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哇呜——”
被吓飞出去的花卷圆滚滚的身子先是撞上了身边的冰箱门,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一头窜进了猫砂盆里。
肖深蔚的嘴角弯起来,心里头已经乐疯了。
肖深蔚喊了一声。
花卷习惯性地回头,然后冷不丁地看到了脚边的黄瓜,登时一个激灵,像是脚下踩了弹簧一般,顿时吓吓得一蹦。
“喵——!”
花卷晃晃悠悠地把脑袋从猫砂盆里抬起来,甩甩头,看向了已经开了门作势要走的肖深蔚:▽_▽
他蹑手蹑脚地捏起一根小黄瓜,悄默声地放在了花卷侧后方。
然后拎着垃圾袋慢慢退后。
“花卷。”
容允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肖深蔚凑过去,捧住容允的脸颊,在他头上响亮地“bia叽”了一口,一扭脸跑了。
肖深蔚想起来,这个人连提着刀砍丧尸砍异化兽的时候,都是透着一股子优雅自在的。
“你……在看什么?”容允被肖深蔚盯得有些不自在。
已经有了些凛冽冬意的清晨,一碗温热的南瓜粥下肚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橙色的粥软糯香甜,带着浓浓的南瓜香和米香,小块的南瓜炖得软软的,入口即化。
花卷背过身,甩了肖深蔚一脸水珠,叼着鱼跑了。
肖深蔚像是猛地回过神一般眨眨眼,然后看着容允,眼里盈着笑意:“你好看。”
“铛啷——”
然后他看到了茶几边来不及放进冰箱里的几根小黄瓜,又看了看蹲在一边撅着屁股喝水的花卷,贼心大起。
容允手里的白瓷勺子磕到了碗沿儿。
另一边,肖深蔚跑到厨房里收拾了厨余垃圾,顺便给花卷清理了猫砂后,准备提出门扔掉。
肖深蔚把一碗粥喝得见底,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捧着脸盯着对面还没喝完的容允看。
容允喝粥的速度不快,一勺一勺慢慢地喝,一举一动都带着仿佛天生的从容。
肖深蔚看着脑袋上沾了猫砂还没甩掉得花卷:……噗。
花卷(超凶):“喵——”
开门,溜。
“哗啦哗啦——”
门里传来了挠门声。
肖深蔚转过身假装无事发生,拎着垃圾袋下了楼。
天气渐冷,猎物也不再好打了,城里开始出现了飞车贼,近日里已经发生多起飞车抢劫案件。
只是肖深蔚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在自己头上。
彼时他正拎着两个垃圾袋往街上走,这片街区只有那一个垃圾桶,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
然后一阵发动机的“轰轰”声由远而近。
身边仿佛一阵劲风刮过。
肖深蔚只觉得手中一空。
他有些迷茫地转眼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朝他比中指的背影。
看了看还有不少距离的垃圾桶,又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肖深蔚沉默了一下。
……该不该说一句谢谢?
……但是,花卷如果知道自己的**被飞贼抢走了,会不会生气啊……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肖深蔚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然而他没想到花卷是个从不记仇的猫。
因为有仇它当场就要报。
所以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坨橘色的炮弹直接腾空而起。
花卷挥着小肥爪噼里啪啦对着肖深蔚就是一顿拍。
被软软的肉垫糊了满头满脸的肖深蔚,被花卷的庞大身躯遮得眼前一黑。
花卷知道到轻重,没亮爪子,没下重手,倒也没什么痛感。
只是它太胖了,毛茸茸一大坨呼上来,挂胸口上有点超重。
好在容允来得及时,他一手揽住了肖深蔚,一手捏住了花卷的后脖颈,把压着耳朵还在张牙舞爪的花卷拎到了一边。
“花卷儿啊。”
肖深蔚看着一副“朕要斩了你”表情的花卷,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的猫砂……被飞车贼抢走了。”
花卷:“……?”
容允:“??????”
