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钓鱼台十八号楼的会见厅。
巨幅国画气吞山河,大红地毯庄严肃穆,这里在电视上出现过许多次,中外国家元首的交流,震动世界的会谈,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故事。
而今,偌大的厅堂中,发生着不为世人所知的谈话,与会者三人,交谈者两人,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今日的谈话将奠定一个基调。
并彻底改变中国甚至世界的……超凡者格局。
田大校神色郑重沉凝,望着对面年轻得过分的康德。
还没有他儿子大。
但却可以坐在这里,与代表国家意志的自己,商讨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某些事情已经发生,某些事情即将发生,数千年稳固、数百年发展、数十年建设的社会格局,已经走到了变革的十字路口。
而他奉中央的委派,前来与康德接洽,带来了国家的意志和提议。
与这个当世最强的超能力者,谈论这个国家与新群体的……未来。
“如何管控、引导和协调不断诞生的超凡者团体,使其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和谐共处,在保证后者的生命安全、人格尊严与自由平等之权利的前提下,让超凡者们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事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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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校强调了一遍,诚恳道:“也许这在您听来,是官腔和虚话,但这正是长老们所关心的事情……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是我们的国民,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我们要对所有人负责。”
对面的康德沉吟不语,组织着语言。
田大校耐心地沉默。
在与异界顶级势力的掌控者的诸多交涉中,康德已经掌握了诸多谈判的技巧——不,也许不是技巧,只是某种自信和习惯。
即,主动权应由我来掌控。
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沉吟道:“在莫亚尼之战中,我与法白西有政府背景的超凡者团体发生交战,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过程和结果。”
田大校似乎明白了康德的用意,苦笑着点头。
“他们装备精良,战法独特,自身的异能配合着专为他们而设计的高科技武器和道具,发挥出了远胜于常规军的能力,他们训练有素,他们善于配合,他们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和特长,我想在合适的战场,这支异能者部队所发挥出的作用,应该远胜于一支特种部队。”
康德平静道:“恰好,那一次国家也派了超凡者来帮我,我与那两位有一面之缘,男的使用一种类似于液压拳套的武器,女的则是背着一袋子瓶瓶罐罐,火焰要素喷薄缭绕,恐怕是高能燃料甚至金属单质。”
“我想这应该是诸国对超凡者培养与使用的普遍方针,以现代社会顶尖的工业能力和科研能力为其担任技术与装备支持,使能力弱小的超凡者也能发挥出巨大的破坏力,甚至将一群弱小的超凡者加以培养和训练,使其成为一个完整的战斗单位,弥补个人素养的不足,强调团队合作的力量。”
田大校轻轻点头,无声地叹息。
“我当时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这应该是诸国针对超凡者采用的默契,监控弱小无害的,将有潜力或者强大的编入体制。”
“然后为后者准备进化方案……哦,强化方案。”
康德晃了晃手指:“固然在国家机器和资源倾斜的大力培养下,弱小的超凡者也能依靠外力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战斗能力,但这战斗力终究是外物,一旦失去国家机器的后勤支援,没有了物资装备补充,他们的战斗力将很快跌至尘埃,有关部门镇压、收容和处决起来,难度大大降低。”
“而且在国家设定强化路线时,就已经在考虑如何管控他们了……政策,福利,关照,无微不至,他们将变成巨婴,国家分房,国家配车,国家包分配,五险一金,各种福利,他们将在所谓特权和福利中渐渐迷失,被驯化成凡事由国家拿主意的状态,他们会对一切信之不疑……”
盗火者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
“包括锻炼方向与强化思路。”
“他们的才智和知识积累不足以对科学家们的专业术语提出异议,也理所当然的不会知道,他们的强化路线是被设计好的,也许高效,但却隐藏着致命的漏洞,以作为他们失控时的反制手段。”
他望着对面的田大校,缓缓道:“这就意味着,由国家力量培养和掌控的超凡者们有着极大的缺陷,他们或许在某些情境和战场上无往不利,但如果遇到了真正强大的超凡者,他们不堪一击。”
“会被像狗一样杀死。”
“这就是你们在莫亚尼看到的事情。”
会见厅一片寂然。
片刻之后,田大校叹息道:“你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意外,我们至今不知道你是如何成长到这种地步的,但我们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你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衡,拨动了所有国家元首心中最可怕的一根弦。”
“——不受国家控制,又强大到足以让国家机器投鼠忌器、忌惮得无可奈何的超凡者,出现了。”
他看向康德。
康德也看向他。
两人默然不语。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在持庶人剑、被国家征辟的匹夫们之外,有人擎起了天子之剑。
已经在体制内工作几十年的田大校认真揣摩着康德的心思。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康德在想什么。
康德在想——夸得好,再多说几句,爽的。
过了一会儿,田大校苦笑道:“您可能对国家的做法颇有微词,但……”
康德摊手道:“没有啊。”
田大校愣了一下,露出不信之色。
康德一眼便看出了他眼中的怀疑,便笑道:“我有必要撒谎吗?”
