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褚南欢卷起袖子,坐直身子,摆好架势,一拍床板。
“赵煜晗你摸着良心讲,我要一心只想着梁斐桓,你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不?”
“哼!要不是看你还算有点儿眼色,你以为你能醒着出碧虚城?”赵煜晗轻蔑地勾起嘴角。
“赵老板,你是开店的还是混社会的?用的怎么尽是下三滥的手段?难怪你家花儿那么贵,等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家店写个差评!”褚南欢也毫不相让。
“一码归一码,这边儿的纠纷能不能别扯上那边儿!”
“好!咱就只说当前的!自打被你偷出来,这才不到两天!你看看我这身上!”褚南欢扯开衣领,指着后脖颈,“我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你还好意思给我甩脸子?”
赵煜晗嗤笑一声,“切!你以为你跟着他梁斐桓就有好日子过?真当他是对你一往情深才娶的你?”
褚南欢压根就没想过梁斐桓会中意于她,说白了自己当时也是意气用事,可听着这话从赵煜晗嘴里说出来,就特别不爽。
于是两手叉腰,坦言说道:“我俩各取所需行不行?我又没指望和他举案齐眉,我就想过个城主夫人的瘾怎么了?”
“哈!你有那命吗?你以为他娶了你就能让你安享富贵了?你说实话,你跟着他就从来没吃过苦头?”
“我......”
褚南欢一时语塞,细算起来这俩人还真是半斤八两。想想也是,就她这特殊体质跟着谁差别都不大。
“而且你刚刚说我像混社会的,那他梁斐桓呢?你知不知道他十一岁在荔江一战杀了多少人?”赵煜晗越说越激动,眼尾都有些发红。
“这……”
褚南欢一早便听晓苓说过梁斐桓自小便骁勇善战、战功显赫。
当时听起来只觉得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心里只有钦佩崇拜之意,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
如今听赵煜晗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细思极恐。
难怪自己怎么算都算不过他,人家十一岁就征战沙场、大杀四方了,自己十一岁还在玩洋娃娃呢!
“我知道他杀了徐喵的父亲,可那不是因为他父亲劫了碧虚城的官船吗?”褚南欢争辩道。
不是因为她不愿面对事实,只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是由于立场不同造成的,并不能单纯地去评定某个人的是非对错。
“徐喵难道没跟你说他们为什么劫碧虚城的官船?”赵煜晗语气冰冷。
“没,没说啊!”褚南欢纳闷,江匪劫船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金银珠宝呗!
“那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们碧虚城的人在?硕关盗取了襄芜城仅有的一棵母树槲薇草,那可是人家的国宝!”
“这......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也太久远了吧!而且指不定当时也是另有隐情呢?”
褚南欢有些方,一个简简单单的剿匪事件怎么能扯出这么多事来?
“二十多年怎么了?在当时来看也不过十多年。如果有人偷了你家里人的救命钱,十几年后还在你家院子里大摇大摆地晃悠,你能饶了他?”
“我……”褚南欢怎么觉得这事儿就像狗扯羊肠似的,越扯越长了!
这没完没了的得争到哪辈子去?索性一摆手,“可这襄芜城也不是你家后院啊!你是翼望城的人,人家两城的恩怨也轮不到你来管!”
“他碧虚城仗着自己兵强马壮,欺压弱小,我当然得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了!”
赵煜晗边说,边用脚将凳子勾到身后,大义凛然地一坐,抽出折扇扇了起来。
“赵老板,你是为了伸张正义还是趁火打劫?你巴不得让他两城打得不可开交,你好坐收渔利吧!”
褚南欢觉得赵煜晗整个人就是本行走的厚黑理论教材。
“那想要一统天下不就得干这些事儿嘛!”
褚南欢看着赵煜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顺了顺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心平气和地说:“得得得,我不掺和你们搞事业,反正我现在也回不去了,我就只当今天才穿越过来,成不?”
“这还差不多!”赵煜晗收了扇子,起身坐到床边,温言相劝道:“你要时刻记得,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须休戚与共。”
“这就是我最不能理解的事儿了,为啥咱俩非得绑在一起啊?就不能各奔前途吗?”褚南欢说出了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话。
哪知赵煜晗举起扇子就是当头一棒,气恼又无奈地看着褚南欢。
“你是不是傻?你也不想想,如果死了就能穿越回去,无论咱俩谁先回去,都无法预测到时候面临的会是什么情况。假如已经被周围的人发现了,你该怎么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另外一个人的具体状况?”
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让褚南欢幡然醒悟。
是啊!
她怎么从来没想过穿越回去时的情况呢?
如果她俩已经是植物人被家人认领了,但只有她醒过来了,她怎么能说的清呢?
如果她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关起来?
想想真是头大!
褚南欢的态度突然就和软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煜晗,抱了抱拳。
“嘿嘿!赵老板不愧是干大事业的!果然思虑周全,令在下佩服!”
“就说你笨!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褚南欢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以后赵哥说什么我听什么,赵哥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唯赵哥马首是瞻。”
“嗯——”赵煜晗听得无比受用,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好不得意,“这才乖嘛!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呃——只要是不违反原则和个人意愿的事,我都听赵哥的。”
褚南欢怎么觉得自己又躺坑里了。
“可是你笨啊!你的原则没有衡量意义啊!”赵煜晗皱着眉,神情严肃地说。
“我......”褚南欢强压着火气,“那我办不到事,你让我怎么去做?”
“那没事,你办不到的我也不让你去做,只要你别添乱就行。”赵煜晗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呃——行吧!只要别勉强我做什么就行!”褚南欢咬咬牙,不就是装聋作哑吗,总比被关进精神病院强。
“好!”赵煜晗突然就来了精神,“那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许阻拦!”
“你要做什么?”褚南欢警惕得看着赵煜晗,心说这人又想出什么馊点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