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咯咯,咯咯,陆远之的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眼冒黑点,就差失去意识了,
“兄弟,你也不要怪我,有人要废你的胳膊,我这个人心善,看你也是个人物,只要你几根手指,不过分吧!”
咯吱,咔,
啊~
肌肉发达,而且看他的招数,以及对人体组织的熟悉程度,
不过一拉一劈一扯,陆远之就已经捂着自己的右手小臂,倒地失声惨嚎起来,
手筋被暴力拧断,却没有伤到里面的肌肉和骨头,
这...明显就是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要他变成一个废物继续活下去,好狠毒的心!
簌簌~
陆远之的脸上已经疼得扭曲,冷汗更是流个不停,
而那个下手的青年,已经默默捡起衣服,老老实实的蹲坐到了角落的人群之中。
嗒嗒,嗒嗒,
“远之,远之,你怎么了?”
郭飞宇在外面给康宁提供便利,又到局长那里分析了一遍利益得失,
总算是拿到了释放令,结果一到狱室,
就看到陆远之捂着手在地上惨嚎,而原本应该看守狱室的巡警,却在他的后面慌慌忙忙走了进来,
这....,是有人在买凶杀人?
咻咻~
咯吱,咯吱,
咔,咔,
苏家后门,所有下人都是穿戴整齐,列队站在了两旁,
而白鹤年和江末生,从黄包车上下来之后,
一脸神色复杂的踏进了苏家的大门!
怀念,缅怀,怨恨,激动,大仇得报的畅快...,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
因为白鹤年和苏敬安虽然名为师兄弟,但是他们之间的不对付,
下人们都心知肚明,三裁堂和四合祥更是处处针锋相对,
显然,他们的恩怨不仅随着时间没有淡忘,反而越来越深,甚至传到了陆远之和江末生,这两个原本胜似亲兄弟的继承人身上!
祠堂之中,
披头散发的苏敬安跪在祖师爷牌位面前,巍巍颤颤的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样,
抬头望向了缓缓走来的白鹤年,似乎是在迎接他!
“多谢...师兄还肯来看我!”
哼,居高临下的白鹤年,脸上并无半点念旧情的意思,
有的只是仇恨,还有志得意满的态度。
“哎哎哎,你想多了啊,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几天可以活,哈哈?”
唉~
呼呼,
晃晃悠悠的苏敬安,艰难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而白鹤年不仅没有说要搀扶一下的意思,反倒是后退了半步,
“是啊,我就要去,去见师父啦,只是我怕到了下面,没有颜面见师父,所以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苏敬安低头鞠躬,身上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双手却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木盒,递到了白鹤年的面前,
水润光滑,只怕有些年头了,
“这是师父当年传给...不不不,交给我的天衣无缝!”
什么....?
咔嚓,
拉开木匣,里面躺着一本泛黄的书册,
啪嗒,
兴奋得不能自已的白鹤年,一把就把手杖丢到了地上,双手捧着书册,急不可耐的就开始观看起来。
哈哈,
额...?
这!
哗哗,哗哗,
第一页空白,第二页还是空白,再翻,再看,依旧是空白,
“这...,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告诉我,这是天衣,还是无缝啊?啊,告诉我?哦,苏敬安,你在耍我,你在耍我对不对?”
两人多年的恩怨,可以说完全就是因为这本天衣无缝,
可是这...全篇空无一字的秘籍,却让白鹤年犹如晴天霹雳,怎么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万事到头一场空,人生短短数十载,
花了大半辈子去谋求的东西,竟然是空无一物,
换谁,只怕都会接受不了吧!
“没有,我没有,真...真,真是师父当年交给我的,你说的不错,本来他是要传给你的,只是我一时贪念,竟成了你我一辈子的怨恨,师兄,我...错了!”
这...,
簌簌,
“好你个苏敬安...,好你个苏敬安,你以为你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句你错了,就想让我原谅你吗?你就想那么无牵无挂的去见师父吗?你做梦,你做梦,我要让你含恨而死!”
