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却轻轻笑了起来。
“软骨头。”
她轻蔑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
程珉确实心机足够深沉，隐藏得很好，演技也很不错。
所以当初才能在霍沉出车祸的时候，趁机算计到他，从而拿下霍氏代行总裁的位置。
还能将樊总和樊夫人骗得团团转，女儿都杀人了还没有及时醒悟。
更是把阮未思骗得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爱。
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偏偏不肯努力，总是想写歪门邪道，只想走捷径。
如果他能继续维持下去自己的人设，另外想办法脱困，阮寒星或许还要高看他几眼。
偏偏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只想选择最简单也最省力的方式，未免叫人有些看不起。
她摇了摇头，淡声道：“我会把你们的保释手续办好。”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鞋尖敲击着地面，变成了一首优雅动人的曲子。
“砰！”
程珉狠狠地一拳捣在桌面上，脸上全都狰狞。
青筋绷起，怒吼了一声：“该死！”
猝不及防之下，阮未思吓得一个哆嗦，看过去的时候恰好迎上他充斥着暴戾杀意的眼眸。
心头突然生出凉意。
她突然觉得，程珉似乎并不像是她想象中那样温柔完美犹如王子，而是有着这样令人恐惧的一面。
她的选择，真的没有错吗？
不，他只是太生气了。
被人这样羞辱，换成是她，她也一样会很生气的。
她不可能会选错，程珉就是她最应该做出的选择。
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为了程珉已经跟顾钊彻底撕破脸，她绝不可能允许自己选错。
阮寒星出去的时候，霍沉已经把手续办得差不多了。
他们没有再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个人身上，按照程序走完之后，就直接驱车离开。
第二天外婆和宁长安见面的宴会，可比这两个人要重要多了。
第二天阮寒星起了个大早，还特意给外婆挑了一件喜庆的衣服。
看她和林长佩的长相就知道，外婆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更何况，岁月并没有将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市井老妇，反而沉淀了她身上的气质，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又多出几分通透智慧。
穿着一身描金绘牡丹的旗袍，衬得整个人气色更好，年轻了许多。
“怎么突然让我穿成这个样子？”
外婆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袖子，无奈地笑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保密。”
轻轻眨了眨眼睛，阮寒星带着几分狡黠将外婆按坐在梳妆台前。
拿着梳子替外婆梳理近乎全白的头发，柔声道：“我来替外婆梳头发。”
她柔嫩的指尖，在外婆白色的发丝里若隐若现。
看着外婆明显比实际年龄更显得沧桑的长发，她的心头忍不住微微泛酸。
外婆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早年丧夫，儿子走丢，中年又丧女。
她有时候，甚至庆幸前世外婆走得比她更早一些。
至少不用再次承担失去至亲亲人的痛苦，不必独自一个人在世上面对冷冰冰的孤寂世界。
外婆为了她，一把年纪都还在操劳，如果在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未免也太残忍了。
幸好这一世，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外婆不但身体健康地活到现在，宁长安也已经找到了。
眼眶微红，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阮寒星细心地帮外婆将头发梳散。
她的手很巧，三两下就给外婆盘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在里面插上一个白玉做成的发梳。
外婆实在是适合这样的打扮，以至于才走进包间，就被早就等在那里的霍浅浅一眼发现。
“哇！外婆今天这样好漂亮啊！”
她跳起来，双眼发亮地凑过来，看着外婆嘴甜地道：“外婆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外婆啦，看到外婆这么好看，我真的好自豪啊！”
“你这孩子。”
女人不管到了多少岁，听到赞美自己容貌的话还是高兴的。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慈爱地道：“这小嘴是吃了多少斤蜂蜜啊？怎么这么甜？”
“嘴里没有吃蜂蜜，倒是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外婆。”
霍浅浅笑嘻嘻地靠在外婆的身边撒娇，娇声道：“要是外婆觉得我嘴甜的话，一定是因为外婆太甜了，让我看一眼嘴巴也就跟着变甜了！”
外婆顿时笑了起来。
霍筱宁也凑过来，她还是那副有些腼腆的模样。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外婆，抿唇跟着小声赞同道：“外婆穿这身超级好看的，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