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菲尔德出身贵族,有着不错的z治敏感性。
他原先以为温琳是想发展成为割据一方的贵族,直到发现她始终都在围着王城转,菲尔德才觉察到不对劲。
原来温琳阁下从一开始就是在为维希娅陛下打算吗?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菲尔德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他的家人与部下不少因维希娅的成功上位被绞死或者折磨死。
虽然王位的更迭之战中,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残酷血腥的胜败,菲尔德却做不到对维希娅心无芥蒂。
正当菲尔德失神时,维希娅抬手压下声浪,正对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菲尔德将军。”
她的脸颊白皙美丽,披着嫣丽的光,威严的审视目光却又叫人无所遁形。
她认出了自己,菲尔德紧紧握着剑,锋利的剑棱陷进肉里,他浑然未觉。
“是,陛下。”
“过来,跪下。”
菲尔德僵硬的站直身体,没有动,维希娅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也未有任何动作。
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随着时间的拉长,气氛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连艾格斯都没忍住在一旁示意菲尔德赶快上前,对于一个几乎从无败绩的将军,当年他被捕后,更多的人是惋惜,艾格斯同样惋惜。
尤其是对艾格斯来说,菲尔德为数不多的旗鼓相当的对手。
可是菲尔德没有动,他的目光如狼般冷冽锐利,正当他动唇欲说些什么时,温琳突然出声,
“菲尔德阁下,过去。”
僵持的的场面让高台下的骑士们面面相觑,却一致的没有发出任何不该发出的声音。
肃然的沉默中悄然酝酿着似要撕裂一切的力量。
温琳的冷斥让菲尔德瞬间清醒过来,他稍一偏头,温琳神情凛然,语气强硬,却没有透出一点属于上位者的傲慢。
如当头被泼了一瓢冷水,冷汗从菲尔德脊背上渗出,他还要带着他的部下一起脱离奴籍,他们才刚见到能够再次踏上战场的曙光。
不管维希娅意欲何为,他都不该惹怒她。
菲尔德迟缓的迈着步子,砰咚一声屈膝跪下。
温琳与维希娅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又飞速移开,眸底悄然掠过一丝笑意。
当垂眸看向菲尔德时,迅速恢复成一片沉寂。
在众人的注视下,维希娅并起二指,轻点于菲尔德额间,“菲尔德阁下,在圣灵见证下,我选择宽恕你的罪行。”
叛国罪极少有被宽恕的先例,菲尔德先是错愕,反应过来后保持着屈膝的动作,不可置信的望着维希娅。
“陛下,我……”
几近失声,菲尔德扭过看向温琳,却见温琳正与维希娅对视。
没有计较菲尔德的失态,维希娅缓步朝着温琳走过去,两人握着手,默契一笑,并肩走下了高台。
直到两人的背影走远,众人才堪堪反应过来,她们来的很仓促,走的同样突然,却叫人瞬间激奋起来。
回去的时候,两人共乘一骑。
维希娅在前,温琳在后。
将人揽在怀里,温琳突然咬住了维希亚的耳朵,并恶意的舔了舔。
“陛下,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下逼菲尔德?你将他召入王廷再下敕令,他会更加感激。”
在感情一事上,温琳远没有其他方面表现的敏锐。
维希亚无奈的偏头瞥了温琳一眼,她只是想让菲尔德欠下温琳更多,一位威名赫赫的将军,若是温琳能得到他真正的效忠,无疑是一道有力的保障。
事实上维希亚并不赞同温琳将贵族一并撇开的做法,孤军奋斗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温琳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原则与方法,个性鲜明,虽然不与任何贵族深交,却能同时游刃有余的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不至于过分冷淡。
菲尔德是曾经的叛臣,现在的他无所依靠,依附温琳将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温琳所作的一切如同她的爱意直白热烈,维希亚都看在眼里,她亦在暗处为温琳用心谋划。
她们都想让彼此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只是有些用意,维希亚不打算主动说出来,她们之间,深究到底,是自己亏欠温琳更多。
又过了三天,就到了维希亚该回王廷的日子。
温琳一早就醒了,将这几日赶制出来的厚实冬装、披风、手套雨具、还有暖壶,甚至是一些有意思的零食,但凡王廷里没有的,装了满满几车,准备给维希亚带回王廷去。
正好村中的车队也要去往王城中送货,温琳便打算与他们一同回去,正好一道去看看店铺。
其实温琳起身的那一刻,维希亚就醒了,直到温琳在她唇上亲了亲,走出去后,维希亚才睁开眼睛。
她的眼底是荡漾的笑意,唇也弯弯的,被窝里暖融融的,一如温琳的火热的体温。
只是温琳醒了,维希亚也无多少兴致再继续睡下去,唤来侍女熟悉好后,刚一走出门,便见到正在不远处忙碌的温琳。
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的没有一点装饰的深色长衫,身形颀长,走动时显得很利落,可又偏偏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矜贵气度。
维希亚单手撑在二楼的栏杆上笑着看她,恰好温琳回眸,两人的视线遥遥相接。
没有犹豫,温琳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往庄园走来。
侍女早在餐厅准备好了两人早餐常吃的食物,温琳一踏进餐厅,便见维希亚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身上染着寒意,看着维希亚身上并不厚实的衣物,温琳犹豫了一会,在稍远的位置上坐下。
维希亚屈指叩着桌面,不满的看向她,“阁下,坐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陛下,身上沾了雨水,冷,”温琳摇摇头,出言解释。
见说不动,维希亚干脆自己挪了个位置,坐到温琳身边,在温琳还未反应过来时,握住温琳冰凉的手,缓缓摩挲着给她暖手。
温琳不太自在的动了动,想要缩回手,“陛下,我不冷。”
维希亚没有理会她,直到将温琳双手都捂暖才松开,看着温琳身上的被打湿的痕迹,又命人端了个火盆进来。
静静坐在一旁,温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人,似乎维希娅在她面前的姿态放得越来越低了。
这让温琳有些无措,同时又有些难以自抑的欢喜。
她们不只是君臣,还是爱人。
觉察到温琳几乎要绳索缠绕在她身上的视线,维希亚抬眸看向她,有意调侃道,“阁下在看什么?”
