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站在钟楼,宁可一脸平静的看着广袤的沙漠,来了这长时间不是没有细看,只是每看一次感觉这个沙漠就不同于上一次。
她闯过很多地方,沙漠倒没怎么闯过。
与其九死一生闯眼前这片死亡之海,倒不如保留体力在去小岛的途中开溜。
一想到开溜,宁可就有点想不明白。
骆鼎非常了解她,更了解她的实力,她要想走就没人能够留住。
他难道就不怕她开溜?
以为父亲、母亲真的能够威胁到她?
如果她开溜成功,他果然出手对付她的父亲、母亲,那才是他真正噩运的开始,她相信他不可能不明白……
“coco,在想什么?”
骆鼎披着一件大氅上到钟楼。
没有作声,宁可依旧看着眼前的茫茫沙漠。
也不介意,骆鼎脱下大氅披到她身上,说:“明天就要离开,是不是有点舍不得?”
宁可依旧没有回话。
“每次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会想当年我妈妈也是同样的站在这里。”
“不一样。”宁可说。
“怎么不一样?”他问。
“你的妈妈站在这里是心甘情愿的等。我站在这里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哈哈’的笑起来,骆鼎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干嘛要哄你。”
“逃不出去的。”骆鼎一边说一边伸手揽上宁可的肩膀,指着前方的沙漠又说:“要不然它不会叫死亡之海。”
“几十年来,死在死亡之海的探险人员不计其数,哪怕他们拥有最先进高端的仪器也没有用。”
“coco,你可以逃。但是,我保证你在三天后又会莫明其妙的转回城堡。啧,瞧你这眼神……不信?你要不要试一试?”
看他那温柔满满中略带着戏谑的目光,她晓得他的话并不夸张。‘哧’的一声,宁可抖落他耷拉在她肩膀上的手,说:“这么吃力不讨好的逃跑我干嘛要试?”
“对,我的coco最聪明,最不喜欢干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与其废心废力废命的从这里逃,还不如保养好体力想想明天在去小岛的途中怎么逃的实在。”
“既然晓得我的打算,那明天你还会带我去小岛吗?”问话间,宁可走到壁炉前坐下。
走到她身边蹲下,骆鼎说:“看着我的眼睛。”
宁可扭头,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中似有一团星星……
这段时间他都是以这种眼神看她。
“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就回答你所有的问题。”骆鼎又说。
宁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骆鼎笑了,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好看的桃花眼灼灼有神的盯着她的眸,道:“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明天我都会带你去小岛。”
“为什么?因为我的父亲?母亲?你想拿他们要挟我?”
“我拿他们要挟你有什么用?你要跑还是会跑。如果你真的跑了,我倒越发不能动他们。否则你不会原谅我。”
他对她倒是了解得彻底。
宁可怔忡中。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coco,既然我敢带你出沙漠,那自有让你不离开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她不明白,问。
“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初宁府被查封的时候差不多,茫然不知所措。那个时候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就在呐喊,帮帮她,哪怕只是帮一点点也好,要不然你怎么配当她的老铁兄。”
“你看看,coco,我其实非常傻。明明舍不得你吃一点苦,但就是不去正视自己的心。”
“人啊,偏要撞不晓得多少南墙才会回头。”
“只到你替我挡下子弹……”
“那一刻,我脑中浮现的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是你一次次笑嘻嘻的冲着我喊‘老铁兄’的样子,更有你茫然的看着被查封的宁府时脸色苍白的样子。”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那颗为什么总是见不得你茫然不知所措的心。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把你往蒙烈身边推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那么的酸涩难忍,那一刻我更是明白我这一辈子要想把你剜出我的心是多么困难多么幼稚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我终于晓得撞了南墙是有多么的痛。”
“coco,我后悔了。为你我必须改变计划。不说一年、一月、一天,哪怕是一时半刻我都不愿意你再呆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所以,我邀请你参加wrc……”
如果说一开始她看着他的眼睛是希冀着他回答她的问题,但看着看着,她突然发觉她移不开自己的眼光,她的心神随着他的话在上下起浮,更会随着他的情绪起伏不平。
她挪不开她的眼,就那么呆呆的盯着他。
“coco,你晓不晓得破魂为什么称之为破魂?”
轻轻的触摸着她的眼睛,他低声说:“破魂不但是一个组织,更是一种法。它不但可以左右人的意识更能控制人的梦境,从生到死,从魂到魄,它都可以控制。”
“虽然它不能控制一个人说出过去的种种,但它能够篡改一个人的过去,它还能指使一个人未来该去干什么?该怎么干?”
“而你的未来,coco,你的未来就是心甘情愿当我骆鼎的妻子,不离不弃。”
“你在挣扎?”
“你还挣扎什么呢?”
“我会对你好,会一天比一天的对你好,会一天比一天的更爱你。”
“还不满意吗?”
“是对今世有不舍?”
“coco,放心,你哥哥他很好,每天会去卓氏医院看你。你的妈妈,她……不是很好,她的心脏犯了点小毛病,不过不要紧,你要相信我会把她安排好。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会把她安排好。”
“至于蒙烈,你就不必再牵挂,他好与不好都和你无关了。他只和那个躺在卓氏医院的宁可有关。”
“coco,不要怕,乖,闭上眼睛。”
眼皮沉重得不能再沉重,哪怕她不想闭上眼睛,但眼睛仍旧沉沉的阖上。
她倒进他怀中的时候,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从你开始苏醒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将再也没有比你更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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