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dit/Valley/Hospital,信贷谷医院,多伦多最具有顶尖实力的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强劲的医疗团队,都有着让人称道的能力。
据医疗统计,是各大医院中GTA最好的医院。
云以晏直接销假回了医院射。
“教授,12床病人有情况。”
简单地翻看病例,云以晏跟着见习医生往外走。
“病人因车祸受伤入院,诉右侧胸痛难忍。体检:T36.5℃,P114次/分,R25次/分,BP90/55mmHg,神志清楚,口唇发绀,呼吸急促,烦躁不安,脉搏细速,四肢湿冷,右侧胸壁有一3cm×3cm大小裂口,伴出血不止,可随呼吸听到嘶嘶声。”
院里有严格规定,任何一名医生都对他负责的每一台手术负责。一旦已经确认某病人属该医生负责,中途如需更换医生或者会诊交流,需得到院领导审批。
该见习医生是云以晏带的,手术综合能力强,跟台了半年之后便已经操刀。
“胸部损伤,开放性气胸,休克早期。”这是当初入院的诊断矾。
到了病房,里头的患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英国籍男人,一个劲用伦敦口音喊着疼。
云以晏查看了下情况:“患侧胸腔与外界相通,负压消失,肺萎缩,随呼吸过程,纵隔左右摆动严重影响呼吸和循环功能。”
“立即封闭伤口,用厚层敷料贴于胸壁再加压包扎。依旧疼痛不止的话可以考虑胸腔闭式引流,清创缝合伤口,控制感染。”
交代一番,他便已走出了病房。
走出住院部,午后的阳光照在宽大的白大褂上。
早餐和午餐都没有进过一点食物的胃部突地一疼。
“云教授,原来你在这儿!你什么都没吃就来医院了,我特意给你打包过来的。”
沈离兮小跑着过来,身上依旧是那件昨天的衣服,很显然她并没有回家去换。在云以晏离家后,直接将为他做的午餐打包送了过来。
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在八月的天,却连续两天穿同一件衣服,自然有同科室的小护士瞧出了猫腻。
沈离兮追云以晏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心知肚明,却也知道,云教授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
所以,也只道她昨夜必定去哪儿借酒浇愁今天才来这么晚不说,还一副狼狈样。
云以晏的视线落在她那张因为奔跑而发红的脸上,瞧着她那般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上的饭盒,仿佛透过她,瞧见了另一个人。
那个从最开始对着他埋怨不已不得不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大加恶损他的女人。那个从最开始谄媚巴结的“云教授”到最后对他直呼其名的女人。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放弃你心里头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留下这一句,他错身,倏忽间一顿,“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任何的时间,你值得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一味地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个被你喜欢的女人是谁?”身后,是沈离兮不甘的声音。
云以晏却已不愿再多言。
医院的食堂这个点应该还开着,他想,他该去果腹了。
“云以晏,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虐待自己的胃的啊?居然大多数时候只吃压缩饼干?要不咱们交换条件,我以后替你跑腿买饭,你将我期末分数改改?”
他的课堂上,需要的是严谨与认真。
所以,任何一门考试,评分标准都是按照最严格的执行。
倾玖能够拿到69分,在他的班上,已经算是前三了。
最高分,也不过75分。
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小女人对于自己的成绩是那般在意,在意到用功起来便没个形。其它功课门门95分以上,这门却只有69分,被她一度认为他是故意和她作对。
所以,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居然还打算使用贿赂方式企图让他修改成绩了。
“你确定买饭有诚意?我怎么觉得亲自做饭更显得正式呢?”
“好!做就做!”
