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凌的母亲和梁红玉并不是一个姓,难怪陈凌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而且据梁红玉所说,姐妹两个长得也不像。
梁红玉自己是大眼睛,双眼皮,自然卷,模样像父亲多一些。
陈凌的母亲是单眼皮,没有遗传陈凌外公的自然卷,脸蛋也更秀气。
自然就更认不出来了。
而且虽然当初陈凌母亲跟陈凌的外公外婆也是闹了矛盾断了联系的,但陈凌的父亲知道点事情,知道陈凌外公那边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跟梁红玉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搭噶。
而且陈凌在县里也有熟人。
听到这话,中年女人绷着的面容松弛下来,露出一丝笑容:“她呀,就会折腾人,行,我不看了,哄我乖孙女睡觉去。”
倒是棉花卖了不少钱。
陈凌附和一声,沿着坡走上去,向着陈小二和吴飞家走去。
到底是上了岁数,自己家的情况都能忘。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我就不该说这个……”
“那这么说,小梅收养了双双那小丫头是好事啊,说不定收养了,后面就容易怀孕了呢,听说富贵他奶奶就是这样,老怀不上,收养了富贵他大姑,后来就有了他爹了。”
技术问题上,他们懂个屁,根本指望不上,不想去县里找人都不行。
“是啊,我家这事儿最开始不就是这样嘛,梁家生不了孩子,我们去给人家当女儿,后来生的越民他舅舅……”
“这都多晚了,您想看爸爸的诗稿,明天看也一样啊……刚才小妙起来上厕所发现你没在房间,吵着闹着要奶奶陪她,不然她不肯睡觉。”
那时候种了不咋赚钱。
陈凌苦恼道,自己养的这些玩意儿,除了狗和牛,别的都不让人省心。
秋末也是一个种树的季节。
小梅也没法再去收养喜子了。”
“是啊,以前听说小梅的身子不行要不上孩子,但这不是让素素给帮着慢慢调养回来了嘛,她男人那边也该着点急了,这女人啊,没几年的,过了岁数想生也生不了了。”
“是,你们忙着吧,我去一下小二跟吴老师家。”
恐怕心情会很复杂。
他俩也想要装电视,要弄两根电线杆子。
要是换做小青马……
秦秋梅无奈的说道。
“诶,红玉,你说小梅是不是想把她妹妹家孩子收养了……”
虽然说小白牛脾气好,朋友多,小金还有山里的狐狸都跟它玩。
说完,还对着跑到不远处对着一捆树苗嗅来嗅去的二黑挥挥手:“你说是吧,二黑?”
心里暂时打定了主意,正好也走到了陈小二家。
今年有了别的赚钱路子,立马就觉得种棉花比较辛苦。
再去说刚才的事,难免又生气,又情绪激动的,大半夜被街坊邻居听到也不好。
秦容先跟着说道:“一大家子人多了难免的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我们这都回老家常住了,也没躲了那清净。”
那是一张结婚照。
陈大志眉头一掀。
但山里果树再多,那也是野生的,不是人特意种的,架不住那么多人每天去采摘。
他以前种过草莓,也种过西瓜。
二秃子憨得很,啥都往家里捡。
因为这是赵大海给陈凌留的。
“是这么回事……那小梅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马上都半夜十二点了。”
“是啊,正说明天去呢,这还是这几天真真老给她辣条吃,把她吃的扁桃腺发炎,嗓子长疙瘩了,那难受的,发烧给烧得浑身没力气,嗓子还疼。”
双双小姑娘就是她姐姐秦冬梅的女儿,当初王春元跟秦冬梅闹离婚,谁也不管这个女儿。
陈凌这才慢悠悠的往家里晃。
小青马更别说了,贱兮兮的,现在还发现有夜里偷偷溜出去玩的习惯。
臭小子昨天在王学成家玩嗨了,睡得很晚,今天起来就没精神,吃饭也比平时慢。
“哎呀,小梅,是你啊,我跟你四叔没啥,就是白天跟北亰打电话,有点糟心事,说起来有点气得慌。”
都说今年是暖冬,但到底是到了季节,早晨还是很显清凉的。
所以陈大志就想到了在自家这片种棉花的坡地上种上果树。
“不了婶子,我这刚给双双去打了个针,半夜发烧呢,还得回去陪着她吃药。”
又看向秦秋梅:“哎呀,光在外边站着了,夜里冷,小梅快来家里坐坐吧。”
“我要建大棚的话,建在哪边?要不去跟献哥那边凑凑热闹,占他几亩地搞一搞,要不就聚胜哥那边?”