听闻此言,对方无奈一笑:“说的也是。”
国家意志坐在他面前开诚布公、平等相待,他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力量和威慑力,又有什么理由撒谎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无论如何,田大校心中一松,轻声道:“我还以为您会对国家管控超凡者的方式有所微词意见,毕竟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康德纳闷道:“等等,你们不会也想这么控制我吧?”
田大校苦笑道:“有一说一,确实,可怎奈何,有心无力。”
倒是坦诚。
康德笑了起来:“这不就完了吗,雨我无瓜,关我球事。”
这位大校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您这也……”
康德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卡片,他指了指背面:“您看到了吗?这两行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
又转到正面:“看到了吗?民族,汉。”
他晃了晃身份证:“您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觉得我已经心性大变、视人类为蝼蚁、冷酷无情、唯我独尊什么的,没有这回事。”
“我是地球人,我是中国人,我是汉族人,我性情三观的地基是在童年与少年时代奠定的,那时我并没有觉醒力量。”
“我对我的民族、国家与政党有高度的认同感,并相信个人的荣辱与国家的兴衰息息相关,我向往正义而憎恨不公,我喜悦善良而鄙夷邪恶,我思想上的钢印来自懵懂童年的学习记忆,那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个国家的人都是这样。”
他将身份证收回:“我不知道您是否明白——简单来说,我不希望自己有两张身份证,也不希望自己的民族一栏变成‘超能力者’或者别的什么,我依然以一个中国人的视角看待许多事情,以后也一定是这样。”
“所以,关于超凡者的管控问题,我只说一句。”
康德望向对面的军人,神色平静坦诚:“我一直支持禁枪。”
田大校静静地倾听,很显然,他的微表情正在不断发生变化,惊讶,犹疑,不可置信……他从未期待过这样的回答。
下意识的,他看向站在康德身后的秦梦瑾。
秦妹子向他微微颔首。
康德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不相信我吗?”
“如果您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的话,那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田大校长长吁出一口气,“并非是不相信您……但人心易变,相信实在太难。”
康德挑眉道:“这从何说起?”
田大校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您对那六位超凡者有何看法评价?”
康德想了想,回答道:“三位解放军还好,剩下三个,肤浅,软弱,浮夸,茫然,就像是一夜暴富的普通人,正在危险的边缘游移。”
“……说得好。”
这位来自军委的高官轻声道:“任何被有关部门注意到的异能者,都会被我们纳入掌控,能力类型有明显破坏力和特殊性的,都会被强制纳入体制之中,我们会给他们两个选择,一是加入部队,二是进入公务员编制。”
康德笑道:“还给选择?”
“强扭的瓜不甜,军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我们也不愿放太多乌烟瘴气的东西进去。”田大校苦笑了一声,“好了,别这么看我,政治考量也是有的,这里我就不细说了——但结果,您也看到了。”
康德点点头:“精神面貌天差地别。”
“还有纪律、思想和行为习惯方面的全面滑坡。”
田大校说道:“这是我们一直头疼和苦恼的话题,人总是会变的,我们不可能把所有超凡者都塞进部队,强制性的措施往往会适得其反,但没有强力的纪律、科学的组织和集体荣誉感的锤炼,那些在非暴力机关工作和配合研究的超凡者,以令人不安的速度发生改变……”
康德眼中闪过了一道冷芒:“为非作歹、戕害无辜?”
“没到那一步……这是底线,我们不会容忍。”田大校说到这里,苦笑道,“如果是这样,那还好说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该关的关,该杀的杀,该无害化的无害化……最难办的,往往不是犯罪。”
“——怎么说?”
“那个挑衅您的苏清墨,原名叫苏壮壮,十七岁之前,最平凡的学生,天性自闭,性情孤僻,没有人缘,遭遇过轻度的校园欺凌,有些自卑,然后他觉醒能力,受邀加入507所,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康德闻言问道:“看不出来啊,一脸现充的模样。”
田大校疑惑道:“现充?”
