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吧。”omega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低下头小声道:“我还买了狗罐头给它呢。”
肖深蔚:嗯??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狗没来,你失望什么?
“没来,太傻,怕送人头。”肖深蔚答道。
做丧尸要诚实,这也确实是没带炭头过来的原因。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带给它啊?”omega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几个马口铁的罐头盒子,看上去像是自家做的。
肖深蔚:???【黑人问号.jpg.】
唐邱伤得不轻,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不,不是。抱歉。”omega通红着脸,却是没看容允,而是看向了肖深蔚。
“那个……白狼没有跟来吗?”
他跑得小脸绯红,到车前喘匀了气,才令警卫员把萨敏姐弟背下车,慎重地对车里的人鞠躬行礼。
“谢谢你们!报酬很快就会到账,辛苦你们了。”
肖深蔚一赌气,伸手就握住了身边容允的手。
容允没有挣开,反而犹豫了一下反握了回来,这让肖深蔚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这是一个极其优质的omega,这点连肖深蔚都不得不承认。
但这并不耽误肖深蔚觉得这个家伙碍眼,特别是他站在城头望向这里,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的时候。
大兴城外,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已经带了些寒意的深秋里,早早地裹上了一身雪白的皮裘,狐狸毛的衣领衬着他雪白的皮肤,越发惹人怜惜起来。
对面跑过来的omega有些焦急的样子。
平瀚海点点头,拿钱办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对这个也omega不感兴趣。
“还有事儿?”平瀚海有些不耐烦。
因为车后面拖着的猎物,他们已经引起了围观。
他们不想耽误时间,却发现omega并没有走,而是看看车后,又望望车里,欲言又止。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omega走下城头,身边跟着两个警卫员朝着他们走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
这年头连人都填不饱肚子,哪还有人去费心做狗罐头,也只有他这种衣食不缺的富贵人家才敢做得起。
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阶级,他家就处在阶级的上层。
这边,肖深蔚整个丧尸都还是蒙懵逼的,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omega手举着有些许尴尬,红着脸把罐头通过车窗放到了肖深蔚怀里,一溜烟跑远了。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它的——”
男孩子的声音远去,肖深蔚看着怀里的狗罐头,开始怀疑尸生。
这年头狗都能吃上人都吃不起的罐头了???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我之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是看出了肖深蔚一脑袋的问号,唐邱摸了摸后脑勺:
“你们不知道吗?前几天宋溪,就是刚刚那个小子,他因为有人说发现荒原里的母狼生了,硬是翘掉了相亲发了一条招募,带着一群人跑去荒原里想偷狼崽儿。”
“结果被狼群发现了,撵着跑了半个荒原,又不幸遇上了丧尸群,最倒霉的是宋溪沸腾期到了,出来的时候压根儿没带抑制剂。”
“……据说跟着去的人都快死光了,他本人躲在了西吉,后来被两个过路的alpha给带出来的——喏,就是那姐弟俩,中途还遇上了……”
唐邱说着说着停了,转头看着肖深蔚和容允,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肖深蔚的脸上。
“……那个带着条哈士奇,举着门板拍丧尸的beta不会就是你吧?!”
肖深蔚:……
所以说一切都是他的误判,这家伙压根就是个犬控,当天他盯着看的也根本不是容允,而是容允背后舔jio的炭头??
……这是何等的握草?
肖深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如果一定要有个体现,他觉得他需要十顿蜜汁兔腿来安慰一下还没狗吃得好的抑郁心理。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在觊觎你家里的粮食,搞得人心惶惶生怕被偷,然而后来发现对方对你的粮食没兴趣,只是看上了你家的皮搋子。
肖深蔚被自己下意识的比喻逗笑了。
……好惨一狗,地位已经从二级储备粮下降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过再怎么说,皮搋子在马桶堵了的时候还是可以派上大用处的。
炭头也还是有它的特别之处的。
就比如,特别傻、特别爱掉毛、特别贪吃……
然而当肖深蔚和容允回到家的时候,炭头的“特别”又多了一条。
特别能拆家。
肖深蔚看着车厢里的一片混乱和被拆成块状的海绵座椅、撕成布条的给炭头做窝的薄被、被咬坏的车厢锁,以及破了个大洞的车厢壁,默默摸向了新得的武器。
一人一狗对视两秒,炭头嗷嗷了一声,掉过头撒腿就跑。
后面的肖深蔚夺门而出,举门便追。
容允和平瀚海他们三个人拦都拦不住。
当天晚上,大兴手机报新闻头条报道:
震惊,年轻男子深夜追打哈士奇,原因竟然是嫉妒哈士奇有狗罐头!