想起倾玖接受不平等条约后明明一副咬牙切齿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模样,云以晏的神色禁不住放柔。面上的线条柔和,温润自然,沉溺其中。
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手中尚还带着温度的饭盒犹如最大的嘲讽,成为沈离兮的耻辱。
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依旧及不上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倾玖?你手机快捷键9设置的那个女人!”朝着他大吼出声,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一般人都会选择将重要联系人或者紧急联系人设置为快捷键1,可昨天她趁着他昏迷挨个用他的指纹尝试,成功解锁手机后,发现所有的快捷键里头,只有9这个数字,存着一个叫倾玖的号码。
玖,9,再加上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tang。
答案,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这个叫倾玖的女人,便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个人。
便是他一次次拒绝她的最终源头。
*
感受着身后的人歇斯底里的质问,云以晏知道,有关于男女之事,当断不断,便会永远难清。
以前沈离兮并没有对他过多的纠缠,甚至从未向他说过任何喜欢的话。他如果当面指出,让一个女孩子完全抹不开面子,甚至于造成误会与难堪。
可如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便将它说开:“对,就是她。”
“而且,如你所言,我是个传统的男人,我一生只对一个女人负责。而这个女人,只有她。”
几步跑上前,沈离兮望着他的眼:“你……你和她……”
“如你所想。”出口的声音有些黯哑与神伤,“可惜,最终我却无法对她负责。”想起那次上门提亲,想起自己留下的那对戒指,想起他承诺过倾老爹的事,俊脸上染上离愁。
“你还年轻,你对我的感情只不过是一时的情迷。或者仅仅只是从尊敬与崇拜上升而来。等到你真正遇到能让你心跳急速的那个人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非他不可,什么叫做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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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dit/Valley/Hospital医院的食堂相比于其它医院,更加难得的是那口感甚佳的营养套餐。
厨房的师傅看云以晏这个点才来吃饭,热情地又替他专程去热了饭菜。
“云教授,你这样每次都不按时吃饭身体吃不消啊,以后早点来,我给你做我魁北克的风味饮食,一般人可是尝不到我那手艺呢。”
“谢谢Garcia大叔,每次专门为我开小灶做菜不说,还为了配合我的饮食专程学做中国菜。”
Garcia是典型的魁北克人形象,高大粗犷,操着一口魁北克法语:“千万别谢我,多亏了你的福我才又多了解了中国菜的做法。以后我自个儿到外头去开小饭店,这地地道道的中国口味还能吸引不少顾客光顾呢。”
*
偌大的食堂,这个点也就只有稀少的几个人落座。
吃着那道熟悉的酱爆鸡丁,中国特色炒菜,云以晏仿佛再见当年那个雨夜,倾玖冒着雨来到他的教师公寓,只为了兑现和他的约定。
替他做饭,替她改成绩。
当真是执着得可怕的精神……
不可否认,当她提出为他买饭时,他心动了。
却还是选择跟她玩笑,提议让她亲自做饭。
而她,居然一副忍辱负重般的架势,最终答应了。
甚至在答应的当日,便毫无预警地打电话给他,问他在那一幢楼那一层,她已经买了菜。
*
“教授啊,你今儿个算是有口福了,一般人我可是轻易不向他们展示手艺的。用一分来换一顿饭,绝对是物超所值!你就等着食指大动吧。”
这就是倾玖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地方。
她不满于自己这门功课只能低空飘过,所以翻找出自己的试卷,每一处扣分处都与他较真一番。
她可以接受70,但绝对不能接受69.
70与69的差距,明明只有1,却是中国人最忌讳的档次分界点。
所以,接受如此丧权辱国般的做菜条约,她不过就是为了争那个一分……
云以晏不由地好笑。
那会儿她与他辩论,可是针锋相对的……
“不过是一个语法错误,为什么这个也要扣分?”
“这个单词明明对的,a和o,不过就是我写得潦草些,为什么这个也要扣1分!”
“云教授,你这是打击报复!”
“身为堂堂法学系教授,抓的该是学生掌握的知识点,而不是个别单词斤斤计较!”