秦梦瑾旋即解释道:“网络用语,指的是那种现实生活极度充实的成功人士,在该用语的网络涵义中,特指那些很擅长勾搭女孩子的男人,经常出入于酒吧夜店,频繁更换女友和伴侣,很擅长与女人相处,很受欢迎……”
“哦哦,这样啊,惭愧,我这种老家伙不懂年轻人的文化啊。”
田大校笑着自嘲了一句。
“嗯,他是现充。”他立刻掌握了这个网络用语,“就像您一样。”
紧接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似乎得意于自己领悟了新文化、与年轻人打成了一片,笑道:“呵呵。”
——wdnmd!
康德神色不变,心中差点火山喷发。
秦梦瑾差点笑出声来,她急忙向着田大校打眼色,对方何等人精,虽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您知道吗?刚受邀加入507所时,我见过苏壮壮,他沉默内向,很有礼貌,对所有工作人员都会说谢谢。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邀请,并努力配合一切工作,他为此感到振奋,觉得极为荣耀和高兴,因为这是为国家做贡献,他就像电视和小说里的超级英雄,善良、正直、热诚、质朴。”
“然后他就慢慢变了。”
“大概半年之后,他口中的谢谢越来越少,他慢慢开始将工作人员们对他的服务和照顾视为理所当然,他渐渐觉得他在507所的位置不可动摇,他无法忍受枯燥的生活,开始将目光投向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
“他改了名字,他换了造型,他拿着花不出去的丰厚工资出入夜店,渐渐从内敛沉默的孩子变成了经验丰富的猎艳者,很快他不满足于此,开始利用他独特的能力和政府秘密部门的工作背景来达成更多的目的。”
“通常并不违纪,因为他并不表露自己的身份和工作部门,但你知道,仅仅通过一些暗示和细节,就能让精明的人意识到他的神秘背景,帝都的欢场尤其不乏精明人,他巧妙地利用他所拥有的资源,认识到了更多的高端人士,与他们打成一片,并且越发频繁地使用他的能力——通常的对象是女人,尤其是用在床上……”
康德冷声道:“王八蛋!”
田大校反而惊了。
——操,这么嫉恶如仇?你适合去纪那个委啊小同志。
他又讲起了另一个人。
“李小洁,就是那时尚靓丽的年轻女子,她本来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娃子,打扮打扮还算秀丽,家庭条件普通,学业普通,爱好普通,她正常的人生会是在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毕业,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嫁一个普通的人……”
“然后她也获得了能力。”
康德想到了此人珠光宝气的模样:“然后她就开始买买买?”
“……是,一开始加入体制时,她也小心谨慎、乖巧而有礼貌,过了一段时间,便视一切为理所当然,欲望却在不停膨胀增长。”
“大量购买奢侈品,一掷千金,为她的偶像打榜——我知道这个词儿就是因为她。她的攀比心和物欲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膨胀,后来已经发展到,她要向国内的一切富二代看齐,以至于丰厚的工资也无法支持她的开销。”
田大校说到这里,摇摇头:“于是她就开始借小额贷。”
“……”康德语气微妙道,“草。”
“她借了一大笔钱,到期之后,根本没有哪个公司敢跟她催账,她的家人如果被催账电话骚扰,她便去部门那边提意见和哭诉,那些不正规的平台顿时认输消失。正规银行停了她的授信、封了她的账户,她也去央求部门帮她解决,然后就是要求涨工资,不答应,她就撒泼哭闹,不配合研究工作。”
康德已经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脸了。
他纳闷道:“这不套上麻袋打一顿、让她搞清楚状况?你们的人民民主专政铁拳呢?点草她啊!批判她啊!教育她啊!”
田大校叹了口气:“比起她的能力和价值,这些其实都是小事,我们不是没有收拾她的办法,只是上面觉得这不过是小姑娘家的爱美之心,没必要闹大,所以让相关部门多多开导教育。”
“您也知道,这是大政府开展工作的弊病之一,只要上面觉得不必上纲上线,那下面必定要忍气吞声。”
康德若有所思——他大概猜到政府找他的用意了。
“可我们终究跟李小洁爆发了一次冲突——她喜欢的那个偶像,前一段时间遭遇了网络上的一些反对声音,她坚持说那是有目的的迫害和抹黑,要求有关部门采用行政手段干涉、保护她的偶像,被拒绝之后,便大吵大闹。”
田大校摇头道:“总算一线部门知道轻重,还一点贷款、解决一些非法集资平台,不过是小事,但干涉公众舆论平台,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将问题上报,终于引来了上面的不满和重视,事情被定性为超凡者试图干涉舆论环境,我们特意从武警部队抽调了一支超凡者小组,前往她所在的部门,对她发出了正式的严厉警告。”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委委屈屈地作罢,呵,这事儿还连累了她的偶像吃了些挂落,那就是另外的话题了。”
康德啧啧道:“精彩,精彩。”
“但这事儿尚未结束。”田大校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最让我们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李小洁虽然偃旗息鼓,但她流露出来的意思,并非是她做错了。”
“而是她认为她不够强大,所以没办法保护她的哥哥。”
康德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凡人,拥有了过于沉重的力量——一夜暴富的人尚且会心性大变,更何况这一种呢?”
