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情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望向了水晶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难道想要祛除他灵魂上的圣人之力?这不可能,圣人之力非比寻常,如果惊动了他们,被他们感知到,很容易会发动全新的天罚之力,威力绝对不会比天耀当初面临的要小,这绝对不行,这魂之伤可以慢慢祛除,只要你先复活他,万事都可以有回旋的余地,可你这么做了,一旦失败,那一切都完了。”
五位尊级精怪都知道圣人的厉害,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躲在这五行界的界心内核中不敢出现,就是怕被圣人们探查到张天耀还未陨灭,尊级看上去很厉害,可在圣人面前却还是蝼蚁,一个神念就足以让他们尽数死绝。
“我知道,圣人的印记不会消失,如果想要王天耀复生就必须将他身上所有的印记尽数除去,而我恰恰懂一些祛除的方法,为此,还需要你们帮我最后一个忙!”
林情此时已经不将韩风当做外人了,现在能让张天耀活过来的只有他,他毕竟是方圆的传人,有一些他们无法想像的手段,为了复活张天耀,她确实愿意付出一切。
“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到的!”
“帮我淬炼最后的木灵体,我这办法就是吞噬掉所有的圣人之力,他们的力量哪怕只是流露出一星半点都足以让我形神俱灭,唯有拥有五灵体,在我清除他们的力量之前,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将你们的修为充当我与他们抗衡的力量,五行流转,便是不死不灭之力,足以应付他们遗留在魂魄中的天道之力。”
韩风话一出口,五灵尊者都有些诧异,他们没想到韩风竟然打算用他们的力量冲击木灵体,这五行体就算是张天耀都冲击失败了,是一个死循环,当初他们能帮的都帮了,可还是功亏一篑,而现在这个结丹剑修,方圆的传人竟然也想走这条路,万一有个闪失,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复活张天耀了。
“不行,必须要先救活天耀,你想利用我们冲击瓶颈,这事等你救活他也不迟,万一你跟他一样淬体失败,那谁来救他?”
林情有些恼羞成怒,说过来说过去,他竟然还想利用他们。
韩风有些无语,张天耀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在场这五人厉害能够抽取天星之力保他身躯不灭,可留在张天耀魂魄中的道伤却依然存在,这道伤谁碰谁死,如果放任不管,就算他成功将张天耀还魂,依旧活不了多长。
“你们以为我在利用你们?这五行体我离开了五行界就不能淬炼?为何我一个被剑宗看中的亲传弟子会跑到没落的五行宗来,还带来了五行正解?你们心里没个数?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还是很自私,只想着我还债,却不考虑我的生死!不管方圆欠了张天耀多少恩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冒着随时会被圣人天道崩灭的风险来帮你们,我还想着补全张天耀缺失的一魂四魄,还要受你们威胁,你们觉得我贱吗?林情是吧,来,弄死我!看看我最后的底牌能不能将你们全都弄死,让五行界彻底烟消云散!”
林情愣住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结丹修士竟然这么硬气,仔细回味一下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如果无情无义自然不用背负方圆的包袱来五行界,那样一来,她也不会遇到他,更不会将他带来这隐秘之地,而且张天耀的魂魄缺失的太过严重,当初若不是老龙冒着风险收拢残魂若不是有个定魂珠,恐怕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懂魂法的人,却被她盘剥的不惜鱼死网破,想想她确实很自私。
其他尊者都沉默了,如果说方圆确实欠了张天耀太多恩情的话,他的传人或许会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帮他们一把,但却不会冒着必死的风险去做这件事,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将救治的方法都说了出来,唯一为自己考虑的则是利用他们的力量抗住圣人遗留在王天耀魂魄中的余威,这要求确实不过分,难道报恩还要把命给搭上?想想他们做的确实过分了。
“年轻人,是我们太着急了,张天耀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了稳妥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林情她……唉,一个精怪与人族的恋情,本身就是冤孽!她这么多年都未曾忘记张天耀,我们也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启灵后自然也知道思念是毒药,足以把人逼疯。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林情望了望躺在青铜棺椁中的爱人,终于狠了狠心,灵力涌动,一步步朝韩风走来,咬着牙说道:“好,我帮你淬体,你可别死了!如果你淬体失败,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
韩风当然知道这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想到之前被她控制住窍穴,全身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自然知道惹恼这疯狂女人的后果有多惨,他顾忌确实有很多,可真把他惹急了,静心的分身可还没用呢,到时候大不了死的轰轰烈烈,也胜过被她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六个月后,还是在地心核心,五行尊者中的四个围坐在韩风四周,看向韩风的眼神中多了许多钦佩和尊重,他们的力量不断从身体中涌出注入韩风的体内,而韩风的修为也在迅速提高,结丹瓶颈崩破,一颗五色金丹在丹田中冉冉升起,金火水土之力在经脉中涌动,冲刷着韩风的血肉,他的全身已经尽数灵体化。