……
……
当肖深蔚和容允意识到需要存粮过冬的时候,天气已经一日比一日冷起来。
城市里没了集中供暖,清晨出门已经可以看到人门呼出的白气。
肖深蔚的体温又变低了。
花卷几乎变成了一个暖手炉被肖深蔚天天揣在怀里。
很意外,花卷从没有反抗过肖深蔚把冰凉的手塞到它毛茸茸的肚子下面暖手。
即使每次它都会被肖深蔚的手冰得一个哆嗦。
然后它就会甩甩尾巴,用“还不快快谢恩”的眼神看一眼肖深蔚,再动动身体把肖深蔚的手捂得更严实一些。
平瀚海和唐邱来的时候,肖深蔚正裹着被子抱着猫,蜷在容允怀里,半睡半醒的样子。
他们身边是一个半人高的铁桶一般的火炉,上面接着烟囱,通向屋外。
这种早已被淘汰的铁桶炉子在丧末时代再一次发出了光芒。
“真冷啊。”
唐邱往手心呵了口气搓搓手,然后把手靠在了火炉附近。
“今年有些冷得反常。”平瀚海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窗外看起来灿烂却没什么温度的阳光。
以往这个月份还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但今年冬天似乎来得太早了些。
肖深蔚睡得迷迷糊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瓮里瓮气:
“炉子上有焖的红薯,自己拿哦。”
……就是少吃点,不然会放屁。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在冰凉的空气里手捧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经过异化后的红薯个头儿大得惊人,焦黑的外皮下是烤得焦黄的一层薯干。
掰开一小块,里面黄澄澄的软瓤便腾腾地冒出热气,混着香甜软糯的味道直冲进鼻腔里。
平瀚海和唐邱谁也没客气,一人捧着个烤红薯开始啃,撕下来的已经焦掉的皮就喂给了花卷。
……可能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挑食了。
肖深蔚则在被子的遮掩下悄悄嚼起了红薯条。
他最近总是觉得牙根有些痒,所以容允特意做了些红薯干红薯条给他磨牙。
最好的部分被做成了肖深蔚的专属小零食,其余的便被一股脑丢到炉上扣着烤。
硬度刚好的劲道薯条带着浓郁的焦香,这些红薯本身又很甜,所以肖深蔚没事干就捏着嚼。
几个人草草地吃了早饭,带了些干粮,便要出门。
他们得去一趟南泽,现在也该囤冬粮了。
由于这次需要带的猎物很多,他们决定去开肖深蔚带来的那辆重卡。
炭头兴奋地绕着卡车转圈圈。
每次开车都代表着他可以出城撒欢儿了。
重卡经过了改装,车厢加厚了近两倍,车轮也挂上了防护链条,看上去像是一个钢铁堡垒。
开车的是容允,平瀚海和唐邱去了后车厢里,炭头一如既往蹲在了车顶。
重卡呼啸着直奔城外。
城门附近的难民营已经重新砌了墙,里面一个一个的水泥格子代替了先前的简陋窝棚。
难民们裹着小块兽皮拼接出来的皮衣窝在里面,忧虑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们再次看到了在带回医疗队的路上,遇到了那支与众不同的难民。
与其他显得很寒酸的难民们相比,他们的日子显然好过得多。
他们有着整块整块的厚实熊皮狼皮,简陋的屋外晾晒着猩红的肉干,数十个人忙上忙下,很热闹的样子。
没有难民敢上去抢夺,那几个守着肉干和兽皮的壮汉手里的刀比冬天的冰雪还冷。
据卫兵说,这伙明显实力很强大的家伙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招揽,只安安静静地呆在难民区里,平日里出门打打猎,或到西市换些必需品,从不闹事。
然而肖深蔚却在那群难民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跳下车,看着那个身影有些不确定得小声喊了声:
“……李叔?”
那alpha的身影僵了僵,豁然转过身来:“小蔚?!”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胡子杂乱地生长着。
“你还活着!”被叫做李叔的男人惊喜地握住了肖深蔚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红:“我以为……”
“听说沃城陷落以后我还去找过你,但没找到……先前在路上看到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没成想……”
这人正是卡车的原主人,肖深蔚的邻居李茂。
“您怎么……”
肖深蔚看了看这群人,没有看到李茂的女儿李雯,讷讷地不说话了。
“我们……当年来大兴的路上遇到狼群了,小雯……没了……后来我就跟了这伙人。”
李茂垂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多谈。
他抬起头,拍拍肖深蔚的肩膀:“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肖深蔚眼睛一酸,想到那个乖巧文静的小女孩就这么没了,有点难过。
“来,都来认识一下——”李茂招呼了一声,看上去在这群人里地位不低:“这个,肖深蔚,我干儿子——”
一群青壮围上来,笑容倒也爽朗真诚:
“哟,李叔的干儿子啊。小伙子生的俊啊,今年多大啦?”
“这孩子,没少受苦吧,看这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
“……”
没有人注意到,几个被卫兵严密保护着的医生从难民营的另一边出来。
为首的女人侧目,目光在肖深蔚的背影上转悠了一圈,又状似毫不在意地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上辈子就是个掉毛怪,我要秃了。
每次洗头池子里就跟闹生化危机似的,一团一团的头发看着贼心疼。
还有,我说我是个甜文作者你们信嘛(●v●)
hhhhhh别担心,他们会很好~
肖深蔚默默洗了脸洗了手,捧着粥碗开始喝粥,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报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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