秦秋梅是秦湾的,秦容先的老家也在秦湾,论辈分是喊四叔的。
书房的敲门声响起,一个年轻的少妇穿着睡衣推开门,“凤姨,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呢?”
“哈哈,怪你给它们吃得太好了,这养牲口,多让它干干活,一干活一调教,就好了。”
打麦场收秋的时候也嫌弃占地方,就又搬到了王立献家大棚那边,堆了起来。
“哎哟,发烧了,那明天去赶紧找素素看看,素素给小孩子看病看得好。”
谁知道后来,那个陈宝栓不知道怎么的,心思又变了,又对孩子好起来了。
“嗯?后山也种?看来你这今年是真不准备弄大棚了?”
“要说小梅这孩子,也是好孩子,就是这过三十了,还没要上孩子呢,她男人也不说回来,整年整年的在外边,怪愁人的。”
“聚胜哥瓜地那边在老河湾啊,那边弄一堆大棚,也不好看,还是跟献哥凑热闹去吧。”
回家收拾好东西,把摩托车推出来,今天要给小青马教训,故意不带它出去,憋着它,给它长长记性。
等秦秋梅走了,两人也没啥困意。
……
是陈大志一家三口子在种果树。
“哎呀,富贵你这是咋了?这大早上就骂骂咧咧的?小鬼子坑你了?”
“可不是得少吃,富贵鼓捣出来这辣条,用料都可重了,辣椒、盐,放得狠,吃多了,上火那叫一个快,叔,婶子,你们这有上了年纪,好吃也得少吃。”
女的也很漂亮,虽然没现在白净,但脸蛋很秀气,带着清冷之感,三十来岁的年纪,两根辫子垂在胸前,让她更显年轻。
“睿睿,快吃饭,吃完爸爸带你去赶集。”
两人先后走出书房,中年女人出去之前,目光在书架上方的一个相框上一闪而过。
相比之下,果树要好得多,虽然果树也需要人伺候。
“那倒是,以前老腻歪刨树就是这样,也不急也不慌,每天没啥事了,就带着水娃子哥俩去挖几铁锨,刨两棵树,花了半个月,哈哈哈,种树不比这简单多了。”
“……”
二黑转头看过来,看了秀英嫂子一眼,也不吭声,又匆匆的领着狗群跑到坡上,挺起胸膛,伸长脖子,迎着早晨的太阳,站在坡上眺望四方。
陈凌微微一笑:“嗨,看情况吧,种树也简单,茶余饭后的,空闲了就种两棵,又不耽误正事。”
“梆梆梆——”
陈大志看着陈凌领着一群狗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低头骂娘,顿时停下手头的活,奇怪的问道。
陈大志笑道。
“哦,山里挖的也不赖,过两天我也把后山收拾收拾,种上果树。”
“嗯,睡吧。”
由于今年罐头厂生意红火,山里的野果有了销路。
如果让陈凌看到这张结婚照。
只是双双这个姑娘是再不想跟着那个爹娘住了,这都有大半年了,一直跟着秦秋梅这个大姨住。
秦容先叹了口气,这上了岁数就是老糊涂了,光想着富贵这大外甥呢,说的就也是大外甥家的事,居然忘了老伴家也是这样。
男的明显要比女人大,头发和浓密的胡子都夹杂着花白之色,但很有气质,是一名书卷气很浓厚的帅气大叔。
“也不知道一个小母马,怎么这么皮?”
所以还是给小白牛找个小朋友作伴吧。
与此同时,相隔几千里外的一座大城市。
梁红玉赶紧说道。
看看有没有小水牛崽子,给小白牛搞个伴儿。
“哈哈哈,你家那小青马就是跟狗一样,喜欢撒欢乱跑,还喜欢欺负小娃子哩。”陈大志想想小青马平时的样子,就有点好笑。
他媳妇王秀英也笑着说:“牲口也分脾气性子,你家小白牛那样的,就是最好的……不过你家的狗养的都个顶个的好,俺看立献跟聚胜家的小狗崽子也好得很哩。”
就连那几头憨憨的黄牛也是一样。
中年女人抬头,是一张白净秀气的脸,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丸子头,看上去很有气质。
陈大志的儿子才十七八岁,看到这一幕很好奇:“富贵叔,二黑它这是在干啥?”
……
收个电费比谁都积极。
“不让他在家睡会儿?”高秀兰问。
反正人家的日子具体怎么过的,外人也说不清。
陈凌看了眼又突然跑下坡去狗群,看向那一捆树苗:“这是城南买的果树苗子?”
