健,这。”太医有苦说不出,那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年岁虽小,可身份贵重,他有一千个脑袋都不敢随口说假话。小郡主一日比一日更加死气沉沉,除了脉象平和以外,哪一点都像是将死之人。太医院已经连着数名太医折在了小郡主的病上头,他怕是也逃不过了。

“你若肯醒来,娘这回不罚你抄书。”

“娘也允你去城外山庄跑马,你不是喜欢放纸鸢吗?娘让人做了许多,你醒来就能出去放了。”

她心中一动,抄书?这好像是她从前最讨厌的一件事情,有人老罚她抄书。那声音还在不住的传来,每一句话都带着让她忍不住落泪的温暖。

有什么滴落在她脸上,她茫然地伸手摸去,一片湿润。是血,是血!她的身体又传来灼人的痛楚,她好痛,她好痛,那毒酒灼烧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化作血泪,滴做了芙蓉花。

“痛,我好痛,娘,娘!!”她再也忍不住,便是喉咙早是血肉模糊,她也拼尽了力气终于喊了出来。

像是有人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吻去她眼角泪珠,吻去她的伤痛。这一刻,她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找到了光。

“娘在,阿芙不痛了,阿芙乖。”长公主心疼的将女儿搂入怀中,这么多天了,她要压下种种流言,故作坚强。这一刻,她终是绷不住了,她的女儿在睡梦中,哭着喊痛。

阮梦芙伸出手去,她不敢相信地碰了碰搂住她的母亲,是暖的。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白嫩嫩的,却是小了好几圈的模样。

“娘。”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小小的。

“欸。”长公主连忙应着。

“娘!”阮梦芙又唤了一声,便再绷不住,放声大哭,仿佛要将心中之意都给哭出来。

母女二人搂在一起哭了许久,终是哭够了。

长公主尤为不舍得放开怀中女儿,却见女儿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一双小手更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襟。

“娘不走。”长公主心肠又软了一回。

阮梦芙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长公主瞧。虽然此刻长公主眼睛哭的像个桃儿一般,却是无法掩盖她此刻是活生生的坐在阮梦芙身侧。

“日后可不许这样淘气了,你可知娘和你外祖母日日为你提心,你外祖母这些日子都不曾好睡,今日更是晕了过去。”

“那湖边你不许再去,你可记住了。”

长公主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见女儿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心中却是酸楚无比,这教女的话此刻也说不下去了。是了,女儿方才醒过来,正是该好好修养的时候,她为何要说教呢。

“娘不说了,你快些躺下,娘召太医来好好给你瞧瞧。”长公主温柔地想要将女儿塞进被中。

阮梦芙却是不肯,她拼命的点点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决绝,“娘,我日后都会好好听娘的话,再不惹你生气,也不惹你伤心了。”

她刚刚听见那句湖边,终于知道此刻是何年何月,身处何处了。这辈子她就跌过一次水,是离她八岁生辰还有两日的时候,她在宫里头玩耍不小心跌入湖中那回。所以,她这是重回她八岁这年了?这一年,她家中亲人皆在,她依旧是整日里到处招猫惹狗的小郡主。

她幼时淘气的很,便是在宫中,也都是各处都敢去得,什么都不怕,让她母亲头疼的很。长公主时常劝诫她,她从来都不听,还会顶嘴。

可此刻,她听见母亲说着那些往日里她最不耐烦听的话,却再也不顶嘴。这些话,她巴不得能够听上一辈子方才好。

长公主何时听过女儿这般言语,鼻子一酸,险些又哭出声来。

长公主让开了位置,让太医来给女儿把脉。太医便是方才那位,他按下激动,仔细再三地检查了一回,定下心神,“郡主吉人有福,是大好了。只是还要用一些时日的补药,固本培元才是。”

长公主自是听的,让他尽管开药,又见女儿阖上眼睛像是沉沉睡去。终是轻声挥退了宫人,自己守在床侧。

又昏睡两日,阮梦芙终于有了力气下床,只是还没得到允许出殿门,她便接连三日将屋中每一处都走遍了,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回,将小白手掐出了个红印,痛的她直呼呼,方才回过神,她真的重回到八岁这一年了。

