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迟早的事,唉……”叶景明继续唉声叹气,婚期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此时太后未下旨,自然不能随便说。
所以叶景明在府中,是连叶季阳都没有说过的。
他一想到他的宝贝女儿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嫁了,叶景明就十分的惆怅。
幸而宝儿要嫁的那个人是秦非夜,叶景明对秦非夜,还是颇为满意的。
“行啦,我们要走啦。”叶挽歌生怕叶景明又来一番生离死别般的唉声叹气,于是赶紧拉着叶景明的胳膊往外走去。
叶挽歌今日提前跟秦非夜说了,她和父亲还有叶季阳自行前去就行了,不必他来接,所以三个人出了寂王府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一同往宫里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便到了重华广场。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也是宫里数月来难得的大型活动,是以整个重华广场十分的热闹。
叶挽歌瞧着,觉得大抵是汴京城中所有的世家都来了,且都是全家出动那种,是以看着熙熙攘攘,颇有一种大型相亲现场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陈家之事,亦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叶挽歌和秦非夜之间的关系,是以今日在见到叶挽歌的时候,那态度,都别提有多恭敬了。
不少人看到叶景明都主动过来打招呼,同时对着叶挽歌的态度,也是和从前大相径庭。
他们从前看叶挽歌,只觉得是个刁蛮任性些的郡主罢了,只不过仗着太后的宠爱才跋扈了些,所以从前他们即便有所忍让,但也大多是瞧不上的态度。
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安宁郡主,可大有可能,是未来的寂王妃呢。
这寂王妃的分量,可比皇帝寻常的妃子的分量还要重一些。
寂王是皇室之中唯一的亲王,所以寂王妃的分量,也可见一斑。
就凭着这层身份,大家便也会对叶挽歌多了些恭敬。
叶景明应付着那些人,只觉得脸都要笑僵了,他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拨,便将忠勇公携着他的夫人朝他们走来,
“永宁侯,今日看着格外的神采奕奕啊。”
忠勇公如今年纪五十多岁,除了两鬓的白发,模样倒还是健朗,他笑盈盈的看着永宁侯,一脸和善。
叶景明对着忠勇公态度不敢不敬,毕竟忠勇公是如今朝廷仅剩的二公之一,爵位还在他之上。
这位,那是真真的名门世家,家世底蕴,都不是永宁侯可比拟的。
从前的忠勇公也不屑跟永宁侯这样所谓的小侯爷打交道,今日竟然会主动跟叶景明打招呼,叶景明也十分的意外。
忠勇公身边的阿苑夫人却是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她十分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朝叶景明等人打了打招呼,便是连笑容都欠俸了。
叶挽歌一脸无辜,她似乎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位阿苑夫人啊?
叶景明笑着应酬说道,“忠勇公,您也是容光焕发,精神得很啊,您近来可好?”
忠勇公笑着点着头,“都好都好,难得今日太后寿宴我们才能借此机会在这里聊上几句啊,日后咱们可要多走动走动,今日芙蓉也来了,本公记得芙蓉和安宁年龄差不多吧?安宁也可和芙蓉多来往。”
叶挽歌挑了挑眉。
说到唐芙蓉,她才想起来,自己和阿苑夫人的过节。
说起来,第一次和阿苑夫人有过节,大概是阿苑夫人和徐氏交好,在叶芷芙的及笄礼上有些些许冲突,而后倒也是没有交集。
不过唐芙蓉……
忠勇公名唐深,唐芙蓉便是他和阿苑夫人所出,因为是阿苑夫人唯一所出,又是三十余岁才生下唐芙蓉,所以唐芙蓉真真是掌上明珠,身份贵重。
但这个唐芙蓉吧,似乎是喜欢秦非夜来着,在蛟山之行似乎还主动的说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来着。
总之唐芙蓉是喜欢秦非夜的来着,只不过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罢了。
所以,阿苑夫人是因为叶芷芙呢,还是因为唐芙蓉而对她这么不友善呢?
叶挽歌实在不想猜测,不过忠勇公都这般说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安宁见过忠勇公,我和唐小姐也有过一面之缘,的确该多走动走动。”
忠勇公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该入席了,回头再喊芙蓉找安宁你玩啊。”
“好的,忠勇公。”叶挽歌难得一副乖巧又温顺的模样。
忠勇公满意的捋了捋胡须,便带着阿苑夫人转身率先进了重华殿。
阿苑夫人在转身之际,还瞪了叶挽歌一眼,瞪得叶挽歌一脸莫名其妙。
如影在叶挽歌身边低声提醒着,“小姐,这阿苑夫人……好像对你十分不友善,小姐可要小心一些。”
“知道。”叶挽歌点了点头。
“宝儿,你和唐家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忠勇公和我们家从前可从来没打过交道,今日竟然会主动打招呼,还让他女儿和你多加来往,这是要和我们家多走动的意思了?”叶景明摸了摸下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叶挽歌猜测道。
毕竟最近秦非夜真的是到处都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如今汴京城中,大概是许多人都知道了她和秦非夜的消息吧。
“?”叶景明还是有些没理解。
叶挽歌笑道,“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因为非夜了吧。”
“啊,原来如此。”叶景明恍然大悟。
难怪乎。
从前这忠勇公可看不上他,如今态度大改,原来是因为秦非夜。
叶景明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永宁侯府,倒真是许久没有这么备受重视了,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也从来不重要。
叶挽歌也是知道叶景明性子的,名利权势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叶景明从来就不是个争权夺利之人。
叶景明苦笑的摇摇头,“如今看来,我们日后的日子,倒是安宁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