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粟狼狈不堪地蹲在地上,气温下降,她吸了吸气,哆嗦着把脸缩进领畔。
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面对黑暗的胆怯,她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闭上眼,什么也不要看。
黑暗触动了记忆里失控地回忆,脑中有很多种声音纠缠在一起。
没有止休的吵闹声,玻璃掉在地上的碎裂声,衣服被撕裂的沙沙声,炙热不成调的喘息声,哭喊绝望的声音,暧昧黏腻的湿润声。
融合在一起,犹如潮海快要将她吞噬。
这一刻,她崩溃地意识疏离,眼泪倔强地不愿掉下来,手指纠缠在一起,手背上细薄的青筋突突跳动。
“咔嚓~”
灯光大开,照的地面像一面镜子反光,白亮亮地照的眼睛眯了眯。
温羡眉毛颤动,看着缩在地上的可怜虫,龇了龇嘴,面无表情道:“什么呀,这不还有个人吗?”
他走了过去,弯下身伸出手,“你怎么在这里,出去吧。”
谢粟没有抬头,听到这个魔鬼般的声音,身体颤抖地厉害。
见她迟迟不回应,手指刚碰到她的肩膀,便被她惊地缩了回去。
“不要碰我!”
“喂,你怎么了?”温羡不容拒绝抓住她的肩膀,紧张地问。
每被他碰一下,连同骨头都要碎裂,她往后躲,白嫩嫩的小脚往里直收,这状况简直把他当成一个无耻下流之徒。
“求你……”沙哑地不成声的音让他为之怔住。
“谢粟,你究竟怎么了?”她这个样子让他的心都酸了。
“……不要靠近我,远离我,求你了。”她的唇上咬出了血。
温羡眸色微沉,声音低了几个幅度,“把脸给我抬起来。”
“……”
“听到没有!”
谢粟害怕地背脊都紧绷似弦,把头从壳里抬了抬,泪眼婆娑,红通通的。脸上的妆花的跟石板白泥,嘴唇艳如血,甚是骇人。
承受能力差的,八成被她这吸血鬼样吓得魂儿都飞了。
他呆了半晌。
眉毛拧在一起,“你怎么变成这样。”
她没有说话,声音哑的说不出来。
“你怕我?”他欲要伸手,想为她揩眼泪。
谢粟陡然闭上眼睛,使他尴尬地僵在半空,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为什么?”
她还是没说,只呆呆的坐着。
温羡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不容拒绝:“不准扔掉,给我披着。”
她红了红眼,脸上虽然惨不忍睹,偏偏让他心疼的要命。
也不知道这乱七八糟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好像这个女人会把他的灵魂随时吸食殆尽。
温羡打算离开,直接冷落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迟疑的停下脚步,打了痛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他挂了电话。
“妈的,什么玩意儿。”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谢粟抬起睫毛,望着他远走的身影,伤神地眨了眨眼睛。
把他的外套丢在地上,缓缓站起来,看着堂亮的泳池。
她现在又冷又饿,鬼的日子都比她好过。
看见温羡,除了厌恶还有一种连她都胆颤的感觉,往事随风而逝,而记忆早已在她脑海落地生根。
第二幕戏。
蓝思琦跟乔湫的感情戏在一声action中打响。
蓝思琦穿着精致的西装,笔挺的身形没入纷纷飘落在枫叶中。
“清漪,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乔湫咬了咬唇,泪眼朦胧,露出幸福的笑容,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哽咽道:“不要再骗我了,我再也受不住,无论你喜欢我,还是云画,我都无所谓。”
“傻瓜,我们之间不会被云画打扰。”
“小姐……”谢粟站在枫林,目光里带着几分炙热与爱念。
那缠绵悱恻的眼神竟让导演眼前一亮,调转镜头将她的面部表情放大化,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阴柔的脸庞,啪嗒一声砸在枯燥的树叶上。
“像极了发光的钻石,这感觉真他妈beautiful!”导演对着镜头惊喜地睁大眼睛。
温羡站在远处,他本来是想找蓝思琦聊聊谢粟的事情,谁知道一来,就看见这样哀怨缠绵的一幕。
男装打扮的谢粟流泪都让他挠心挠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他的心咯噔抽痛了下。
一股子火燃上眉梢。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蓝思琦?竟他妈喜欢自己的兄弟。
导演非常满意这一段镜头。
戏本里的保镖爱上了自己的主子,在旁边伤神,不忍被心爱的小姐发现,独自承受落寞与痛苦。
成导入圈三十年,资历丰富,拍过的几部作品全部封神。而且产量不多,几乎五年一部戏,所以邀请蓝思琦也是由内部指定。
影帝就是影帝,演技完美爆棚,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当他想喊卡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进了镜头领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成导不爽地喊了一声,“那谁,快让开,别挡着镜头。”
飞舞的红枫叶中,美轮美奂,如同人间仙境。
温羡走到谢粟身后。
邪气地挑了挑秀眉,冷勾唇角,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扯过身,手掌盖住她的后脑勺。
“别喜欢他。”闭上眼,占有欲地低头吻上她的唇。
“!”
谢粟蓦地睁大眼睛,吓得整个人呆了。
“……!!!”
导演惊地眼睛都瞪直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仿佛被无数个如来神掌闪瞎了眼。
我的天!什么情况?这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