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其实心里很明白，在这个家里，木木和每一个人都很亲密，可她怕自己。
纵然是因为自己比较严厉。
可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木木有些时候达不到她的要求。
季连城今天把话说出来，估计也是闷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白西月想，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可木木……不是个好学生，毋庸置疑。
学校里老师，恐怕只有英语老师喜欢她。
她之前玩数独玩得很溜，白西月以为她数学会学得好。
结果，语文成绩不好就算了，数学也不行。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学习成绩不好，那咱乖乖的也行。
你还打架。
老师会喜欢这样的学生才怪。
虽说木木动手情有可原，但老师才不会管你这些。
白西月叹口气，心想，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白西月起来的时候，木木已经在吃早饭了。
她乖乖叫：“妈妈早上好。”
白西月也说：“早上好。”
季连城昨晚跟她说，让她跳开母亲的身份，去发现木木的优点。
白西月心想，嘴甜算不算优点？
好，算吧。
吃了饭，白西月正想去上班。
季连城拉住她：“今天我们一起去送木木，然后我再送你。放心，来得及，今天又没有早交班。”
医院里的事，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白西月几乎没有送木木上过学。
木木显然很兴奋。
她一手拉着白西月，一手牵着季连城：“妈妈，你今天竟然没骂我哎。”
郁少琛走在旁边，白西月要牵他的手，他已经不让牵了。
是了，已经是十二岁的大男孩。
木木牵了一会儿，就放开了爸爸妈妈的手，和郁少琛走到一排去了。
让白西月意外的是，临近学校，竟然有不少人跟木木打招呼。
有学生，有家长，竟然还有摆摊的老大爷。
老大爷扛着草靶子，上面插满了糖葫芦。
白西月疑惑地去看季连城。
她有时候上班，直接和江折柳一起走了。
多数都是季连城送孩子。
所以，她选择向季连城提出疑问。
季连城说：“老大爷就住这附近，卖糖葫芦卖了几十年了。上次推了个小推车上坡，是木木帮他推上去的。”
白西月哦了一声。
乐于助人？
这也算优点了。
到了学校门口，学生们排着队进校。
木木本来蹦蹦跶跶的，和郁少琛有说有笑。
可进了学校，白西月看见她绷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往里走。
“差生是真的都不喜欢上学啊。”白西月感慨。
季连城道：“其实我有想过，是不是不该让木木上学。应试教育有利有弊，对于有些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种约束。木木在拼插方面的天赋，是很多孩子比不了的。”
这一点白西月倒是认同。
“可她不和同龄人接触，以后怎么和人相处呢？她自己以后要为人妻，为人母，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能行吗？”
“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夫妻之间如何相处，父母和孩子怎么相处，她看不到吗？我们没有的言行举止，其实都是言传身教，她耳濡目染，以后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和别人相处呢？”
“可我们只是一个家庭，关系太局限了。”
“月月，对于木木的教育问题，你太焦虑了。其实，我建议你，放下这一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也别总是过高的要求木木。我虽然不会像舅舅那么溺爱她，但我真的觉得，只要她三观正，不会违法乱纪，笨一点怎么了？学习成绩不好怎么了？我们给她留的资产，也不会怕她坐吃山空，她就是一辈子无所事事，也会衣食无忧。”
“你看，你们所有人都是这种观点。可木木明明能更优秀的。”
“更优秀的前提是要剥夺木木所有的乐趣。她学习的时候，是真的很痛苦，但你让她写，她也乖乖写了。”
“学生不都是这样吗？”
“所以我说，应试教育并不适合所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