肖深蔚气得摔了手机跳脚大骂:“放你马卖麻花儿屁!!!老子有容允嫉妒它个锤子!容允做饭啷个比不得嘞个破罐头?”
好嘛,语言表达障碍也没了,四川话都骂出来了。
隔壁大爷坐在阳台上喝了口茶,看着对面窗户里提着菜刀红着脸,状似疯癫的肖深蔚摇了摇头。
“就说,哈士奇这狗不能养,不然狗和养狗的总得疯一个,这不,又一个养狗的疯了。”
……
……
当天夜里,四个人在容允的住所吃到走不动路。
容允的手艺堪称一绝,即使他从不张扬,也在附近几个小区都小有名气。
猎来的肉被容允挑了最好吃的部分留下,其余的一股脑送去了西市售出,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
丧末来临,野生异化兽都在疯狂繁殖,又没了禁猎名单,熊虎虽然难猎,但之前也并不是没有人猎到过。
兽皮被留下了,送去了市里找专业的店子硝制好了,留着过冬。
没了集中供暖,一到冬天就会特别难熬,全靠兽皮保暖续命。
深秋的夜已经带了些寒意,吃饱喝足的四个人裹着毯子围坐在茶几前,借着小台灯的微光打牌。
城里没几台大型发动机,电力供应不足,夜里会限电,想用电,可以,交钱。
但显然肖深蔚和容允两个穷鬼是交不起高额的额外供电费用的。
手机信号覆盖的区域仅限城内,新闻里成天都是大兴城里的鸡毛蒜皮,肖深蔚倒是捧着看得津津有味。
唐邱靠在平瀚海肩膀上,整个人瘫在那里,昏昏欲睡。
他丢出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打了个哈欠,抹去了眼角沁出来的水花:“困,不打了。”
说着便裹着被子滚到了沙发上,脑袋埋在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盖好了,别乱蹬腿。”平瀚海丢开了唐邱故意伸到了他怀里的臭脚丫子,用被子给他裹好,起身去了沙发另一边。
肖深蔚左看右看,最后跟着容允进了主卧,看着那张柔软的大床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容允红着耳朵尖拉他到床上坐下,肖深蔚才有些不自在地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他是背对着容允的。
背后一阵轻响,一只手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能听到容允的呼吸声。
清凉的薄荷香气就近在咫尺,肖深蔚觉得颈后的腺体有些发热。
这根上次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肖深蔚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是他对容允那种没由来的占有欲。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已经开始觉察到,那种感觉跟普通的、对食物的占有欲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让肖深蔚有些烦躁。
“容允。”
他轻轻喊了一声。
“嗯。”
背后传来一声模糊的鼻音,听上去该是快要睡着了,或者已经进入了浅睡眠。
肖深蔚正要转过身,却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摸了过来,越过腰际握住了他的手。
他听到后面那个家伙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回答:“在呢。”
容允的手是干燥而温暖的,就像是他眼睛里从来都浸润着的阳光。
那只手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而后肖深蔚便感觉背后的热源靠了上来。
搭在腰间的手臂收紧起来,便将肖深蔚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还冷吗?手这么冰。”背后的alpha的声音就响在了肖深蔚耳边,他能感觉到对方喷洒在他后颈上的温热呼吸。
背靠着一具温暖躯体,肖深蔚沉默了片刻:“容允,我不冷的。”
背后没有应答,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你会感冒的。”我太冰了。
“没关系的。”
肖深蔚感觉到容允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丧尸,我不怕冷。”
然后空气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肖深蔚听到了容允闷闷的声音。
“你不是丧尸,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只是……生病了。”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肖深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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