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昭本打算回宫同权容歆当面对质,但一回宫便被软禁在昭化宫内,守宫的金武卫比从前添了三倍。
到初五日一早,丹袖才从外头打听了消息来。
为着权容歆差点中毒一事,皇上动了大怒,下令封了六宫,将各宫的宫女太监分批次送到颐和宫,由看守钧天剑的几位嫲嫲轮番审讯,到现在,才把承恩宫及明辉宫的人审问完。
而自昨夜起,皇上同几位大臣进入尚书台后,便一直没有出来,只不停有小太监往尚书台送东西。
文昭公主小眼珠子一转,抬手撑着下颌,“宫里定有大事发生!”
丹袖笑了笑。昨夜宫里闹这么大阵仗,便是三岁娃娃都看得出来有大事发生。
李文昭又问:“寒二进宫了吗?”
丹袖道:“昨日承恩宫事发时,二公子曾入宫来一趟,之后便再未入宫。”
李文昭又问:“四哥呢?”
丹袖已知醇郡王受伤一事,却笑说:“王爷应在忙着提刑司的公务。”
李文昭一拍石桌,“不寻常,太不寻常了!往常一旦有大事发生,皇兄都要把寒二带在身边的!知道被关在尚书台的都有哪些人吗?”
丹袖还未应声,洒墨来说:“公主,白统领请见。”
李文昭满脸凝重立刻消散,气呼呼地拿白眼翻她,“你忘了我昭化宫的规矩了吗?”
洒墨未语,白甲长剑的人已经进了院门,行到凉亭外见了礼,“奉圣令,捉拿昭化宫宫女慧芳。”
李文昭不傻,“你们不会以为,慧芳是给权容歆下药之人吧?”
白珏道:“经承恩宫及明辉宫宫女证实,同时接触过那对火狐毛与革的,只有慧芳一人。”
李文昭便看着他不言语,白珏低眉看地,也不催促。
好一会儿,文昭公主神情一定,“人可以给你,但你得向本宫保证,不准对她动刑。若查到证据,证明是她所为,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若没有证据,你得把她全须全尾地送回来,少一根头发丝,本宫同你没完!”
白珏应声:“是。”
不在早朝期间,朝臣若有急事上奏,皇帝便会在尚书台接见。因此,尚书台主殿的布置,同崇明殿几无二样,只大殿之中设了张椅高案,供君臣坐着议事。
李泽一宿未眠,却还精神,独坐高阶御案之后,握着一方墨玉敲敲打打。
宣威将军仓促应诏穿甲入宫,皇帝特许他卸了甲胄,御赐了一件虎皮大氅给他披着,他正阖眼养神。
他下手处,坐着兵部钱尚书、刑部刘尚书、户部秦尚书。
廉亲王坐在他对面,亦拥着御赐黑狐大氅,神情恹恹脸色发白,真似久病未愈。
他下手处坐着吏部、工部、礼部三位尚书。
几位尚书年纪也不小了,一宿未眠,捧着茶盅都在打盹儿。
潘德的脚步声已经练的很轻了,但在寂静的大殿内,还是十分突兀。他一路踩着细碎阳光来到君王身边,“皇上,寒阁主请见。”
李泽方将手中印章放下,抬眼一扫,见几位大臣眼还迷瞪着,微微扬声说:“诸位大人且再忍忍,听听天机阁主带来了什么消息,给他们换一盏浓茶。”
潘德应声,令人上了茶,请寒铁衣入内。
寒铁衣入内见了礼。
他特特换了件玄衣,重新梳了头,但满脸倦色难掩。
李泽给他赐了座,“从头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