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两块、三块、四块……”六块腹肌还没数完,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顾大明星’四个字,江希月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手机。
江希月看着屏幕发了好一会的呆,就在顾彦失望地把手机拿离耳朵的时候,电话里突然响起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喂?”
手机瞬间又重新回到了他耳边:“喂……”大概是因为激动,他声音有点点发颤。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顾彦抿了抿唇:“你、你先说。”
电话那头,江希月也在抿唇,抿完了舔了舔,舔完了又抿了一下,她问:“你、你在干嘛?”
意识到自己结巴,江希月有点恼自己没出息了,他是她的粉丝,要紧张也应该他紧张,她紧张个什么劲啊!
顾·死忠粉当然紧张,他看了眼副驾驶的包装袋,下嘴唇都被咬出了白痕:“我、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在她家小区门口?
江希月要不是因为脚受伤,估计都能原地跳起来,她一双圆圆的杏眼睁的大大的:“你你你、你在我们家小区门口干嘛?”
明知故问了不是?
顾·怂唧唧当然不会承认是开了那么久的车来找她的:“我、我、我就是路过……”他结巴的都想抽自己。
“哦,”江希月声音低了几分:“那你赶快回去吧。”
顾彦扭头看着小区大门口的阻碍,要不是有那道闸,他都想直接开车冲进去,他把头扭回来,眼睛盯着旁边的袋子:“我、我这有冰淇淋,你要吃吗?”
他在家叫的外卖,等外卖送到了之后才来的。而且这次,他开的是蒋干送给他的超跑,他还是第一次开,要不是出门的时候发现他的大g没油了,他还真不会开这辆,太扎眼了!
这一路,他都没敢这么轰油门,唯恐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江希月一听他有冰淇淋,就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大晚上的,她也找不到理由出门啊。
顾彦见她不说话,有淡淡的失落爬到他的脸上,他想说: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可是他又怕她真的说算了。
他就是想见她一面,以前别说见她,就是能看见她更博,他都能高兴好几天,可人总是贪心的,近了一步就想再近一步……
电话那头,江希月在咬手指,蓦地,她眼睛一亮,她对着电话说:“你等下啊,我给物业打个电话。”
顾彦问立马说好:“我开的是一辆蓝色的跑车,尾号99。”
江希月笑他:“你胆子真大,也不怕被记者跟踪!”
因为是来见她,别说是被记者跟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敢。
顾彦等了约莫两分钟,江希月的电话打来了。
电话一接通,江希月就说:“你把车开进来吧!”她报了自己的位置:“我住七号楼,你一进大门左拐,第二个路口右拐第二栋就是,”她还不忘提醒:“你不要把车开到门口的车位上,你开到西面八栋前面的车位里。”
顾彦把车开到道闸杆前,保安探出头看了眼,道闸杆起,顾彦依旧没敢怎么踩油门,就这么小心翼翼,缓缓开了进去。
两个保安盯着监控屏幕在笑:“这是个新手啊,哈哈哈哈~”
春江花月是个独栋别墅和多层花园洋房混合建筑的高档小区,入住率还不到30%。
顾彦把车开到了八栋对面的车位上,七栋八栋一样,都是一梯一户的五层花园洋房。一户三阳台,面积将近200平。
七栋就只有二楼亮着灯,顾彦自言自语:是住二楼吗?
顾彦知道江希月家的住址还是因为她有一次更博不小心带了位置才知道的。
江希月呢,偷偷摸摸出了房间,往常这个时间,苏湘雨都会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练一个小时左右的瑜伽。
她撑着拐杖去了苏湘雨的房间门口:“妈妈。”
一声,没人应,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应。
江希月拧开门把,房间里虽然亮着灯,但没人。
江希月咕哝一声:“大晚上的,去哪了?”
江希月一脸疑惑地回到客厅,然后看见李阿姨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燕窝从厨房里出来,每天晚上,她和苏湘雨都会一人一碗燕窝。
江希月问:“李阿姨,我妈妈呢?”
李阿姨也不知道:“没在房间里吗?”
江希月摇头。
没在也好,那她也不用找理由了,江希月转了转眸子:“李阿姨,燕窝你给端我房间里去吧,我下楼转转。”
李阿姨看了眼她的脚,“现在吗?”她看了眼时间:“太晚了,要不我陪你一块下去吧。”
江希月忙摇头:“不用,我不走远,就在前面的花园里坐一会就回来。”
李阿姨迟疑了几秒:“那好吧,过一会你就回来,不然燕窝就凉了。”
楼下,顾彦透过挡风玻璃在往外看,没几分钟,他就看见江希月撑着拐杖从东面出来了,他忙下车走到路边,江希月看见他,忙停住脚,扶着拐杖冲他摆手。
顾彦便没再往前走。
车位旁边的路灯很亮,白晃晃的灯下面有虫子在飞来飞去。
江希月看了眼她家的车位,苏湘雨的车没有了。
顾彦给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扶进去坐着,可是江希月的拐杖不能折叠,顾彦拿着她的拐杖问她:“我给你放外面?”
江希月还是很小心的:“后面不是有绿化带吗,你给藏起来!”
