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聊走的悄然。
顾云贺主张运回京城,姜夫人却坚持要把姜聊埋在其原。
“他的一生都在为他的战场活着,或许看见其原战胜,会很欣喜吧。”
燕照在一旁看着,很不是滋味。
四大神将缺了一个,便再也不复从前。
将士未能裹草还,其原战事如火如荼,姜聊等了一个多月后撒手,等来了她的小妻子。
从前他便说过,若是他战死,便就地掩埋,不必在乎身后的虚礼。
名将草草的埋在了深谷之中,姜夫人掩了最后一掊沙土,彻底送别了姜聊。
此后,姜夫人不愿在此地多待,当日便动身回了京城,徒留她的少年埋在这冰冷的谷中。
胜平将军的去世,惹得其原大军消极了好一阵,旋即来的好消息,是薛仰止。
他回来了,只不过带着一个女子。
薛仰止拖了一身的伤,却仍是直直的立在那里,脸未变,只是神情坚毅了许多。
燕照得了消息便奔了出去,这些日子,她时时都在牵挂。
可是他的身边立了一个姑娘。
姑娘身仅粗布,又草又粗的麻衣,长相清秀,她挽着薛仰止的胳膊。
燕照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相挽的手上。
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她心底腾起。
薛仰止听说了姜聊身死的消息,面色突然一僵,他未发一言,只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内,顾云贺无法,权当他在养伤。
那位姑娘也被安置在了军营里。
天朝的军营向来留不得女子,除却一些特殊的情况,如清河与明月,两人身负皇命才能留住,便是王蒹葭,也是天一亮便送返琅琊。
天朝的规矩可不是闹着玩的,纵是营妓出入,也需得寅时送出。
可顾云贺做主留下了她,薛仰止也未解释,众人都传这是未来的宿国公夫人。
燕照寒着一张脸,方方训斥了一个嚼舌头的小兵,她木着未发一言,眼神却时不时的向薛仰止的帐子望去。
这些日子,只有那位姓元的姑娘给薛仰止送餐,也只有她一人出入薛仰止的帐子。
军中流言愈盛,元姑娘的名声牢牢的系在了薛仰止身上,仿佛薛仰止将来定要娶她似的。
胡族又来攻,燕照来不及想这么些儿女情长,日日带兵出战。
这一战,便是从春战到了秋。
援兵也陆陆续续来了几波,可惜的是,当初其原开战他们不来,现在战事稳定,他们才巴巴过来争军功。
援兵不至,援兵不至,若是援兵能来,姜聊何苦至斯。
燕照的脸上刻上了风霜。
薛仰止也早早养好伤,出兵征战。只是元姑娘一直都在。
胡族内部争王一事迟迟不休,其原战事也在秋季结束。
现任胡族王又往天朝递了一封信。
这次不是战书,而是求和。
希望天朝帝可以力保他坐稳胡族王的位置,他担保胡族十年不犯边疆,留书元鄢。
皇帝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天朝虽然武将众多,可这一任的皇帝重文轻武,奈何边疆告急,才有这么多的武将。
两族议和一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北面战事已休,南面月朝却是虎视眈眈。
显然皇帝没想让他们掺和南面的事,孟尝宛若一只雄狮盘踞在南面,似乎也不需要他们出手。
这些日子都在准备班师回朝的事情。平州的军营被顾云贺落了小半年,顾云贺本想此番启程回去平州,奈何皇帝一旨,许他先入京,挑个日子再回去。
其原大军热热闹闹,踏上了去京的路途。
燕照摇摇晃晃的颠簸在马上,回首望了望元姑娘所在的轿子,双唇紧紧闭了起来。
此番入京,她是以军中宣节校尉的名分进京,而非从前跟在父兄屁股后的朝阳郡主。
燕家的风骨荣华,由她来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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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个小篇结束了,京城线开启,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