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东南百官惶恐
四月下旬。
卫渊抵达两浙明州。
按照既定行军路线与时间，本该是在四月初旬左右就抵达此处。
然而，自海州一行，耽搁的路程实在是太久了。
此刻，明州海防营外几十里处。
杨怀仁向卫渊说道：“原本我们定下的凯旋之期，是在六七月左右，朝廷准备的粮草，也只能供我大军到七月下旬。”
“您看，是否要向朝廷在索要一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站在卫渊身后的陈大牛冷声道：
“卫帅要去往何处，还需给你打招呼？”
“末将知错，末将一时糊涂啊！”
说罢，还拿起狼烟台上的柴薪，看到上面并无点燃的痕迹。
“卫帅，我们看了，暗堡之上的所有柴薪，都不曾有燃烧得痕迹。”
“只要证据确凿，一律严惩不贷！”
“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只要身正，何惧那卫渊？”
拦了？
卫渊看向那两名女子，似不像中原女子，遂深深皱起眉头，
“此地乃海防营，伱等因何在此？”
这时，又有两名禁军将士，在瞭望台里的休息处，拿来喝剩下的半壶酒水，甚至还在一处暗堡中的一间密室里，发现两名女子。
刘庐被卫渊盯到心里发毛，连忙单膝下跪，
“好一支虎狼之师，让人生畏！”
不少百姓，都说他是一位好官。
他们将剩下的酒水与女子都拉到瞭望台上。
刘庐想了想，道：“杭州、台州两地海防营指挥使，他们与我相交甚密，他们都收过倭寇的好处！”
杨怀仁颔首道：“卫帅已经决定了？”
话音刚落，看到身旁的陈大牛一眼，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闻言，刘庐恭敬地应声道：“回卫帅，乃是当今的同知谏院李定李大人差人建造。”
卫渊怅然道：“各地海防营需要整改，这比铲除倭寇还要紧急。”
卫渊又问，“你可知，除你以外，还有哪些地域的海防营指挥使，被倭寇贿赂？”
刘庐便率领明州海防营三百名将士去恭迎荡虏军的到来。
几人面面相觑。
就有两名新军士卒过来，作揖道：
他与苏州的吴王已经达成一致。
“怎么，倭寇出海，你们也不曾阻拦吗？”
卫渊皱眉道：“你这狼烟，并无点燃的痕迹，若是半个月前出现倭寇，你该点燃狼烟，让附近民众有所戒备才是。”
张夏冷哼道：“平日里，本官是如何告诫你们的？”
两浙十四州刺史以最快速度，连夜进杭州，面见张夏，陆续道：
“这位忠勇伯，刚来就杀了我明州海防营指挥使，不知是何用意啊”
刘庐顿时大吃一惊，“忠勇伯？他不去明州城，来咱们这边了？”
杭州乃是两浙路首府所在。
其中，这个李定有事没事，就喜欢弹劾苏轼，导致苏轼经常被贬或是入狱。
卫渊若有所思，“原来是他。”
十座堡垒连成一线，牢牢地控制着明州的海防线。
卫渊正色道：“不得罪他们，就要得罪百姓。”
此刻，两浙路境内各州刺史，都已汇聚杭州城转运司衙门里。
“手底下的人，要看牢一些。”
卫渊摆了摆手，直接掠过众人，前往瞭望台中。
言谈间，卫渊已经来到了瞭望台上，站在此处看向四周。
刘庐一愣，道：“自是也遇到过，半个月前，倭寇得知您领兵前来，掠夺了附近不少寨子村落，然后出海去了。”
顿了顿，连忙追向卫渊，站在他的身后，低头弯腰，显得极为卑微，笑问道：
“卫帅不远千里而来，怎么不去城中落脚，反倒来了这边？”
“卫帅到明州境内时，我率明州大小官吏，眼巴巴在明州城外恭候卫帅，不料却接到刘庐被杀的消息.张大人，这让下官寝食难安啊！”
在卫渊夜宿明州海防营当夜。
瞭望台左右两侧，每隔百步，就会有一座小型城堡。
“.”