白鹤年已近癫狂,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怨恨,得偿所愿...?
不,他不开心,他也不痛快,
天衣无缝是假的,师父没了,就连苏敬安这个多年以来的‘对手’,也要没了,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想有个了断,师兄,你我斗了三十余年,当真不累吗?”
额...,
“三十年,是啊,这一晃就过去了三十年,只怕我是再也没有下一个三十年了。苏敬安,是你,是你毁了我,是你让我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都是你!”
“是,呼,所以如今我的报应终于到了!”
“呸,比起我这么多年的煎熬,你这算得了什么,算得了什么?”
“三裁堂最终还是毁在了我的手上,师兄,我想问一句,剪我的辫子是你做的吧?”
“呵呵,呵呵,哈哈,苏敬安,还有谁比我更恨你呢,哈哈!”
唉~
白鹤年承认了,他也笑了,
苏敬安觉得自己也算是临死前,终于看到了自己师兄的笑脸,
“师兄,我要走了,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师父,我自会领受他的责罚。可是,可是祸不及妻儿,我死之后,你能不能放过远之,放过文丽和瑶瑶?”
啪嗒,
木盒坠落,苏敬安也是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试着跪下去恳求,
“师兄,我...我求求...!”
扑通,
苏敬安大脑内的血管淤堵被冲开了,而他瞬间变红的眼球内,直接就没有了光彩...,
人死如灯灭,苏敬安直接仰倒在了白鹤年的面前!
咔咔,咔咔,
白鹤年拿着一本书册,面无表情的走出了苏家祠堂,
而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弟媳吴文丽,终究是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
额...?
啪啪,啪啪,
“老爷!”
呜呜,
吴文丽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等她再急匆匆跑进去时,苏敬安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
“爹!”
“老爷!”
哗啦啦,苏佩瑶还有苏家的下人伙计,已经哭声哀嚎一片!
白鹤年落寞的离开了苏家,江末生冲进去看了最后一眼,
等白鹤年刚刚离开,
郭飞宇和康宁,扶着脸色惨白,右手垂落的陆远之也正好赶了回来!
咯噔....,
苏家哭天喊地的动静,三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扑通,陆远之一个踉跄,
连滚带爬的冲进了祠堂之中,可惜,一向严师慈父的苏敬安,却再也不能摸着他的头,
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啊,师父!”
嗒嗒,嗒嗒,
院内一片哀愁,云层遮蔽了半边天空,
阳光明媚的京都,这个时候忽然也阴暗了下来,就像是被下面的凄凉景象所感染。
只是,忽然出现在后院里的青年,
让大家伤心难过之余,又变得诧异起来,
“罗公子,你怎么来了?”
“文哥哥...,呜呜,我爹,我爹....!”
“文哥哥,”
“罗哥!”
苏家伙计和下人众人纷纷上前打着招呼,康宁和郭飞宇同样也是,唯有江末生,
看着长身而立的罗文,心心念念的目标终于出现在眼前,他竟然一时没有了上前打招呼的兴致!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吴姨在里面吧?”
“嗯!”
苏佩瑶悲伤的点了点头,然后倚靠在康宁的身上,没有勇气再跟着进去,
罗文抬步,独自走向了祠堂门口。
苏敬安和白鹤年的对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朵里,
他并不是刚刚赶到,其实在白鹤年来之前,他就已经站在苏家的上空了,
只是...苏敬安一心求死,只为了心安,这其中的种种得失,罗文也是不好置评!
苏敬安更是想借用自己的死,去求得白鹤年的原谅,让他放过自己一家老小?
罗文也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违背他的意愿,
用招魂之术,强行束缚住苏敬安的精神能量,治疗好他的肉身,
然后让他重新复活!
唉,不好办啊?
哎,对了,既然自己做不了这样的决定,那就问问吴姨好了,
看她是支持苏敬安的遗愿,还是觉得‘死而复生,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是一种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