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冷着脸把狼狈不堪的慕云澈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他身为长子,不以身作则,反而闹出这样的丑事,日后如何在兄弟面前自处,如何能担当重任?
这些年她苦苦经营人脉世事,不就是为了他能够袭爵吗?
“母亲,您误会儿子了,我之前跟绿腰并不认识,怎么会故意去染指自己兄弟的‘女’人,而且这次我只是陪她喝了几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醉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慕云澈低头站在地上,郁闷得要死,若是他跟她有什么,被这样众叛亲离地讨伐一顿也就认了,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却被国公府的人堵在了屋里。
“就算你跟绿腰没什么,可是你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去浅月阁,那种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吗?”苏氏越说越气愤,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逆子,眼下咱们家好不容易跟你外祖家结了亲,你现在不但有国公府的助力,而且还有你外祖家的支持。”说着,苏氏又压低声音道,“母亲不需要你有什么作为,只要你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给太子留个好印象,等他即位以后,这永定侯府就是你的了。”
“母亲,如果我世了袭,那二郎怎么办?”慕云澈闻言,顿时没了脾气,但二郎毕竟是他的亲兄弟嘛!
“二郎有战功在身,日后何愁没有官位,就算他不袭爵,他也会比你过得好。”苏氏继续低声道,“大郎。如今你跟五郎都是永定侯府的嫡子,你又是长子,这爵位本来就应该有你来世袭下去,你看看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除了咱们侯府,哪有次子袭爵的呀?”
“可是祖母和父亲想必不会同意的。”慕云澈叹道,“二郎袭爵这么多年了。一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难道皇上能削了他的爵位,让我来继任?”
想想就不可能的!
皇上这些年一直重用武将,慕云霆早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看看每年接二连三的赏赐就知道了,特别是最近,还把慕云霆从五品一直提拔到了三品,这些荣耀都是他这辈子无法触‘摸’的。
“大郎。二郎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假,但是你记住。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未必能入了太子的眼。”苏氏沉声道,“你看,以前跟太子势力相当的四皇子和八皇子。局势还不是很明朗,所有人都在观望,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了四皇子能跟太子相提并论。权衡之下,还是太子这边的势力强硬。所以咱们只是盼望太子能顺利登基,至于你祖母和你父亲,到时候新帝一道圣旨下来,他们还能说什么?还不是只有默认的份。”
太子即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母亲,儿知错了。”慕云澈皱皱眉,叹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去浅月阁添‘乱’子,只是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柳烟,心里烦闷罢了。”
“那你也得忍着,现在国公爷对咱们家很是不满,切不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咱们两家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苏氏语重心长地说道,“大郎,你一定要争气,母亲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这样,现在就去沐影堂跟你祖母陪个不是,解释一下,省得你爹回来再训斥你。”
慕云澈应了一声,又问道:“对了,母亲,姐姐和童公子还没有回来吗?要不要我再带人出去找找?”这都两天了,两人一点音讯都没有。
“瑜娘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苏氏抚‘摸’着自己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父亲离得远,又是公务缠身,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世子,想必现在世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慕云澈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出来,快步去了沐影堂。
“二嫂,你看我这样画,行吗?”慕霜站在案几前,拿着画笔涂抹了几笔,似乎又不太确定,怯生生地说道,“我就是染‘色’的时候,染不出那种层次感。
过了年,很快就是皇甫氏的寿辰了,慕霜决定不画‘花’,不画鸟,就画一副永定侯府的全图送给祖母当寿礼。
为此,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
沈青黎上前端详了一番,见纸上密密麻麻地画得很是工整‘逼’真,连清心苑书房屋檐下的纹理都描得很清楚,底图已经画好,就剩下染‘色’了,忍不住地赞道:“五妹妹的画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我好长时间没有画画了,也手生了,我还不如你呢!你大胆画就好。”
她知道原主也会画画,但是凭感觉,画不这么好。
很是敬佩地看着这个小姑子,有这么个爱好,当真不错,否则,在嫡母手里如履薄冰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二嫂真是过谦了。”慕霜浅浅一笑,“四哥见我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画完,便取笑我说,若是让二嫂画这副画,肯定一天就画完了,还一再嘱咐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过来请教二嫂呢!”
