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开始,心许就是一开始,陈炼的爱就已经烙下。虽然他对叶红无半点的知晓,哪来,哪去?过去如何?心却肯定无疑。
景源城下,人群热÷书于城门榜文处。个个如饥似狼,摩肩接踵地往前,瞧着榜文内容。
陈炼独自孤侠,斜眼探了探头,见榜文有两张,一张文选,一张武选。按理说他是文武全才,过往也是硕士毕业,如今武力值足够。俗话说的好,用武力可以解决,为什么要浪费口舌呢?
如今前方人山人海,艰难异常,陈炼瞅了半天也没根毛线。灵机一动,手托几两银子。“看钱掉了,我刚才捡到的,大家看看还有没有。”
人的通性到何处地都如此,见眼前人人屈膝俯探,抬脚的抬脚,摆衣服摆衣服,四处搜罗银子的踪迹。
陈炼趁机火速一扫。十之已了然于心。正欲离去,背后忽有一人,手拍肩,颤其心神。
“敢问这位师弟,你可是也要去比那武选?”
陈炼探究上下,沉默不语。此人一副妖里妖气,似有揣测之意。
一个愣神,“嗯!请问这位兄台,有问题吗?”
那人尬笑一声,笑的如此似近似远。“在下曦家人士,如果兄台听我一言,还是别去比什么武选了。”
陈炼欲要等他下文,却换来匆匆一别,坐上车马就此离去。
“莫名其妙,难道让我参加文选?可那有什么用呢?实力显然也提不高啊!况且我还不清楚文选考啥呢,真是瞎忽悠。”
离开的马车上,“少主,刚才你为何让那人不要去考武选啊!我看那人的境界很高,年纪轻轻,要是不参加武选,岂不是浪费?”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从他身上的那股灵气中,我可以清晰看出一个问题,他的灵气有邪念。”
下人有些诧异道,“这……”
“这事不要再说了,想来也算是一个提醒,路怎么走还得看他自己。人往往束缚自己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马车一路奔走,山迷林雾下,渐渐消尽,只听蹄音,已不见车形。
景源城方源几十里,也算不得大,但与山沟中鸟无人烟的茶楼相比,显然不可相提并论。
陈炼寻得一处,距考场较近的客栈。此时距报名还些天时。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再温复一遍各类技法的特点。
不凑巧的是,陈炼欲问叶红些许疑难,见叶红忙于为枯树注入灵气。与之前相较,那枝头已经渐渐有绿意新盛之相。
见陈炼目不转睛,叶红手一颤,眉触心惊,没料到陈炼突然到此。
叶红侧望,陈炼兴致勃勃上前,“叶红,我在武技上,有几个点想问下你。你看……”
“公子,其实那都是次要的。我给你基础的,玉简上都有,有些个东西要靠自己去领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境界,如果你的境界上去了,武技的程度自然就能更上一层楼。”
陈炼当头冷水一瓢,虽明白是敷衍,可想到自己忙里偷闲,卓识愧疚,想不再负于信任,招呼后,转身离去。
见陈炼沮丧离别,叶红长舒一口。细想之下,只能如此。
景源观星台,一位老者夜观星象,“北方四星成围剿之势,中星暗淡,不好啊!看来要有不详之兆。”
“师父,再过五日,可不可以让我去见识一番?”
“徒儿,你要见识什么?那些个选拔,你有必要参加吗?哈哈哈,你还是好好地修炼吧!今后若能有一位旷世奇才相中,才是你所之幸。”
“师父,你为什么老说要去找一个奇才呢为什么就不能平凡呢?”
“你懂什么?圣海大陆上,若是平凡,岂非埋没了你?你如此资质,太平凡,怎么可配得上?要知道强者的世界才是最安全的,他们说的、做的才是世界的法则。”
师徒二人没有继续争论,但弟子眼中的期望却是至死不渝。
两日内,陈炼非但没下过楼,就连吃喝拉撒都一概没了生息。作为修真之人,没有这些,倒也情有可原。
可每日不定时,房中便有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说什么也太过不寻常。作为客栈的客人,小二却是有些胆怯。
“叶红,我发现灵气胀到有要爆的感觉,我内心却充满着对力量的渴望。为何每每运功之时,头就疼痛难忍,似万千根银针扎我身?”
“放心,那只是提升境界的必然反应。因为特殊体质,所以处处和别人有所不同。只要在选拔中释放自己的能力,熟悉习惯后,这些个苦痛都会化解,难道你没想过,到现在,你都没试过自己的实力?”
陈炼似走火入魔,几乎处于忘我的状态。叶红的话真假已无关紧要,但那种万山剧烈之痛,才是折磨他的宿主。
好在叶红用手抚着他的脸,暂且息事宁人。反反复复间,他已把这当成了瘾药,为何对此痴迷不已呢?
武选当日,陈炼面如僵尸,早早地来到掌柜处。他的眼中充满血丝,眼袋乌黑,慎之魔境般恐惧。就连那发间,也似疯魔狂傲,不屑一世。
“小二,多少钱?”阴森的语调,让小二手上打了个哆嗦,“客……客官,五两银子,你还差三两。”
陈炼从自己的兜里摸索了半天,忽然,“嘶”的一声,似触及了痛处,可他并没有在意,依然无视,从怀里掏出了三两银子后,如那风烟,匆匆离去。
小二收回银子,却多了分诧异,银子居然血迹斑斑。
武选已隔数年没有进行,这次的选拔比试,可谓人才济济。如此阵势下,能够脱颖而出,进入八强,代表景源城,入生格门选拔,绝是千里良驹啊!
比赛采用单循环赛,共有十六个比斗台。陈炼被分在第三张比斗台上。
今日头一天,比赛只有三轮。当轮到陈炼的时候,他本就克制的杀意,此刻见了对手,如狼入羊圈。出手招招致命,绝不留余地。
台下众人看着心惊,却也没往心里去。谁让陈炼的对手,一开始嚣张之极,还拉着自家祖辈得名,一直再招摇撞骗。眼下碰到钉子了,他自然就萎了。
心许陈炼是个新手,亦或是紧张。就好似机器一般,完全不能收放自如,非要至对方于死地不可。要不是那人率先投降跳下擂台,恐已必死无疑。
下了擂台,识海中,叶红微怒道,“你是怎么了?刚才明明可以一击搏杀对方,你怎么突然就收手了。”
“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人不该杀。”叶红有些不可思议,想她的鼓惑之法,明明已发挥极致,可为何突然变成现在这样?“难道……”
接连三场,陈炼虽然战得恐怖,搏杀意识极强,但每每到死亡边缘,他就收手,这是叶红所不能容忍的。
她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可如今……只有期望于明日,而且今夜一定要再鼓惑一番。
此刻在擂台的远处,凉亭内,眼神似有些恼怒,不停地敲击着那桌面,“走,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