“哎哟,那可真受罪了,真真这两天也给家里送了些,我跟你叔就是当咸菜吃的,看来得少吃点了。”
两人起初还没注意呢,后来又听到几声,才确认时有人拍自家门呢。
梁红玉笑着道,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她也知道这夜深人静的,白天听不到的声音,晚上会传得很远。
“嗯,凤姨你先下楼,我来关灯。”
陈大志笑呵呵道:“狗支书嘛,这是巡视领地哩。”
陈凌说道。
只是陈凌昨天喝酒去了,没在家里,就跟家里说了一声,等陈凌回来转告给他。
今天乡里过大集呢,他准备去骡马市逛逛去。
牲口圈根本拦不住它,它会开门。
“好,叔,婶子,你们也早点歇着吧,都回来了,就别老为那边的事生气。”
至于村里的电工?
基本上是老子传给儿子……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陈凌撇撇嘴:“不用搭理它,这狗就是事多,管事精一个。”
“还用你说?素素说过,小梅以前就有这方面心思,不过是想把陈王庄那个喜子收养了,那姑娘也是好孩子,养父养母还对她不好,对她好的爷爷年纪那么大了,说起来挺合适的。
梁红玉两人在屋里正情绪激动地时候,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
因为结婚照上的女人,正是他的母亲,张玉凤。
在陈小二家蹭了顿早饭,又吃了俩吴飞家的粘豆包。
后来那两口子不知道怎么,又过到一块去了,搬到县城后,还设计想偷陈二柱他老子的棺材本。
而且她情绪激动了,说话声音也挺大的。
梁红玉顿时心头一紧:“啊?街上能听见家里的动静?”
“明天咱们也去村里,让富贵给咱们挤点羊奶,他养的那奶山羊,产奶可多,以后晚上喝点羊奶,泡泡脚,睡得香。”
正好赵大海留了几根,之前放在农庄后面,陈凌嫌弃碍事,就搬到了打麦场。
“唉,刚才说话声音大了也没注意,没有太吵到别人就行。”
她是生怕外人听到了今天这事。
他们想用的话,当然要过问一下。
但是睡不着,就接着说起秦秋梅的事。
一边走着路,陈凌心里还想着事情。
“能听见是吵架,就是听不见吵啥,但是在街上能听到吵得很厉害,到我家那边就听不太清了。”秦秋梅说道。
棉花这东西各个生长阶段都有不同的病虫害,离不了打药。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们,富贵吃饭前也来跑了一趟,也以为出啥事了呢。”
秀英嫂子跟儿子都笑起来。
“哦,我睡不着,翻翻你爸以前的诗稿。”
见二老出来,就担心的看过来:“四叔,婶子,咋了这是?出了啥事,半夜里了还吵这么利害?”
“嗯,让他回来睡午觉吧。”王素素用勺子喂着无精打采的儿子,说道。
他可没忘记,今年小白牛带着一群外村的水牛在河里玩水的时候,有多高兴。
“砰砰砰——”
陈大志摆手:“啥啊,俺又不像你家果园那样要种那么多,就这么点的地块,还花钱买个啥,就摘果子的时候,顺路从山里挖的。”
就连小豹子跟新来的小麂子也跟它亲近。
这贱皮子,陈凌都懒得管,还给它找伴呢,不每天抽它两鞭子就是好的。
一座布局考究的书房亮着灯,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书架前,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脸色冷凝。
找人架电线,也方便。
秦秋梅摇头笑道。
“没有,是我家那马,不省心的,野得很……昨晚上偷偷溜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山里了,还是去哪儿溜达了一圈,刚刚才跑回来,被我逮个正着。”
绿油油的麦苗结了一层白霜。
这时候,红彤彤的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坡上已经有人忙碌起来了。
梁红玉叹气。
但到底是不如是同类在一块的感觉。
“不用,晌午回来睡一觉就好,睡午觉比上午补觉好,娘你不信问素素……”陈凌冲媳妇抬抬下巴。
心想这么晚了,谁还来家里呢?
出门一看,是秦秋梅在外边站着。
秦秋梅狐疑的看了一眼,也笑了:“这样啊,没事就好,我就说嘛,你跟婶子平时也不吵架啊,今天怎么吵这么厉害,刚开始还以为听错了。”
臭小子一顿早饭吃了半个小时,终于吃完了。
结果陈凌刚带着他出门,二毛驴和王文超父子俩匆匆跑过来。
“富贵,富贵,俺家牛快死了,你快去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