而他的回应很简单:“一份合同,即使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标点都能造成巨大的损失,更别提某些词汇导致的公司破产等情况。倾玖,既然你选择的是法学,以后从事律师这一行,你就该知道,做这一行的,连一个字都不能放过。那将有可能成为你胜败的关键。”
其实,对于她的某些字体规范性错误,他也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终归,还是希望借此提点她,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唯有如此,她以后的人生才能够少走些弯路。
*
外头倾盆暴雨,从超市到教师公寓需要走约十分钟,她一路小跑最快也要四五分钟,瞧着她如此形象,云以晏忍不住揶揄:“为了那一分也真是蛮拼的了。”
瞧着她身上被大雨淋湿的痕迹,忙接过她手上的两个大袋子,又拿出干净毛巾让她擦拭头发。
“我这是在展示我的诚意。云教授,你学生不容易,你有些小地方就别跟她斤斤计较了。”<>
随意地擦拭了两下头发,倾玖将毛巾随手一甩,仿佛是主人般具有大将魄力,然后将他往外边一拦便进了厨房。
“倾玖,厨房里头……”
“安啦安啦,不会碰坏你的锅碗瓢盆更不会火烧了你的厨房!”倾玖满含兴奋的话传出,只不过片刻,她便颓丧着脸走了出来。
“云以晏,你能跟我解释下你的厨房为什么只有一个空造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油盐酱醋呢?锅碗瓢盆呢?只有一个抽油烟机有什么用!?
给外人的形象,他永远都是光鲜亮丽温文儒雅。
可私底下,竟如此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从未开过火?
瞧着她那发飙的样子,云以晏只觉得好笑。
“一个人习惯了,怎么顺手怎么来。既然你以后都要为我做饭,那我现在就出门采购厨具以及厨房用品。”
说真的,他的厨艺很好。
可即使再好,都没有享用的那个人,又有何用?
“谁说我以后都要为你做?明明咱们说好了只做一次的!”
“既然如此,条件作废,我毁约。”
最终,倾玖咬牙,再次忍痛附和。
两人是开车去的大型商场。
念在他一个男人对这些用具一窍不通的份上,倾玖勉为其难地亲自帮他挑选。
这一样样都入了购物车,她还不忘将调料必备品给他都一样样添置齐全了。
刀具、勺子一个不漏……
逛到红酒区时,她本着报复的冲动,挑选了好几瓶贵到离谱的价格。
在这种商场里卖的红酒,其实即使再贵,也就几万块。
那种几百万上千万的货,一般都不可能在这里买到。
不过,能够让他大出血一番,倾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折磨她,她自然也得报复回去。
“记得你挺喜欢吃零食的,不选一点?”绅士风度的话飘在耳畔,倾玖望着身旁一本正经的男人,一溜烟便推着早就装满了东西的购物车走远了。
回到结账付款处排队,这会儿她瞧着里头那大包小包的零食倒是不好意思了:“云教授您破费了。小的先在这儿谢谢您了。”
求人办事或者谄媚讨好时,便是一副教授长教授短的架势。
等到了发飙怒吼时,又直接“云以晏云以晏”地喊,没大没小。
对于她如此作为,云以晏欣然接受,刷卡结账。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到地下停车场。
*
大雨依旧,滂沱不止。
那一/夜,倾玖可谓是大显神通,将她的拿手绝活给秀了出来。
这手绝活便是酱爆鸡丁。
鸡丁、黄瓜、蒜苔,胡萝卜。
四者大杂烩一下,再淋上酱油,大火猛烧,分分钟便利落地出锅了。
“这是向我家老爹拜师学艺好不容易才出山的,教授您尝尝,给评价评价?”
一副“要给五分好评加留言”的样子……
说来也真是好笑。
那一餐,餐桌上就只有这么一道菜。
也亏得她弄得如此大张旗鼓。
单单是切鸡丁黄瓜和蒜苔胡萝卜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简单至极的一道菜,也难为她能浪费那么多时间。
配合着米饭品尝着她的手艺,云以晏的俊脸却是柔得要滴出水来。
“看你一餐饭做得这么折腾,以后咱们这个条款就变动一下,由我给你做饭,你只管享受就成。”
闻言,倾玖立即精神大震,犹如被大赦的死囚,山呼万岁!
为了庆祝,去酒柜那儿挑了瓶她自认为最贵的酒打开,意思意思地先给云以晏满上:“教授我敬你,敬你这么大人不记小人过,敬你终于愿意给小人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敬你终于舍得将那一分施舍给小人,敬你居然屈尊降贵打算给小人做饭……”
自己一口口尝着,喝得欢畅。
只是到了最后,眼神迷离,朝着他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云以晏,阮卿悠居然说你要潜了我,笑话,你都是有师母的人怎么可能会潜我呢?要潜也是我潜你呀!”
踉踉跄跄地朝着他走过去,竟是一下子就坐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