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只淡淡地朝着严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严桓递名片的念头就被对方冷淡的眼神扼杀了,也不知道为何,看见祁牧,内心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怪异来,好似天生的气场不合。
严桓彬彬有礼地朝着两人微笑,然后进了隔壁的包间。
“走,进去了,不然小嫂子还以为你被我拐走了。”霍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看了,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抱上了谢家的大腿。说起来好像也是滨海人。”
祁牧目光一凝,问道:“他叫什么,什么来历?”
“严桓,据说是滨海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小地方的望族,你懂的,基本就是个富二代。”霍衍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声音压的低,“过两天他就要跟谢兰订婚了,谢兰谢昭在旁支中跟谢夫人关系最好,以后可不得了。”
严桓?祁牧目光微冷,也是滨海的,如此也算是对的上号了,毕竟他去调查的时候,滨海严家少爷跟谢家要联姻,严桓的生平事迹都给吹出花来了。
祁牧深呼吸,想起刚才那男人标准的校园男神的脸,不仅是富二代,更是阿檀有婚约的那个男人。
祁牧的脸色陡然冷了起来。
“咋回事?”霍衍见他脸色骤变,感觉浑身都冷飕飕的,立马吓的后退了一步,明明他也去军区历练了几年,怎么感觉当的是假兵呢?
祁牧心思转的飞快,看着隔壁包间的雕花木门,低低地说道:“严桓的事情进去以后不要提起。”
霍衍这一听,就回过味来,突然想到沉檀好像没记错的话,祁牧说是滨海人,所以两人是老乡?
霍衍瞪大眼睛,看了看左右,见走廊没有人,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有什么问题吗?严桓娶谢兰这事,谢家分成了两派,你要是知道什么,别瞒着不说。”
谢兰跟严桓谈恋爱也谈了一年了,如今谢兰都三十一了,若是搁别的人家早就领证结婚了,在纪凛冬那场世人瞩目的婚礼上,这位严少算是第一次进入帝都的名门圈,小半年过去了,婚事一直压着在,现在更是先弄了个订婚,没提到结婚的事情,霍衍消息灵通,算是知道了一些内幕。
谢家并不看好严桓,不过架不住谢兰喜欢,谢家旁支的三房也喜欢,但是谢家旁支一向是以大房马首是瞻,如今谢中将整日忙着军区的事情,谢老太太不问事了,当家做主的是中将夫人司迦叶,司迦叶不发话,谢家三房就一直没敢订婚期,所以拖到了现在。
祁牧见霍衍一副八卦的样子,目光微深,这事换了旁人不会看出蹊跷来,根据他调查的消息来看,一年前,阿檀被绑架囚禁,流言都说沉家小姐跟人私奔,沉父苦寻女儿无果,事业上又遭受了背叛,双重打击之下病重离世,严桓转身就攀上了谢家,如今看来这一切竟是说得通了。
他原本还怀疑,对阿檀下手的是她的那些亲戚,毕竟滨海那边反馈来的消息,沉父病逝后,沉家的资产全都被亲戚瓜分了,算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严家在这件事情里还出钱出力为沉父举办了葬礼,博得了仁义的名声。
偏偏最大的破绽就是那个私奔的流言,这世上只有他跟阿檀两人知道私奔是假,囚禁才是真。
从私奔的流言上来,这件事情最大的利益既得者竟然是严桓,否则他如何将自己摘得干净,能娶谢家的女儿。
谢家可谓是帝都第一名门,即使是旁支的小姐,身份也比一般的名门千金贵重。
“严桓这个人有问题。”祁牧淡淡地说道。
霍衍见他沉默了半天只蹦出了一句话,急的咬牙切齿,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拉着他就进了包间。
包间里,阿檀乐滋滋地看着自己新买的包,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包,所以买了以后便直接用了,将手机钥匙等物都塞进了包里,摸着真皮的纹理,爱不释手,见祁牧跟霍衍终于进来,后面还跟着推着推车的服务员,连忙坐直身子,嘴角甜甜的笑容确实怎么也掩不住的。
祁牧一看到她的笑容,内心的那些阴暗晦涩尽数散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感觉她简直就是他的小太阳,内心感慨万分,万幸的是阿檀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内心依旧向往光明。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午睡。下午买的都是一些零散的东西,我一个人买就好,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祁牧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柔情。
一边的霍衍:“……”
所以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喂了狗了,霍衍也算是看出来了,明儿就算祁牧将他外公留给他的四合院送给阿檀他都不会吃惊,祁牧这闷葫芦,没救了。
“好呀。”阿檀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抱住他的胳膊,轻声笑道,“你也午睡了再出门,这两天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逛了一上午,阿檀体力确实也吃不消,最关键的是,今天祁牧给她买了好多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她回家能看一下午都不厌烦。
“嗯。”祁牧目光含笑,点了点头,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不过可以陪着阿檀午睡。
霍衍面无表情地咳了两声,想自戳双眼,雾草,欺负他没女人!
两人没有再聊严桓的事情,也没有聊阿檀的身份,一顿火锅,霍衍说的都是这几年帝都发生的轰轰烈烈的大事,听的阿檀目瞪口呆。
她原本觉得滨海当地的富人圈子已然很复杂,谁知道放到帝都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突然觉得祁牧远离帝都实在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都没有家族的支持,还是回度假村过点悠闲种田的日子吧。
午饭后,三人回了四合院。
祁牧去厨房调制饮料,霍衍抱着昨天送来的一大箱子车厘子在吃,阿檀则兴奋地将包包、鞋子等物都拿出来看了又看,然后跑到厨房找到正在切青柠的祁牧,抱住男人劲窄的腰身,娇娇软软地说道:“祁牧,我好开心啊。”
她骨子里只是一个22岁的少女,从小到大被宠着长大,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早已决心舍弃之前的生活,可祁牧像父亲一样宠着她,他一贯是节俭朴素的人,为了她却舍得花自己所有的积蓄。
阿檀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有些感动。
男人被她娇软的身子抱住,虎躯一震,不自觉地勾唇,霍衍那王八犊子还怕他被骗,事实上,是他将这样纯净可爱的姑娘骗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