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女儿这件事上,明珠和赵识产生了一定的分歧。
明珠觉得赵识委实有些太惯着小满,无论女儿犯了多大的错,做的是对还是不对,赵识几乎从来不会罚她。
明珠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日,太傅又冷着脸来府上告状,言语间的意思清晰明了,说的直白些就是我教不下去了,劳烦太子殿下另请高人。
书房里缈缈茶香。赵识听完依然气定神闲:“太傅费心了。”
太傅这回是真的被气狠了。
小郡主的性格既不像太子,也不像太子妃,真是一点都不安生。
他实在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殿下,小郡主本性不坏,只是谁都要顺从她这点趁早得改。”
不顺着她就不高兴。
不高兴就甩冷脸。
谁惹了她,一时半会儿她也不会欺负回去。但是太记仇了。
赵识漫不经心听完,神情难辨:“嗯,我会好好同她说。”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寒意。
太傅点到即止,也不敢再多说。赵识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明珠知晓女儿在太学里带头孤立旁人,十分生气,为此还要去找赵识吵架。
赵识见娇妻来势汹汹,好久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气,他有些讶异,耐着性子问:“这是怎么了?”
明珠微微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谁知道赵识听后似乎并不诧异:“太傅方才来同我说过了。”
明珠深呼吸:“你打算如何?”
赵识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但也知道明珠不喜欢太过仗势欺人,于是他说:“不如先问清楚来龙去脉,小满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
明珠不是不讲是非明理之人,事发之后她当然也将事情问的清清楚楚,不舍得也不会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我问过了,那孩子好像不怎么喜欢和她说话,她便也不许其他人和他说话。”明珠怕冤枉小满,不仅问了太学里的老师,还将小满叫到自己跟前问了一遍。
小姑娘敢作敢当,完全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理直气壮承认下来,而且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被孤立的小少年,家世平平。本就是跟着身份显赫的表哥才有机会进宫读书,本就不怎么受待见,如此一来,日子更加难过。身上受了伤也一声不吭。
“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赵识便让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奴仆,连着三天都不许和她说一个字。
明珠又觉得赵识这个方法太过激进,赵识笑了笑没解释,若非如此,她不会改。
果然还没到第二天,小满就受不了了,老老实实跑到母亲跟前低头认错,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明珠摸了摸她的脸。
小满忍不住说:“可我也不是故意要欺负他,我是看他长得好看才想和他说话,他又不肯理我。”
小姑娘委屈都要哭了。
眼睛说红就红。
“他都理别人,就是不理我。”
明珠哑然失笑:“他不愿意和你说话,就算了,不是还有许多人都喜欢和你一起玩吗?”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解释:“可是他们都没有他长得好看。”
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分辨美丑。
小满忽然间冒出来一句:“娘亲,不然你给我生一个长得好看的弟弟吧?”
小满觉得自己好生孤单,和她玩的好的小伙伴,家里不是有哥哥姐姐就是有弟弟妹妹。
她却什么都没有。
明珠装作没有听见:“屋子里热,我去给你切个西瓜。”
小孩子也没那么好糊弄,她立刻蹬蹬蹬跑去找她的父亲。
赵识听见门口的动静,缓缓抬起脸,高高的门槛将小姑娘拦在外面,她好不容易跨过门槛,迫不及待跑到他面前,说:“爹爹。”
“嗯?”
“我要个弟弟。”
赵识弯腰单臂将她抱了起来,声音懒倦沙哑:“为什么想要弟弟?”
小满认真地说:“陪我玩。”
赵识说:“你若嫌无聊,改日我给你找个伴读。”
小满才不认账,她说:“妹妹也可以!我会对她更好!”
漂亮衣服都分给她,好吃的都留给她,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赵识敷衍道:“好。”
这几年平稳安定的日子,已是不易。赵识并未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当年明珠生小满时,差点难产。他不可能再让她冒这么大的险。
小满没那么容易被爹娘糊弄,每天早晨睡醒晚上睡着,都要在娘亲面前念叨,要弟弟妹妹。
明珠都被她念的烦了,迫不得已跟赵识提了几句。
赵识轻笑了声:“她还记着这事?随她闹,过一阵她自己就安生了。”
明珠刚洗完澡,身上穿着薄纱轻衫,身线单薄,若有似无的海棠香沁入鼻尖,她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像谁。”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赵识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顿了顿,他说:“确实像我。”
他边说边解开腰封,脱了外衫,看向她问道:“你想生吗?”
明珠别开脸,不大自然回了两个字:“不想。”
赵识轻轻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凑近了的五官,连气息都相互交缠在一起,四目相对,他扯起一抹淡笑:“那便算了,若是她还闹着要弟弟妹妹,便从外面抱一个回来陪她玩。”
从旁支抱养孩子这种事也不稀奇。
无论过去多久,明珠都不太适应和他贴的这么近,她不安的挣扎了一下。
赵识单手搂住了她的腰,呼吸越来越烫,喉结平静滑了两圈,他哑着声对她说:“不要动了。”
明珠感觉自己的脸也越来越烫,她说:“我没动。”
两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亲热过。
赵识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地暗,他的手指掐着她的腰肢,指尖轻轻一动,就能挑开腰侧的束带,他忽然说:“再要个孩子,好像也不错?”
明珠推他:“你不要闹了。”
赵识乖乖说了个好字,还真的就放开了手。
明珠还没来得及往里躲,就又被他抓住手腕拽到身下,她胸前起起伏伏,紧张不安的手用力攥着床单,她红着脸说:“我想睡觉了。”
赵识低头在她娇嫩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附在她耳边低语:“待会儿再睡。”
男人不能憋。
越憋越狠。
明珠起初是想能躲就躲,逐渐也尝到了个中滋味,潮起潮落,舒爽多过劳累,只是腰很酸。
赵识看她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腰酸难受,帮她在后腰垫了个枕头:“好点了吗?”
明珠也不说话,钻进被子里要睡觉。
赵识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再等一会儿。”
明珠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她说:“我要洗澡。”
“好。”
过了很久,明珠才被他从浴桶里抱出来,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要喝水。”
外面的天已经快要亮了。
赵识给她倒了杯水,明珠连握着杯子的力气都没有,随意使唤他:“你喂我。”
“好。”
喝完了水,明珠滚到床的最里面:“我真的要睡觉了。”
赵识帮她盖好被子,还是说:“好。”
明珠闭上眼睛,浓郁的困意让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你不要再烦我了。”
赵识弱不可闻短叹了声,低眸望着她的侧脸,神情比月光还要温柔:“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