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一回来了。”
这个名字犹如一个惊雷,在全城最奢华的婚宴上,炸得四座惊起。
“寒一一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已经失踪三年了吗?”
“她今天出现是来抢婚还是砸场子的?”
“可笑,一个落魄出逃的破产千金有资本来抢婚吗?”
“啧啧啧,那可难说,要不是寒氏破产,寒齐文跳楼自杀,这陆太太的位置还真是非她不可,陆少当年可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呵呵,爱得死去活来有什么用,不是照样还是解除婚约了,当时全沛城都在看寒一一的笑话。”
“陆太太,你说寒一一回来不会是想抢回陆少吧。”
众人嘴里议论着,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齐齐落到了今天婚宴的女主人身上。
一袭银白色的鱼尾婚纱,裙摆坠着星河般数不清的碎钻,无名指上套着鸽子蛋般大的钻戒,无不显示着辜玉终于成为了梦寐以求的陆太太。
今天本该是她最风光得意的日子……
辜玉脸上始终端着优雅的假笑,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完美的贵妇面具终于裂开一丝狰狞。
简单的衬衣搭配牛仔裤,勾勒出随意慵懒的性感,一顶灰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半张小脸,隐约只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即使是三年后,寒一一一出现仍然是人群中最夺目的焦点,轻易夺走了婚宴女主人的风头。
“一一,你回来了?”
辜玉恍如见到多年未见的至亲,亲热的走上前,就在倾身将不速之客抱住的瞬间,唇角绽放出冷笑:“寒小姐,我不记得有给你发过请帖,不请自来是你们寒家的家教吗?”
微微弯起了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寒一一犹如被脏东西缠身,用指尖不紧不慢地推开辜玉的肩膀,淡然回应道:“论起跟自己闺蜜的未婚夫上床这种家教来说,寒家自然是自愧不如的。”
三年前,寒氏破产,寒氏当家人寒齐文跳楼自杀,陆家当场退婚,寒一一一夜之间从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沦为沛城最大的笑话。
辜玉功不可没。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寒一一,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只是阴沟里的一只落水狗,就算你今天站在这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珩娶我。”
挑衅的硝烟从辜玉的眼底弥漫出来,她扯着唇角,却没如愿从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女脸上看见一丝被激怒的神色。
寒一一只是弯着漂亮的眉眼,细密长睫下是一双澄静浓黑的眼眸。
“陆太太,言多必失,小心未来的结婚纪念日变成结婚忌日,还有……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来抢婚的。你在意的东西,如今丢在我面前,我都懒得看一眼。”
“自欺欺人。”辜玉冷笑,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渐渐攥紧。
“哦?是么?我很好奇,寒小姐在这世上会有在意的东西吗?”
伴随着低沉的讥笑,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越过辜玉,斜斜睨着寒一一,眼底蕴着冷然,唇角始终挂着浪荡不羁的笑意。
陆珩,这场婚宴的新郎。
这个男人曾经爱惨了寒一一。
可一场轰轰烈烈的捉奸和退婚,让一切都成了笑话。
“老公。”辜玉戴着鸽子蛋的手紧紧攀上男人的胳膊,脸上的阴狠瞬间转换成了隐忍和委屈。
寒一一无辜地耸了耸肩。
当事人都凑齐了,四周观望良久的宾客也逐渐聚拢了过来,不愿放过这一丝一毫的好戏。
此时,宾客中一个向来与寒一一不对付的名媛不怀好意的开口嘲弄道——
“还真的是寒大小姐啊……据我所知,寒家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冻结了,也真是难为寒小姐专程打车来参加陆少的婚礼,回程需不需要我捎你一段?”
“啊,我忘了,寒氏的府邸也早已经被拍卖了,寒小姐如今住在哪里?太偏僻的地方可不好找。”
“对了,寒小姐还是单身吧,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家司机介绍给你,他刚刚离异,条件与寒小姐也算般配,这样寒小姐以后出行就不必如此寒酸了。”
名媛说出的话句句刻薄毒辣,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星星在天上时光芒万丈,令人仰望,而落下时就成了万人践踏的石头。
辜玉唇角也浮着一丝克制的笑意,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丈夫。
陆珩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依旧是一派风流慵懒的模样,只有那双黑沉眼里,是阴郁的森冷。
辜玉垂下眼,手指一根根蜷了起来,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顶着众人嘲弄的目光,寒一一不甚在意地歪了歪头,笑起来:“不用麻烦了,我有车接送。”
名媛嗤笑:“什么车?我们倒想见识一下,该不会是打了出租吧?”
寒一一敛起唇角的笑意,摇了摇头:“还是别好奇了,我怕你们会太自卑。”
一句话,顷刻换来了全场更大的奚笑声。
名媛和辜玉交换了一下目光,眼中皆是冷笑。
名媛冷哼一声:“寒小姐这种自欺欺人的幽默感,究竟是谁惯出来的。”
“我惯的,有意见?”
随着一道阴鸷低沉的声音响起,全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中。
众人齐齐侧过脸朝宴会大门看去,只一眼,便纷纷僵了神色。
深邃的眉眼,冷硬的轮廓,冷白的肤色,那张俊美阴冷的脸与财经杂志上的照片完美重合。
看得令人移不开眼,却又极具压迫感,让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慕沉洲,财阀慕家唯一的继承人,这几天才刚刚回国。
众人无声的目睹着这位人形雕塑和财富密码犹如天神一般缓缓走到寒一一面前站定,身后簇拥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影。
慕沉洲伸出手,身后的黑衣助理立即将风衣外套递上。
微微低下头,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亲手将风衣仔仔细细地套在寒一一的身上,包裹着她妖娆有致的身材。
“玩够了?”他问。
寒一一笑了笑,她向前走了两步,凑近辜玉的耳际。
“你以为,我只是来参加婚宴这么简单?三年前的债,如今的仇,辜玉,我回来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欢愉吧。”
她眉眼如画退回到慕沉洲身边,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往门口走去。
直到黑压压的人群随着男人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口。
众人才恍然惊醒。
他竟然是来接寒一一这个落魄千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