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抱、着、我。”忘川很迷茫，不是说抱着就好。
露离不要脸地用下巴戳了戳她的肩头，道：“谁让你说不，你要不是心甘情愿的，那我的心疼会加重…”
忘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乖道：“哦，不、说。”
露离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嘴角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但很快忘川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轻声道：“可、我、没、有、心。”怎么做到心、甘情愿？
“总之你不能拒绝我，以后多多听我的话。”露离忽悠道。
忘川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出，只好先答应了。
可现在他心疼有办法治了，他们身上被咬的伤该怎么办？尤其是他的手，看起来若是再不好好处理会废掉。
还有声声忧，它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破口，虽说它不算活人，可跟了她一路，她早就把它当成同伴了。
这时她发射出去的几束微波桥返回来了，还带着空空和声声忧的讯息。
“是空空他们的消息？”露离见她在摸指甲，连忙问道。
忘川点头道：“是，不、远。”
只不过有些奇怪，微波桥并未在隧道里穿行，而是进入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那快带路，去找他们。”露离急忙要站起来，可一碰到她的手臂，疼的一阵心肺俱裂，而又看到她和声声忧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顿时镇定下来，问道：“能探到他们是否还…活着？”
他一直以来都刻意忽略了这一重点，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生死不由己，聚散总相逢。
忘川毫无犹疑道：“活、着。”
若是死了，微波桥未必能捕捉到他们身上的气味。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露离咽了口唾液，说：“那再委屈他们一会儿，我们去找药包扎。”
既然空空他们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活着，那说明他们必然不是千嘴佛的目标，何况现在千嘴佛也构不成威胁了，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反观他们现在这两个半人都伤成了这副德行，就算要去救空空他们，多半也会事倍功半，还不如先养精蓄锐，至少把伤口都处理好了，再去不迟。
忘川还没忘自己来这里是找楹涟石的，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不可能丢下他们一走了之。
而且她刚答应了露离要帮他治心病，更不能扔下他不管。
总之在她找到楹涟石离开这里之前，她应该要对他的心伤负责到底。
这样想来，也就顺理成章地听他安排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向前或者向后走，只是留在原地。
露离让她用微波桥探了下四周哪面嘴墙最厚，然后让她试着从枯萎的嘴上开刀，劈开那面嘴墙。
她的磁力场虽然恢复了，但反粒子的压制还在，花殇形态有限，只能凝蓄出比小匕首大不了多少的短剑。
露离见她来回在那面墙上比划了半天，只劈开了一个小洞，忍住笑意，将随身的那柄骨刀染上血，用手掌掂着递给她，“用我的刀吧。”
忘川见那骨刀的血，又看了看他掌心的划痕，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忘川妹妹，不如你劈墙的这段时间，我继续教你说话吧，好不好？”露离退到一旁，和声声忧一起看着她。
忘川知道这刀需有他的血润刀锋，因此担心他的血很快被吸干，便挥的很用力，听他说要教她说话，道：“不、用。”
“你忘了你要多听我的话…”露离惯会耍小心机，见她劈墙劈得不要命，他才不听她的，只管自顾自地啰嗦道：“你慢慢来，哥哥的血多得是，不用白不用。这次我教你叫我名字吧，要想把露离这两个字说好了，第一步你需要把嘴撅的圆圆的，然后舌头抵在下齿槽上，发出露这个音…之后再把嘴唇拉开伸平，舌头微微探出，放在上下两排牙齿之间，就能发出离这个音了，来，你试试…”
忘川一门心思想快点把眼前的墙劈开，哪还有心思管他说什么，但又担心他心里的伤犯了，只能胡乱道：“怒、泥。”
露离听她把自己的名字叫成这样，笑得浑身乱颤。
消停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振旗鼓道：“哥哥再教你一遍啊…”
忘川用骨刀顺着几个枯萎干瘪的嘴劈开了一个大洞，起初她没注意，加上隔着面遮，后来才渐渐闻到刺鼻的硫磺味。
若水好像从和她一起并肩作战后，有些粘着她，虽然破破烂烂的，但还是悠悠飘过来，忽明忽暗地闪着光。
忘川借着若水给她照明，于是伸长了脖子往嘴墙里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那里面皆是盘根错杂的植物根茎，彼此牵拉，除此之外还有黏黏糊糊的紫砂土，乍一看，像是无数条长满触须的蠕虫在里面穿行，恶心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