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最惨重的伤亡
其实就在同一时刻，身处樊城的曹昂也收到了来自于曹操的亲笔书信。
信上的内容与曹丕受到的那封基本无二，但两人的做法却大不相同。
当然，这的某些差别，是因为曹昂身边确实没有“导师”来帮他参谋，但曹昂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似乎对于考核都不那么上心。
因此，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并没有像曹丕那样求助于所谓的导师——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导师。
实际上他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做法那就是——
——
襄阳。
作为如今魏国中线防御的最重要的一处军镇，襄阳不仅肩负着保护魏国中心腹地的重要职责，还是魏国现今面对刘备最直接的一个交手门户。
近些年来，刘备韬光养晦，确实很少再主动出击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跟魏国之间少了摩擦。
实际上就这两年来统计，前后近百次双方的遭遇战，都是在襄阳以至江陵之间的这片土地上发生的。
而作为直接对话的门户，襄阳守将的选择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自从当年兵不血刃的拿下襄阳，又经历了那场与孙刘联军之间艰巨无比的襄阳之战后，曹仁已经作为襄阳太守足足三年之久了。
这么些年来，他没少跟关羽交手，自然也对刘备军的实力无比熟悉。
在一场面对刘备的战争之中，若说当下曹操军中应对经验最为丰富的人，除开曹仁，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曹昂的脑回路就这么简单，战场之上，一切从简，他选择找曹仁寻求建议。
这可不是什么僭越的行为——虽身处考核之中，但是规定中导师很重要的一项职能乃是提供家族托底的帮助。
只是寻求建议的话，这种行为可并没有被禁制。
因此……
襄阳城内的衙府之中，曹昂独身拍马赶至，带着手上刚刚拿到的那封书信，便叩响了衙府的大门。
巧的是，曹仁正要出门，没多久，他便亲自打开了大门，见是曹昂一时间还有些疑惑。
“贤侄？
你为何会在这里？”
“叔父！是父亲的来信…信上说江东与刘备大战在即，先生此时也在江东，父亲要我配合着接下来先生的行动，可是…可是先生至今未曾给予过我指示…不知叔父您是否…”
这番话说出来，曹仁原本那看似轻松的面容立刻发生了变化。
突然认真起来的曹仁打量了一番曹昂——曹昂此刻风尘仆仆，襄阳偏冷，只穿了一身铠甲的曹昂懂得浑身瑟缩，肤色发紫，但即便如此，他眼中的诚挚却没有半点虚假。
两人就这么在寒风中对视了一会，直到曹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搞得瑟瑟发抖的曹昂一头雾水的。
“叔父？
怎么了？”
“我看你才不是担心命令…至少我能看出这信上主公所言，大抵是为了考验你的判断，但你小子…你小子这会儿怕是在担心易兄的安危，对吧？”
“啊…”
曹昂立刻被戳破了心事，露出了心虚的模样。
看着他手足无措，曹仁笑着摇了摇头。
“考核的事情不归我管，但信上的事情却是事实——实际上接下来…”
曹仁散去此前的那幅玩笑模样，换上了严肃的面孔，对曹昂的疑问进行了解惑。
期间不乏有曹昂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但两人的交谈一直没有停歇。
尤其是曹仁…听他的语气，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早已心知肚明，只等…
只等那真正的时机到来。
——
易小天所布置下去的安排此刻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
仿佛一个庞大的机器，正唤醒着他那庞大却又不失精密的身躯。
当历史的巨人挺身而立，向前迈进，唯一能够阻滞其步伐的或许也只有天意了吧？
芜湖——
作为当今江东沿江线上数一数二的重要军镇，自建业溯流而上，必然是要经过芜湖这一道关卡的。
这时就不得不说起此前诸葛亮对于自家水师所寄予的厚望了。
他的计划之中，自家精锐的水师所遭遇的抵抗该是此番大战过程中最为孱弱的一段。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京口方向一直没能传来准确的消息，导致诸葛亮也对水师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多么的了解。
而且…在撤退的过程中，他不止一次的派出斥候，向沿江各部传去消息，命令水师一但接到命令，便要舍弃一切的据点，以最快的速度向回赶——可至于效果如何，诸葛亮心里也没有底。
实际上，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京口一役，刘家军三万精锐水师，被朱桓率兵阻击，不禁没能突破江上的防守，还被对方使用强大的武器截击，导致了一艘宝贵的楼船战舰当场沉没。
不仅如此…
作为此番水师唯二领头将领的吴班，也在这场截击作战中殒命当场，甚至没能落得一个全尸。
似乎说…本该处于绝对优势的水师队伍，不论如何都不该出现这样的败北情况，但其后也有传闻说是军中当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内讧。
不过具体当时的情况如何，真相随着吴班的阵亡以及陈式的沉默永远的掩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现在的情况就是，曾经在江东水师没落之后，被认为是此番江上独一档的刘家水师，如今却在败北之后，只凭陈式一人的判断，沿江进行着求援。
是的，求援，陈式并没有真的接到来自于诸葛亮的撤退的命令。
因为那些由诸葛亮传出的命令，无一例外，在道路中途，便被不知名的一群黑衣人轻松拦截——
所以对于陈式来讲，他自认为现在正面战场之上，双方理应还在纠缠之中，他们虽然败了…但也不至于满盘皆输，只要…只要能够跟诸葛亮联系上…或许他们还能够弥补一番过错？
有这样的判断，确实不怪陈式，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落在易小天提前的布置之内。
陈式等人第一次意识到情况不对，就是在芜湖停歇的那次——
从城中突然杀出的江东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当时正在靠岸的陈式等人，一番激烈的交战过后，阵斩其水师近两千人，并且再度劫掠了一批中型战舰——
经此一役之后，陈式自然是毫不犹豫，下达了直接撤退的命令。
但曾经无敌的水师，此刻不论是舰队规模亦或者是人数方面，都已经不足原先的五成…可以说，明明是经历战斗最少的一批，水师却给刘备军带来了最为惨重的伤亡。
可…这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