大概因为见到了她,顾彦心情很好,满脸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也不压着,他把那两只拐杖给藏到了后面的一米多高的法青里,然后坐进车里,他边拆冰淇淋包装袋边问她:“你家人让你出来啊?”
江希月笑得一脸狡黠:“我妈妈不在家。”
顾彦扭头看她:“那你是不是可以呆久一点?”
江希月“啊?”了一声。
顾彦忙把视线收回去:“哦,我就、我就随口说说,”他把一盒冰淇淋给她:“是香草味的,吃吗?”
记忆里,她最爱的就是香草味。
江希月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见他自己也有一盒,江希月伸了脖子过去:“你的是什么口味?”
顾彦把盖子打开给她看:“奥利奥的。”除了她的香草,这奥利奥口味是他随便点的。
江希月抿了抿唇:“奥利奥也很好吃吧?”她没吃过奥利奥口味。
顾彦愣了一下,“不喜欢香草了吗?”太多年过去,顾彦记住的都是过去她的喜好,其实他很怕,怕她过去喜欢的东西,现在会不喜欢。
江希月忙摇头说不是:“能吃到就不错了,我哪还会挑啊,”她把勺子晃了晃:“我还没用,能挖一点你的吗?”
顾彦忙把自己的给她,江希月不贪心,挖了一勺他的,又赔了他一勺她的给他。
顾彦车子没熄火,车前两束大灯打在对面一楼的阳台上。
江希月嘴里含着勺子,口齿不清的:“你把车子给熄了吧,万一我妈妈回来看见,我就惨了。”
顾彦抬头看了眼外面白晃晃的路灯,然后把车子熄了火。
江希低头挖着冰淇淋,像闲聊:“你们拍戏好玩吗?”
顾彦刚刚在偷瞄她,她这么冷不丁地开口,顾彦忙收回了眼尾的视线,他摇头:“不好玩。”
他的回答倒出乎江希月的意料:“我看好多电视剧里的花絮都好欢乐啊!”
顾彦撇了撇嘴:“大概是我不欢乐吧。”
江希月拧眉凑近他几分:“你还不欢乐啊?”她感觉他好欢乐,话多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妈子。
不过……
江希月双唇抿着勺子,微微仰头,冥想似的:“但你现实给我的感觉和电视里的不太像。”
江希月想起一个词:立人设!
对,立人设!
她扭头看他:“你们公司给你立的人设是不是高冷型男?”
‘高冷型男’四个字直接就把顾彦给逗笑了。
江希月扁着嘴,伸手锤他的肩:“你干嘛笑!”
原本别过头看着半落下的车窗低笑不止的顾彦扭头看了她一眼,车里光线半明不暗,他看见她的脸颊上有淡淡的,不易觉察的晕,大概是被他的笑给羞的,于是他不笑了。
可他的笑是止住了,不过嘴角还是弯的,但是他弯起的嘴角倒不是因为那四个字,而是她刚刚无意间锤他的举动。
好像……
他与她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顾彦问她:“我在你心里是高冷型男啊?”
江希月嘁了一声:“你才不是!”他话那么多,哪里高冷了?
在她心里,姜峰才是高冷型男呢!
“你在我这,顶多就是个……”江希月凝神想了想,嘴角盈盈带笑:“骨灰级的暖男!”
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她会觉得他是个暖男。
顾彦默念了声“暖男”,其实他不太懂‘暖男’这个词的含义,到底是看着暖还是说的话暖还是做的事暖。
于是他不懂就问:“我看着暖吗?”
江希月立马摇头:“你看着才不暖。”不仅不暖,看着还挺有距离的。
顾彦追问:“那你还说我是暖男?”
江希月撇嘴看他:“可你说话做事挺暖啊!”
哦,原来暖男是这个意思。
顾彦明知故问的:“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个暖男了?”
江希月朝腿上的冰淇淋努了努嘴:“比如这个。”这个凉透人心的冰淇淋,就暖到她了。
说到吃的,江希月就想到了他之前寄给她的零食。
“昨晚我不是说我爸回来了就挂你电话了嘛?”
其实江希月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起码在家的时候,她对苏湘雨是无话可说,她没有朋友,很多话都无从倾诉,偏偏旁边这个人,让她觉得像是一个熟识很久的老友,让她想把心里的憋闷往外倒一点。
顾彦“嗯”了一声:“后来呢?”
他猜得到她还有后话。
“后来我爸喝醉就把我和你去酒店的事给说出来了,然后就被我妈听见了。”说着,江希月瞄了他一眼。
‘和你去酒店’这几个让人听着暧昧不清,顾彦心里甜了一下,也就一下。他的眉心就拢起来了:“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解释清楚?”
江希月摇了摇头:“这种事哪解释得清啊,特别是我妈,认定了我做了坏事。”
顾彦裹了裹舌头上的甜腻,把沉下去的气氛给拉了上来:“坏事?喝酒算吗?”
那晚的事,江希月事后没有问过他,那晚她虽然喝的不多,但第二天都不记得了,她抿了抿唇,结结巴巴地问:“我喝醉、是不是、很……很……”
“很可爱。”顾彦突然接上她不好启齿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姜峰:有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