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珏就带着合好的八字去了罗锦心住的地方。
他换了一身簇新的淡紫色的长衫,越发衬得他长身玉立,面如秋月,鬓若刀裁。
一向穿惯了白色衣裳的他,乍一穿这样喜庆的颜色,真的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怕夜长梦多,林珏这次来,带着兵部侍郎杨俭夫人,打算直接把亲事给定了。
杨俭夫人没有想到林珏最后竟会抱得美人归。
那日的架势,她不是没有见过。
林珏比起那两位来,毕竟是个异姓王世子,她当时心里还不看好林珏的,哪知道那罗姑娘就答应了!
那罗姑娘真是好命,一日竟然有本朝三大显赫的男人前来提亲,不管她选了哪一个,这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没想到那样一个无父无母又不为外祖家所容的姑娘,竟会有这般好福气!
杨俭夫人坐着马车直想了一路,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罗姑娘就有这般的好运道!
到了地儿,林珏下了马,亲自过来给她挑了帘子。
杨俭夫人吓了一跳,忙客气道,“哪能劳动世子爷?真是折煞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林珏今儿心情特好,满面都是笑容,让他那张本就惊才绝艳的脸越发地引人注目了。
往日里,这张脸虽然俊美无俦,但总给人一种高冷不可靠近的感觉。
今日则不同于往日,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如同三月里的春花一样,佼佼动人,耀眼夺目。
连杨俭夫人这般半老徐娘都被他给吸引住了,一双已经有了鱼尾纹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林珏直看。
林珏被她看得很是不自在,不由笑着打趣,“夫人可是觉得本世子好看?”
一句话,让杨俭夫人尴尬不已,连忙错开了眼,嘴里含糊应道,“呵呵,世子爷这份相貌,绝对是天下无双了。”
被人夸的滋味很好。
林珏很是高兴地勾了勾唇。
他负着手,大步往门里走去。杨俭夫人紧跟其后。
后头,温鹤和冷烟带着几十个小厮抬着十几个大樟木箱子,浩浩荡荡地进了门。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的速度快得要命,但林珏不想委屈了锦心,索性一股脑儿连聘礼都带过来了。
这边定了亲,那边就挑了好日子预备迎接新人了。这聘礼能不送来吗?
不然,到时候锦心哪有什么陪嫁?
他可不能让外人轻看了锦心。
所以,只要是恒王府库里有的,林珏一分不少地也给锦心置办了一份。
这足足就装了十几抬。
罗锦心此时正在用早饭,昨儿晚上熬了一会儿夜,做了几样香水,她睡得迟了,早上自然就起来的晚。
这里不比安国公府,每日里要晨昏定省。
在罗记粮铺,只要她想睡,睡到天黑,都没人给说她。
但锦心不是那等好吃懒做之人,也就多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
她心里还以为林珏会过两日才能来,没想到正吃饭时,就听外头人声鼎沸,跟开了的粥锅一样。
紫芝正在身边服侍她用饭,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倒是雪翎,正蹲在外头生炉子,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顿时就愣住了。
哇,这领头的男人玉树临风,倜傥风流,穿一身淡紫色的袍子,包裹得那高大的身躯劲瘦挺拔。
那腰间的墨玉腰带,更加显出他宽肩窄腰来。
雪翎呆呆地看了半日,才认出这人就是林珏!
她啪地扔掉了手里的柴禾,撒丫子就朝屋里跑。
林珏看着她那如小兔子般的动作,禁不住哑然失笑。
罗锦心的性子很特别,没想到她手底下的丫头也这般可爱。
比起在恒王府听着母妃和表妹的斥骂和哭诉,林珏只觉得锦心这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人情味儿很浓。
雪翎一口气就窜进了屋里,一把挑开湘妃竹帘,上气不接下气,“姑……姑,娘,林……林世子,来了。”
她结结巴巴都说不成个儿了。
罗锦心正在吃饭呢,被她这着急忙慌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外头来了打劫的呢,没想到这丫头结巴了半天,原来是看见林珏了。
只是林珏有什么好让她怕的?
看她跑得一头一脸的汗,紫芝禁不住就嗔着她,“瞧瞧你瞧瞧你,成天儿弄得跟个泥猴子似的,你以为你还小啊。”
雪翎被紫芝那副严厉的表情给吓得呆了一呆,很快,就明白了何意。
紫芝姐姐已经三番五次训斥过她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儿稳重气儿都没有?
如果还是这样,那她就得好好地教教她了。
雪翎吓得吐了下舌头,才缓过一口气儿来,尴尬地笑道,“林世子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大樟木箱子,看那架势,挺重的。”
能用得起樟木箱子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何况,人家还抬着十几个。
看那些小厮走路的样子,雪翎就知道里头肯定装了很多的好东西。
没想到林世子对自家姑娘竟然这么大方,看来,姑娘这次总算是有了好归宿了。
身为罗锦心身边的丫头,雪翎只觉得很自豪!
说话间,林珏已经来到了门外,隔着湘妃竹帘,他轻轻地问道,“罗姑娘,我来了。”
他没有自称“本世子”,而是“我”,这让罗锦心听了心里甚是暖融融的,看样子,这个男人性情不如外表那般冷酷。
“请进来!”锦心放下碗筷,朗声答道。
林珏飞快地挑开了竹帘,大步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丰硕的妇人。
因为逆着光,锦心一时没有认出这女人是谁来。
但能和林珏一同前来的,自是非富即贵。
她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那女人蹲了蹲身子。
“哎呀,我的好姑娘,可不敢当不敢当啊。”杨俭夫人急急地往后退去,连连摇手。
人家很快就成为恒王世子妃了,身份贵重就不用说了,自己可怎么和人家比?
所以,杨俭夫人怎么也不会受锦心的礼的?
她这一开口,锦心就认出她来了。
弄了半日,还是那日来做媒的那个夫人嘛。
陈令如也不是那等不知进退的人,方才姑妈的话里话外,已经让她明白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她也得适可而止。
她乖巧地行了礼,慢慢地退了下去。
恒王妃揉着自己的太阳,歪在了炕头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