阔别十一年,他又再次掌握了五行之力,拥有了近乎变态的五行灵体,可以随意地吞吐吸收来自尊者级的强大灵力,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少了纯粹的木灵力。
林情已经利用她精粹的灵力帮他完成了淬体,他现在已经可以随意的控制植物,他的身体也可以在转眼间转换成任何动植物,尽情的吸收任何五行灵力。
五行体正式修炼完毕,只不过想要熟练完成五行之力的切换,还需要岁月的洗礼和不断地实践。
他现在终于可以放开限制吸收灵力提升修为了,结丹期在真灵界真是拿不出手,最起码要再提升几个境界才能自保。
韩风无知无觉的吐纳灵力,这些灵力比之前他吸收的任何五行灵力更为纯粹,完全是由五行尊者们传功而至。
将土灵之力吸入身体之中,全身竟然闪烁着黄色结晶之光,半边身躯已经尽数化为玉石。又一口火灵力从口中喷出,半身化为火焰,他的身躯在不知不觉间进行着蜕变,其变化更是让四个天生灵体的尊者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超过张天耀提前实现灵体化,不过更让他们慢慢改变看法的便是韩风的韧性。
整整六个月,韩风确实被林情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林情虽然是个痴情女子,为了张天耀不惜在他身边守候了无尽岁月,再加上这期间无时无刻不在为张天耀输送精纯的灵力保持他肉身不腐,其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普通尊者,除了完全掌控了自身大道之外,还硬生生修行了火水两道,也近乎趋于圆满之境。比其他伙伴更强,也是五行之首。
她为了复活张天耀,不得不暂时打消了报复韩风的想法,全身心的为其淬体。但林情的方法很粗暴,就是不停的将精纯的木灵之力强行注入韩风体内,并不断催生灵植在韩风体内生长,这样一来,韩风全身的经脉血肉还未化灵的部位便生满了根须,数不清的根须在他体内乱窜,犹如春苗破土般将他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这种疼痛换做是一般人早已疼死了,即便韩风这种硬汉也被折磨的口不能言,手不动挠,只能以昏厥的方式来逃避。
不是韩风不硬气,事实上,这淬体的过程也是林情发泄怒火的过程,她用木灵之力彻底掌控了韩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用灵植寻找养分的方式不断破坏韩风的身躯,再以灵力催化让他体内的其他灵力同化成木系灵力,强行将其他四种灵力同化,淬体的效果好的出奇。
而韩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化为木头,每一寸血肉中生出无数细弱纤丝的根须,从他的身体中汲取营养,进而化作粗纤维,这过程疼且痒,其难受程度比世上任何刑罚都要厉害,这才是韩风无法逃避只能借助昏迷逃避的真正原因。
不要说切断痛感这种话,以往的淬体都是由他主观意识在操控,就算疼痛难受他的魂识大部分会逃进魂海,只留下一小部分控制身体,但现在这淬体过程完全不受他控制,全身被禁锢,包括魂识也不由他控制,怎么逃?
等到韩风醒过来时,林情早已化为一具枯木盘膝坐在界碑下的青铜棺椁旁,顾念真已经消失,想来又是被林情附身去搜集怨魂了。
轮到他拿回身体的掌控权后,韩风发现自身全身经脉早已恢复,只不过此时的经脉已经完全超出血肉组织这个概念,全身的血肉已经尽数化为灵气,在灵气中有无数闪烁着炫彩光芒的血管忽隐忽现,经脉也化为了灵晶通道,只不过这次他发现五行之力竟然彼此丝毫不受排斥,徜徉在晶体化的五色管道之中流动,穿过他的五脏六腑,自行运行着一圈又一圈周天。
此刻他一个念头就可以随意控制灵力的流向,不但可以全部注入丹田之中,也可以阻断流入心脏中的灵力,自身却没有任何不适。
韩风感受到了全身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涌出,以往还要刻意动用灵力施展的五行之术现在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信手拈来,比较在玄武大陆的五行体,他发现现在这种状态其实才是真正的五行体,他没有求证五行大道,但只要他修为足够强,就可以随时证道,这一证就很有可能实现五种大道同时证道,这简直就超出了证道的概念。
如果他这种想法被外人知道,恐怕别说是剑宗这种大宗派了,到时候很有可能惊动半圣级别的强者降临,一种大道证道也就罢了,可以成就证道王者之名,五种大道还是五行大道,恐怕证道所引发的天象会惊动所有证道强者,到时候,就算能渡过天罚,也不可能从那么多眼红的强者手中活过来。
人比人气死人,五种大道还是相生相克的大道,一旦成功,很有可能瞬间就会跻身尊级最强者的行列,与半圣争斗不落下风。如果在这基础上能够有机缘领悟天道中的一道,那就会成就圣人之位,谁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竖子这么轻松就天下无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韩风一旦真的想要证道就必须彻底淡出所有强者的视线,证道必然会引发整个真灵界都能惊动的天象,引来强者的关注,只不过先完成最强王者的证道就足以让他免疫王者级的非难和陷害。
至于尊级的强者,在他们没反应过来前证得第二大道,也同样无惧尊级强者的嫉妒,至于半圣层次,纯粹要看运气,如果运气好,半圣不来刁难,自然水到渠成,如果半圣也来抢他的机缘,那就不要怪韩风争那一线生机了,只要他活下来,就与那半圣不死不休,断人机缘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谁来劝架都不好使。
将心中的歧念狠狠压下,韩风定了定心神,他现在虽然有了几分自保之力,但还不适合太过耀眼,扮猪吃虎徐徐发展是他一贯坚守的信念,白阳说的很清楚,只有等到他炼成玄黄不灭体才可以呲牙,才能无惧尊级、圣级。
所以再没练成玄黄不灭体之前,他还是会刻意的低调,让人只觉得他只是个天才,只是个转世重修的剑仙,不会将他与方圆的因果联系到一起。
五行体趋于大成,现在让韩风感到头疼的便是张天耀和这五个灵尊,他们已经完全知晓了自己的底细,如果张天耀复出,自然会惊动那些半圣、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