这间屋子是长寿宫偏殿的一间屋子,是她亲外祖母,也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专门留给她,让她在宫中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布置皆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便是她十六岁成亲那日,都是从这里出的门子,想到这儿,她拼命的摇了摇头,只将自个儿摇的头昏昏,摇摇欲坠。

小宫女白芷忙上前将自家郡主扶住,“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阮梦芙咬着牙,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闷声道:“没什么。”

白芷便见,刚刚还兴匆匆满屋子乱跑的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着头坐在罗汉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正不知所措,快要叫人去请长公主来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响了。

有人轻轻唤了一声,“阿芙。”

阮梦芙一抬头,便见还是八岁的表兄顾承礼满脸愧疚的走进来,站在她跟前,“这几日,皇祖母和姑姑都说你在养病,所以我不曾来看你。”

顾承礼有些忐忑,这宫中唯独只有一个人肯同他没大没小的玩耍,便是表妹阿芙。可表妹生病这些日子,不光是长公主,便是宫里头其他人都不许他来探病,他愧疚极了。

阮梦芙见着他便已经很激动了,哪儿还顾得上同他生这些小气,何况表兄是太子,若是被她过了病气,岂不是更糟?

“二哥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顾承礼将手中放着的小蛐蛐儿递过去,不等白芷惊呼,便见自家郡主兴致勃勃的接过去,“这是哪儿来的,编的这样精巧。”她把玩着那只活灵活现的小蛐蛐儿,分明是青草编织,却是像极了。

顾承礼却有些兴致缺缺,“今日宫里头来了许多世家子,父皇叫我亲自选伴读呢。”

阮梦芙神色一滞,声音突然带着些颤抖,“二哥,你可选好了?”

“还没呢,还有靖安侯之子,还未曾见过。”

话说道这儿,便有小黄门前来请人,“太子爷,靖安侯之子到了,正在上书房等着您呢。”

顾承礼想了想,却是转过头看着眼巴巴盯着他的表妹,“阿芙和我一起去如何?我问过姑姑,你今日可以同我去外头走走。”

阮梦芙自然忙应下,换上外出的衣裙,跟在顾承礼身侧走去上书房。上书房她也不陌生,因为她也在这里念书呢。

她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是怒火汹涌,她的‘未婚夫’便是靖安侯之子年明晟,她想要亲自去问问,为何要对她下毒,害她性命。

又走了一会儿,吹了一下风,她终于醒过神来。是了,如今他们两人都还未曾见面,也并没有婚约,他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如何去问,她如何让旁人相信她是重活一世之人,上一世是被他所杀?便是这重生之说,她还不敢同母亲提呢。

顾承礼见她低着头不言语,还以为她不舒服,正要开口询问时,却有人迎面走来。

“臣年明晟拜见太子殿下。”

阮梦芙猛地一抬头,看着面前还是稚子的年明晟,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熊熊烈火,这股火就像是被她的血肉点燃,永不止息。她只好狠狠地掐住自个儿的掌心,让她能够保持清醒,莫在此刻做出傻事。

“平身。“顾承礼抬了抬手,让对方一行人起身。

年明晟带着期待看着太子,方才他在上书房中等急了,又听闻太子正走来,倒不如亲自去迎接方显诚心。

待小黄门讲明了来意,顾承礼张嘴是要说话,让年明晟心都提了起来,却见对方侧身,问向身旁的小姑娘,“阿芙,你说孤该选谁。”

年明晟自信满满的看着那如芙蓉花般矜贵的小姑娘,这里除了他身份地位最高以外,还能选谁?

阮梦芙嘴角轻轻勾起,白嫩的手指往前一指,指向年明晟。年明晟脸上一喜,却见那手指慢慢移动,偏到了他左侧,那明媚似骄阳的小姑娘脆生生的答道:“选他。”

禁宫深处也是这般,各处宫人皆比往日更加小心谨慎,连呼吸都尽可能的不带声响。长寿宫偏殿尤甚,静悄悄的,连风仿佛到了此处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吹动一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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