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粟刚从医院回来,多年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慕北燕醒来后,身体各项指标逐渐上升,恢复正常。
两人童言无忌地说笑几句,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
这一次,她有了想守住这个人的心。
谢粟走到院子外,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坐在她家门外。
配合黑色的夜,那人垂着睫毛,背脊弯了弯,龇了龇牙。
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谢粟走进一看,在他转过脸霎时吓了一跳。
“你……”
温羡抬眸蓦地锁住她,直起身,漆黑的瞳仁静悠悠地望着她。
谢粟站在原地,不知脚该往哪里伸,僵着不动。
“我饿了,可以为我做一碗夜宵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落寞,睫毛微阖,孤零零的站着,看着地上两道斜长的影子,扯了下唇。
谢粟没有跟他计较,从他旁边绕过,“这次我可不欠你什么,有权利拒绝吗?”
嘴角扯出抹苦笑,他歪了歪头,刘海遮住睫毛,“自然。”
她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夜风不算大,夹着飞舞的枫叶,毫不留恋地回归大地。
空荡的房间似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桌上积了一层薄尘,随手可摸的角落皆是灰色。然而空气中飘着的花香,让人为之着迷。
温羡左右看了看,双手插兜走到盛开的蔷薇花前,挑起花问:“这花真好看,你还有心思照料。”
“吃饭吧。”谢粟下了碗面,放在桌上,没有回答他的话。
温羡抿了抿唇,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吃起来。
“跟我说说我们的过去吧?我想听我们最快乐的故事。”
“没有,我们之间没有快乐的事情。”谢粟坐在桌边把剧本拿出来,继续实践。
温羡眉毛结起,手指嵌入掌心刻意制造出血丝,他捂住唇突然呕吐,吃下去的东西全都进了垃圾桶。
这样惶然的一幕把谢粟吓到了,她忙着丢下剧本,拍了拍他的肩膀。
眸子一闪,她骇然盯着白衬衫上的血,指尖颤抖,手心打开触目惊心的血,她声音很低浮。
吞吞吐吐道:“怎么……会有血?”
温羡咳嗽几声,抽了张面纸擦拭,神色自然:“没什么大事,不过被我爸打了一顿,结疤就好了。”
谢粟喉咙吞咽了下,跑到卧室把家庭医药箱拿出来,走到他身边,微微蹲下身,从药箱里取出消毒酒精跟配制的中药水。
她暗自叹了口气,轻声说:
“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消毒。”
温羡一听,脸颊红了,白嫩嫩的馒头撒了粉一样,有点莫名羞躁。
谢粟见此,耳根子烫的厉害,但觉得自己在耍流氓,纠结在到底要不要他脱衣服的一刹那,温羡把自己的衣服解开,神速地扒下来了。
他微微一笑,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般风情万种。
“上药吧。想摸哪里都可以。”
谢粟低咳几声,视线飘忽不定,睫毛往上抬,定了定神,低垂便见柔韧平滑的肌肤上皆是深深的痕迹。
有旧伤,有新伤。
纵横在他的背脊。
无比狰狞。
她的心蓦地抽痛,低垂睫毛,指尖轻轻抚摸那些伤痕,不敢置信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羡笑了笑,桃花眼一眨一眨迷惑人心,“没关系,这些伤都有一个故事,如果你想听,我会给你讲一个解闷。”
“谢谢你,我不爱听故事。”她用酒精擦拭裂开的口子,小心翼翼地观望他的眉心,担心弄疼了。
“疼不疼,如果疼就说出来,我可以用别的药代替。”
“良药莫过于你的温柔。”他伸手,侧过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让她感受自己这颗为他狂跳的心。
她惶然僵住,面色苍白,无措地收回手。
“……”温羡讶然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气氛很是尴尬。
她骨子里排斥他的心还是那么深沉,时刻都抵防着他。
“还有三天中秋节来了。”他轻声说。
“嗯。”
“我们可以一起去玄武湖放花灯么?”
“那天……我……”
温羡神色顿变,立马打断她的话,诚然道:“我等你。”
她愣住,结巴道:“温羡,你别这样,我不会去的。”
“那一天团圆节,我有家不能回,想跟你一起过一个美好的中秋,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等到你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