“听你四哥瞎说,我哪有这个本事。”沈青黎盯着这副画看了看,想了想,便提起画笔,给她做着示范,柔声道,“五妹妹你看,你染这些叶子的时候,要一层层地顺着一个方向上‘色’,下笔要轻,切不可来回涂抹,免得把底‘色’搅起来,而染石头的时候呢,一定要准备两支笔,配上不同的颜‘色’,趁一种颜‘色’未干,赶紧再抹另一种颜‘色’,这样两种颜‘色’相互渗透,会给人一种流动自然的感觉。”
“我知道了,谢谢二嫂。”慕霜脸上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看了看沈青黎,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我这几天都来清心苑染‘色’,行吗?”
国公夫人曾经对皇甫氏说,新来的幕僚司徒先生能文能武,国公爷特意让他兼职国公府西席一职。不如让永定侯府的郎君娘子一起去听课。
言下之意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慕霜顿时起了去国公府听课的心思。
谁知,却被柳氏一盆冷水泼下来:“就凭你那个伶人出身的娘,你还有脸去国公府抛头‘露’面?”
沈青黎自然不知道她的这些伤心事,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当然行了。不如。五妹妹干脆在我这里住下好了!”
“不用,我每天早上还得去给父亲母亲请安,等请安以后。我再过来找二嫂画画。”慕霜顿时感到受宠若惊,忙道,“我不会麻烦二嫂,只要二嫂能偶尔指点我一下就好。”
“五妹妹不用如此客气。我很乐意教五妹妹画画。”想到她的处境,沈青黎满是怜爱地拍拍她瘦弱的肩头。“别怕,以后就来二嫂这里画画。”
“嗯。”慕霜眉眼弯弯地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嫂。大姐还没有消息吗?我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大姐没有还没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你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沈青黎叹了一声,这都一天一夜了。府里的人都回来了,唯独慕瑜和童公子。还有阿棋不见踪影。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二嫂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慕霜上前握住沈青黎的手,安慰道,“前些日子,大姐还去凌霄寺‘抽’了个签,听说那签上写着,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愿如此吧!”沈青黎嘴角微牵,轻声道,“来,咱们继续画画。”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好像是夏氏的声音。
桃枝匆匆地掀帘走进来,皱眉道:“少夫人,大少夫人带着人来了,说要找二少夫人讨个说法。”
“我出去看看。”沈青黎立刻走了出去。
天气已经彻底放了晴,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雪,自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屋顶上的雪开始慢慢融化,吧嗒吧嗒地滴下来。
院子里的雪已经清扫干净,阿画站在雪堆旁,拿着铁锨细心地堆着雪人,瞥见沈青黎出了屋,才放下手里的杰作,迅速地跟了上去。
还没有出拱‘门’,夏氏就快步迎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弟妹,二郎领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回府,你装贤惠不闻不问,那是你的事情,可是她竟然敢跟我抢男人,所以,我必定容不下她,你把她给我‘交’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脸。”
杨嬷嬷也上前帮腔,愤然道:“她以为她给太夫人送了支天山雪莲就能以恩人自居了?”
“绿腰就住在书房那边,你们尽管去。”沈青黎冷冷说道,“大嫂要杀要刮,我不管,只是别‘弄’坏了我们书房里的东西就好。”
说着,扭头往屋里走。
“弟妹,虽然二郎不待见你,可你毕竟也算是清心苑的‘女’主人,如今,我来清心苑,自然是跟你要人。”夏氏眸光流转了一番,冷笑道,“如果我自己去书房抓人,不但会让人觉得我这个当嫂子的在欺负你,而且这样是我直接替你把绿腰除了,倒是你坐享其成,我们勋贵家的‘女’子虽然没有你们世家‘女’子那些弯弯绕绕,但是我们也不是傻子!”
“那大嫂的意思是,我先把绿腰抓起来,然后再‘交’给你,由你处置,是不是?”沈青黎停下脚步问道。
“当然是这样了。”夏氏不以为然地应道。
要不然,就冲二郎那脾气,说不定得把她的‘春’晖阁给掀了。
“哈哈哈,这当真是件有趣的事情。”一个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地上的人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绿腰衣角纷飞地站在书房屋顶上,拍着手笑道,“两位少夫人,我就是想抢你们的男人怎么了?你们是一个一个地来,还是一起上?”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