田大校叹道:“李小洁也是如此,爱美有什么错呢,追星也没有错,但她有了可以施加影响力、获得钱财的能力,就另当别论了。”
“她跟苏壮壮一样,一开始都是小心谨慎、礼貌热情的普通人,但地位变化,眼界变化,经历变化,他们慢慢变成了这样……”
他望着康德:“李小洁已经触及到了我们的底线,因为她产生了一种想法——她想要通过强大的力量来改写规则。”
“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
“今天她想要逼迫有关部门干涉舆论帮助她的偶像,明天就会向网络部门索要与她对骂或者骂她偶像的人的真实信息,后天就会把这些人的个人信息公之于众,大后天,她也许会亲自去教训这些人。”
田大校的语气变得肃穆起来:“这是不可容忍的。”
“我大概明白了。”康德问道,“该不会所有的超凡者都这熊样吧?”
“这倒不是,今天送来的几个都是或多或少有些问题的刺头。”
田大校迎着康德似笑非笑的目光,轻声道:“但已经成为了较为严重的问题……在繁荣的商品经济和横流的物欲面前,我们已经很难通过思想教育和品德教育来约束这些非部队背景的超凡者,特别是他们一点点狡猾地接近底线却没有触及到底线的时候,我们也不好采取太过激烈的措施。”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就算是部队的超凡者,也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嗯?”
“我们的战士是参军报效国家的好儿女,他们原本也是普通人,虽然有军队的纪律和组织管束和引导,但他们不是战争机器,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怒,有自己的欲望。”
田大校今天的叹息格外得多。
这是他们一直苦恼的问题,没有解决的方案。
“我们是人民军队,我们的子弟兵不是用坏就扔的消耗品,我们希望他们从现在到以后,都能好好的,但有些心理问题我们无法干涉,有些思想问题我们难以引导,有些个人问题我们不好解决。”
康德若有所思:“听起来挺不容易的。”
对方摇头道:“相当不容易……人都难管,何况是身负异能的人。”
“那么……”康德的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我想您特意将这几个刺头带过来见我,在这里跟我讲这么多,肯定不只是为了诉苦。”
“是。”
田大校正色道:“康德同志,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某种解决问题的思路,也促使长老们下定了某个决心。”
康德饶有兴趣。
他早就想到了,并且很开心——因为他嗅到了利益交换的味道。
有好处,怎能不高兴。
“什么思路?”
“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田大校说道,“那些自命不凡、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的超凡者们……你能对他们形成绝对的压迫力,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意识到天外有天。”
康德神色微变。
他直起身来:“你想让我成为中国超凡者的威慑者和紧箍咒?不行,我得家人可不是超凡者,这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田大校摆摆手:“请不要激动,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中国的超凡者数量不少,我们总不能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把你叫过去打他们一顿。”
“哦,那国家的意思是?”
代表国家意志而来的代言人平静道:“我们要适度解开对超能力者们的能力限制,提升他们的个人力量和发展上限。”
“我们要组建针对超凡者的执法与监督部门,在解开普遍能力限制的基础上,更大地提升这个特殊部门成员的发展上限和个人力量,以使他们足以对普通超凡者形成战斗力优势,并保持威慑。”
“最后我们想要邀请你,教导和训练这个特殊部门的成员。”
“并且……成为威慑他们的一柄剑。”
“让这柄双刃剑因为各种原因腐化、堕落甚至背叛,并试图割伤使用者、伤害无辜的时候,会想到你。”
“想到有一个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人在始终注视他们,一旦他们胆敢背叛人民,那个人会找到他们,会杀掉他们。”
他望着康德,神色诚恳郑重。
甚至透着一丝无奈和叹息。
因为这个威慑链,并不完美,而是某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但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来威慑整个超凡者团体,你来威慑他们。”
他站起身来,向康德轻轻躬身。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解开对超凡者一定程度的束缚,使我们不会落后于低人权优势的西方,引入特殊部门监督,防止可能出现的威胁,最大限度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与人格尊严,由你来完成最后的威慑,保证我们的国家在这个激烈变革的时代依然能够有序平稳地前进……这是我们的提议。”
康德正襟危坐,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那么。”他直视对方,正色问道,“谁来威慑我?”
不问清楚,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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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七千字……今天本来打算写一万的,但明天有约,先睡了,明天统计一下欠的字数,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