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非救他不可？为什么？”
钟沉死死的盯着秦慕珩指尖的那支烟。
——这人没有烟瘾的，他往往只在想事情的时候抽烟。
可是，喜欢一个人，需要想吗？
那好像是深入骨髓的一种执念，钟沉惊讶的发现——竟然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放弃一点点可能，想在秦慕珩身上看到一点点生的希望。
秦慕珩的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又是一句话落下来，“他救过我。”
半截烟灰落在地上，正巧砸在钟沉脚边。
救？
他的头猛地一疼，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秦慕珩微一挑眉，丢了手里的烟头看着钟沉。
他脚下动了动，但终究是忍住了。
细碎的记忆涌上脑海，钟沉顿了顿，忽地咬了咬牙。
他明白了。
——原来如此……
可是，救了秦慕珩的明明是他，最后却竟然变成了陆蔚然。
他早该明白的。
从醒来以后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医生跟他说秦总在医院陪着陆少，那时候就应该明白了。
却竟是傻傻的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可是秦慕珩——”
他艰难开口。
那句话却是没有说完，便被一道突然闯入的声音给打断。
“秦总，不好了，陆少的心脏突然不行了，刚刚上边通知下来要马上做手术，现在已经在准备了，您快上去看看吧！”
秦慕珩一愣，原本还定在钟沉脸上的视线瞬间移开，看着一脸惊慌失措跑下来的陆蔚然的助理，修长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他蓦地转过身往楼上走。
脚步匆忙，毫不停留。
冷风吹起钟沉额前的发，他动了动嘴唇，正要跟上去，就蓦地感觉后颈一疼，整个人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秦慕珩赶到时，陆蔚然正要被推进手术室。
床上的人伸了伸手，做出了想要拉住什么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十分无望，似乎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秦慕珩屈了屈手指又展开，终是没有抓住那只快要放下的手，却是按在他的手背上，像是一种安慰。
“我在外面等你。”
话一出口，陆蔚然无神的双目中便有了星点光芒。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你不要走开。”
明知道里面已经准备好一切，陆蔚然竟然还是有点止不住的害怕。
他根本就不怕这所谓的手术，能让他怕的，只有秦慕珩。
他说不清自己在害怕秦慕珩什么，只是本能的抬眼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
是害怕可能会暴露的真相，还是怕别的什么……
他闭了闭眼，周遭一下子暗下来。
秦慕珩看着手术门关上，红灯亮起来。
他走了两步靠在窗边，从包里摸出一支烟。
刚刚钟沉的欲言又止，还有那不可思议的模样，都让他在意。
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他错过了。
“藏好了？”秦慕珩抬眼。
一旁的助理一愣，又弯下腰来低声说道，“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慕珩在走廊上走走停停，直到夜深人静时，陆蔚然才被缓缓推了出来。
昏迷不醒，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