“可有杀伤倭寇？”卫渊又问。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明州的瞭望台与烽火台都在一处，若是发现敌情，即刻点燃狼烟。
打算今儿个喝完酒，再消遣一番，就将这两名倭女杀了。
杨怀仁道：“如此，卫帅面临的压力不小。”
听包孝肃说过，虽然朝中文臣在大是大非上比较团结。
“你们杭州海防营就干净了？平日里这些事，大家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两名女子衣衫褴褛，忽然各自爆出一句‘倭语’。
刘庐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请忠勇伯恕罪，末将不该多嘴。”
卫渊点了点头，看向刘庐，道：“明知倭寇惧我大军，袭扰附近村落，不点狼烟示警也就罢了。”
“这若是都杀干净，不亚于兴起一场大狱，可若不杀，沿海一带的百姓，很难信任朝廷。”
刘庐方才后知后觉，却见卫渊已经朝着瞭望台走去。
卫渊问道：“你们明州没有遇到过倭寇？”
由苏州作为依托，无论如何新军都很难缺粮。
刘庐面色苍白，从椅子上豁然起身，道：
“还愣着作甚，备马，去迎接忠勇伯到来！”
“如今你们慌里慌张的来见本官，可见，你们心里都是有鬼。”
“我已让皇城司调查两浙路内，与倭寇有染的士族、商贾、官吏等。”
“他曾任明州刺史，于五年前去往京中为官。”
堡中可供十余人生活。
若是柴薪被燃，别说半個月，哪怕是半年，都能看到些许痕迹。
不过私底下，仍旧有些恩怨情仇，理也理不清。
卫渊久在军中，烽火台有无使用过的痕迹，他一眼看去便就清楚。
下属应声道：“大军距离此地，已不足二三十里！”
此刻，负责管辖明州海防事宜的指挥使‘刘庐’正在瞭望台中吃酒。
顿了顿，卫渊吩咐道：“萧逾明、沈青，你们二人，各领三千人，前往杭州、台州海防营，暂且将这两地海防事务接管。”
没过一会儿。
至于李定为什么喜欢弹劾苏轼.大概率是因为苏轼曾在东南一带为官，二人可能产生了些许矛盾。
值得一提的是，李定乃是王安石的学生，姑且算是一位实干家。
卫渊翻身下马，来到刘庐跟前，打量着明州海防营，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只有几名为数不多的青壮男子。
陈大牛怒声道：“倭国女子？！”
刘庐连忙下跪叩首道：“卫帅，饶命啊卫帅！”
两浙路转运司都指挥使，又称两浙都转运使就在杭州境内办公。
“卫帅，末将能说的都说了，饶命啊卫帅！”
陈大牛拔出腰间佩刀，只见手起刀落之间，就已将刘庐还有那两名倭女诛杀，
卫渊问道：“如实招来，本帅尚能饶你一命。”
忽听下属来报，说是卫渊来了。
杨怀仁站在卫渊身侧，皱眉道：“只怕沿海一带的诸多海防营，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面对卫渊这个杀神，他实在是不敢说谎。
“若真让那位卫帅查出什么，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本官，绝不为其求情。”
刘庐哆嗦着嘴唇，浑身发颤，看向卫渊的眼神，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随后便就退下。
他瞧了瞧数以万计的荡虏军将士，心中忍不住发颤，暗自赞叹道：
明州刺史连夜前往杭州。
可是他们除此之外，亦有不干净的地方。
“如果当官不是为了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地。”
卫渊来得也太突然了。
对于海防的基础设施，卫渊还是颇为满意，
“建造这些暗堡，都是谁的主意？”
说着说着，已将自己的额头磕出血痕
待他们吵到差不多了，忽的寂静下来以后。
半个月前？
张夏才看向众人，冷笑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等位居此位，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卫渊摇头道：“暂且不急，东南乃是朝廷粮仓，真到了那一步，先向地方上借些粮草。”
这明州瞭望台上的烽火狼烟，一看就是已经许久不曾使用。
这一任的转运使名为张夏，乃是治河能人，他处理两浙事务以来，该地域极少发生洪涝之灾。
明明被关在暗堡密室里了，他们怎么还能发现？
如此海防营，怎能去打倭寇？
不只是明州官吏前往杭州。
“得罪他们，是乱一时，得罪百姓，恐乱一世。”
卫渊点了点头，“放心，本帅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卫渊绕开明州府，直接来到海防营，杀了此营指挥使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明州府衙里。
“以往，我们只顾着兴盛本地经略，忽略了倭寇之患，如今这位卫帅要是以此为由兴东南牢狱可该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
“末将明州海防营指挥使刘庐，拜见忠勇伯！”
年近五十的张夏端坐在首位，看着眼前站立不安的众人，一句话也没说。
刘庐身子发颤，一时竟是跪倒在地，“回卫帅，我我们拦了”
“照我说，你那海防营指挥使也该杀，谁不知他玩忽职守？使得倭寇常滋扰明州沿海境内？”
杨怀仁看向刘庐，道：“卫帅让你们起身。”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勾结倭寇，毕竟是士大夫，不与外邦贼寇勾结，是底线。
“卫帅说不杀你，我可没说！”
刘庐惊慌失措，“是倭寇他们为了巴结我.给末将了两名女子末将知错，末将知错.”
“张大人，您倒是说说看，我们大家伙该怎么办？”
刘庐见到那两名女子被拉来的那一刻，瞬间万念俱灰。
刘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
“卫帅有所不知那倭寇知我海防营戒备森严.他.他们”
卫渊负手而立，站在瞭望台上，看向身前的汪洋大海，喃喃道：
“王安石有句话说的不错。”
但是，与卫渊此刻的地位相比，他的地位，略显尴尬，位居卫渊、范纯仁之后，相当于高官或是高官。
二人齐齐作揖：“诺！”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白。
他本以为，新军到来，必先入府城。
这转运司指挥使主管一路财政，亦有监察百官的责任，算是一路封疆大吏。
陈大牛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怒声道：“方才你还说，倭寇出海去了，你们所设暗堡如此之多，岂能不知？”
“这两名倭女，从何而来？”
“倭寇是杀不完的，待我们走后，还会有更多的倭寇染指我大周海域，使沿海百姓苦不堪言。”
少说也能定个失察之罪。
若是让东南封疆大吏卫渊一一调查，谁能独善其身？
他们不得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