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在那里不停的假装咳嗽,其间还用眼神偷偷的瞟了几眼莫山川,想看看他的脸色。
而莫山川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世外。
莫语凝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父亲,你快看看娘亲啊,娘亲已经这样咳嗽了好几天了,而且饭也吃不下,水也不愿喝。父亲,女儿好害怕啊。”
莫语凝一边说着,还一边假装在那里擦眼泪。
莫语蝶坐在饭桌的另一端,看众生百态。
有忙着演戏的,有忙着搭戏的,还有忙着助攻的,还有个忙着走神的。
真是好一出大戏。
老夫人脸色愈发的阴沉,扭头看莫山川竟然没有一点儿表示,怒声道:“你还是不是个为人夫婿的了!自己的妻子都病成了这样,你还不管不问的!你那颗心到底劈成了多少半分给了多少女人啊?”
莫山川看见老夫人发话了,赶忙起身了。
莫语蝶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果然这个妈宝男,只有老夫人才能让他挪动屁股。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这些日子疏忽徐氏了。”
“哼,亏你还知道认错,天天也就知道认错了,从前你玩的开,和那么多姑娘有染,我从没管过你,可是你要知道,徐氏,说到底,说破了天,也是你明媒正娶的一房姨太太,她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人,明白了吗?!”
莫山川无言以对,低头聆听着老夫人落地有声的教诲。
“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下了。”
老夫人最后瞪了莫山川一眼,视线又放到了莫语蝶的身上,停顿了几秒。
莫语蝶好像假装看不到一样,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菜。
今天的午膳,菜品还不错,她可不想浪费了。
下人们准备好的碗筷都被放在了一边,莫语蝶用自带的可以鉴别食物是否有毒的餐具用膳,这个举动,打的是谁的脸,不言而喻。
老太太哪里受得了莫语蝶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低沉的发了话:“莫姑娘,虽说你是我们莫家的客人,可徐姨娘到底这几天也格外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如今徐姨娘病成了这样,难道你也不管不问吗?”
莫语蝶弯了弯唇角。
徐姨娘的确是对她格外照顾,托了徐姨娘的福气,她才差点没死成。
看来,这个老夫人已经被徐氏和莫语凝母女二人收买到底服服帖帖了。啧啧啧,不知道一会儿老人家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被刻在了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身上,又会作何想法呢。
“老太太说的是,我的确应该关心关心徐姨娘,毕竟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莫语蝶刻意的把“滴水”和“涌泉”几个字咬的很重,徐氏听出来了莫语蝶话里的意思,神色微微变了变。
不知怎得,她总觉得,莫语蝶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难道春阁那个丫鬟,事情办得不走心?
徐氏咳嗽之余,还不忘打出一副感情牌来。
“老夫人,咳咳,莫姑娘,老爷,咳咳,妾身真的没事,妾身回去休息片刻便好了。”
莫语蝶不动声色的问道:“徐姨娘病的如此重,险些要咳坏了嗓子,怎么也不叫个郎中过来看看。”
莫语凝抽噎着说道:“我是很想替娘亲请郎中来的,可是娘亲总说自己没事,又怕这点儿小病小痛还去请郎中,太糟蹋钱。”
“你这孩子,这难道还算是小病小痛吗?你未免也太节省了,我不是同你说过吗?银钱不够了,就来找我要,你连个郎中都不舍得请,这身子难不成不要了吗?”
徐氏一边咳嗽,还一边装作很感激的泪眼蒙蒙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莫山川在一旁听的头大,赶忙叫来了一个下人:“你,快去,请个会看病的老郎中过来,好好的给徐姨娘瞧瞧病。”
就在下人即将转身出去的时候,角落处有个小丫鬟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跪在了老夫人和莫山川面前。
来了!莫语蝶在心里暗自想到。
这就是引发徐氏和莫语凝母女二人计划的那根导火线。
“老爷,老夫人,请恕奴婢死罪,奴婢有一言,虽然不当讲,可奴婢不得不讲!”
老夫人的视线在厅内众人的身上转悠了一个来回,放软了语调:“你说吧,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是,老夫人,我家夫人的这病,请郎中,是瞧不好的!”
莫山川怒声喝到:“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徐姨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成!”
“听这个丫头把话说完!”
老夫人瞪了莫山川一眼,莫山川立刻像是只被扎破了个洞的皮球一样倏的泄气了。
“老夫人,老爷,我家夫人前些天本来还好好的,可是,可是就打两天前,夫人突然半夜里醒来就开始咳嗽,怎么止都止不住,咳的越来越厉害,后来,后来甚至都咳出了血丝来。”“夫人自己也受不了,去找一个郎中拿了点儿便宜的药材,可是回家吃了以后病反而更重了。夫人今天上午,请来了一个郎中替自己看看,是不是得了肺痨一类的病症,可是,可是那郎中说,夫人并非是受寒,而是,而是邪气侵体!”
莫山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拧成了个死疙瘩。
“你是说,咱们府里有诡邪之气?”
“是,是啊老爷,不然郎中何以会说那样的话,郎中说,夫人这个病不应该找他来瞧,应该,应该找个会做法事的人来瞧瞧,那才管用。”
“一派胡言!”
莫山川怒喝一声:“你的意思是,咱们府里有人行巫蛊之术?如今圣上明令禁止任何人行巫蛊之术,你这样说,是要置整个莫家于死地吗!”
丫鬟立刻俯下身子磕头:“老爷,请您明鉴!若非这府中有人行巫蛊之术,我家夫人何以会突然身染重病啊!”
“那你觉得,是谁在行这所谓的,巫蛊之术?”
丫鬟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最终又低下头:“奴婢知道是谁,可奴婢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