桌上的食物精致丰盛,可及不上维希亚一丝一毫,温琳下意识的蹦出一句,“看你,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维希亚疑惑。
这是温琳还未教过维希亚的成语,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温琳脸上泛起可疑的薄红,她神情极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陛下,车队等会就要出发了,我们该用餐了。”
温琳刻意转移话题的痕迹十分明显,见她不愿意说,维希亚倒也没逼她。
两人随后安静的吃完早餐。
整个过程,温琳的眸光始终凝在维希亚脸上,维希亚失笑的望着温琳,再次询问道,
“温琳阁下,你到底在看什么?”
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温琳将目光稍稍挪开一些,“我只想多看几眼陛下,等你回王廷就不是日日能见了。”
盘踞在心口的情愫,是那么的干净纯粹,可有太多的事横亘在两人间,逼得她们不得不去思虑、去谋划、去克制、去妥协。
这几天温琳总忍不住的想,如果她和维希亚只是普通人,是不是就不用过了这么辛苦克制了。
可要她们都是普通人,兴许就遇不上。
看着温琳变幻不定的脸色,维希亚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脸色已然不那么温和。
手指抚上温琳的脸颊,维希亚贴近了她,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的钻入温琳耳朵里,
“阁下,难道你还要三个月都不回王廷?”
没有明显的怒意,温琳反倒听出了浅淡的控诉意味。
碎光隐在眼底深处轻颤,温琳摇头,分别之际,两人相处的时光显得格外珍贵,温琳不想让维希娅不开心。
温琳倾身过去,从后面拥住了维希娅,唇贴上她的后颈,逐渐蔓延颈下。
“不,以后不管再忙,只要我还在王城,最多每隔三日就回一次王廷。”
得了温琳的保证,维希娅放心的将自己容纳进温琳的怀抱中。
柔顺的黑发顺着领口钻进去,划过阵阵刺.痒,维希娅唇边逸出一声轻吟,插.入温琳发丛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
吃痛的温琳顿时停住,瞅着维希娅眼尾的薄红与水泽,温琳复又拥紧了她,湿润的舌再次落下。
只不过这一次温琳的动作更加温柔,慢条斯理的扫过维希娅的眉心,辗转碾磨过她的眼皮、鼻梁、唇角、下巴……
柔缓的动作如同正在轻拭着自己万般珍爱的明长刀,指尖于刀锋上横亘而过,若即若离。
维希娅有些站不住,往后跄了一下,紧绷着起的双肩被触碰到时,她总忍不住躲闪,却又不忍心推开温琳,生生忍住,试图去回.应她。
然而温琳并不满意,她抬手虚虚勾住天幕上柔软的白云,风从指缝间穿过,时而将热意搅散,时而又将温度聚拢。
不知不觉,窗外下雨了,落下的雨线如空谷流响般错杂跌落出动听的坠落声,温琳这才肯罢休。
侧首,视线随着雨线飘忽的弧度轻移,层层林木掩于水雾中,顿觉雨景迷人。
温琳总是不厌其烦的让维希娅一遍又一遍的开口唤她的名字。
温琳喜欢听维希娅的声音,只有温琳知道,维希娅在温柔轻唤时的音色有多动人。
两人的衣物在拉.扯间都乱了,维希娅略显仓促的后退,拉开一段距离,后抿了一大口水才慢慢平复下来。
望向温琳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温琳刚才的举动显然是失了基本的克制。
温琳不言不语,兀自沉默的舔了舔唇,神色十分自然的将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
还未等走出庄园,就见一侍卫从王城的方向匆匆骑马奔来,手中握着用蜡封好的长柱形圆筒。
他迅速翻身下马,手举着密信跪在维希娅脚边。
伸手接过,去蜡,将圆筒打开,里面是两封密信。
两封分别来自不同的方向,一封来自西斯廷,一封则来自萨瑟兰。
维希娅拧眉看了许久,才将第一封信递给温琳。
信中急报,圣廷的格丁红衣大主教被暗杀死亡,同时他被查出私自用信徒的供奉中饱私囊,最让人震惊的是他与戈兰的上任红衣大主教达拉姆早有勾结,达拉姆负责搜寻男童送给格丁淫辱,格丁则负责在教皇面前替他美言。
格丁是最受教皇信任的红衣大主教。
这件事在西斯廷波及甚广,从四方八方涌去圣廷的信徒,几度让西斯廷首都玛德里陷入了瘫痪中。
第二封信上则是写了去往萨瑟兰高地三郡的西斯廷使者的动向,因为格丁一事,隐藏在使团中的教士已经先行回国,但是腓力仍然留在戈兰。
“是蒂利亚。”
视线越过温琳,投向远处的原野,维希娅轻声道,“是蒂利亚的手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或者下下章,让你们知道啥是狎玩!
今天日七了,等会要去泡澡,不想熬夜,明天在榜最后一天日万吧!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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