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只惊恐的小鹿,担惊受怕的样子实在是让元婧笙心疼。
“是我三哥……”
他弱弱的回答了一句,眼神不断地闪躲着,很明显是害怕御松柏。
元婧笙深吸一口气,转头再看向御松柏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带着些许警惕。
看着元婧笙这幅护犊子的表现,御松柏不由得轻笑一声,眼中带了几分戏谑。
“你是……九弟的未婚妻吗?我怎么觉得九弟你是找了个小娘呢?”
元婧笙却微微一挑眉,看向御松柏。
“阁下就是曾经骂我们辰辰是傻子的三皇子?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他的哥哥反而像仇人呢。
哪有当哥哥的这么骂弟弟,就是我在家同妹妹拌嘴也不曾这样空口白牙的辱骂过我妹妹。
不知道是我记忆出现偏差了还是说皇家的礼仪教养向来如此?”
元婧笙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目光坦荡的看着御松柏,也不知怎的,在知道这个人是三皇子的时候,她就想起来曾经御辰风说过,说他三哥曾经骂过他是傻子。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经骂过御辰风,元婧笙的心里就是那么的不舒服,甚至都不害怕,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直接就回怼了。
她这样简单直白,倒是让御松柏一愣。
因为在宫里,还没几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呢。
习惯了高高在上趾高气昂,从来都是只有他训别人的份,御松柏何时被人这样羞辱过,顿时他脸上就浮现了恼意。
不过他目光落在元婧笙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时,顿了顿,闪过一抹隐晦的光,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很绅士柔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
“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九弟,你就不管管她?这样大放厥词,实在是有失体统,自小学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御松柏微眯眼眸,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看向元婧笙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冽。
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御辰风的身上,宛若刀子一样的眼神,让御辰风身子一僵,手心微微发凉。
面对御松柏的质问,元婧笙非但没有慌,反而嫣然一笑。
她那张越发明媚清丽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过是微微一笑却是那样清纯绝美,让御松柏有了片刻的愣神。
“不好意思,我就是家教不严说话没有轻重,如果有让你感觉到不适的话,麻烦你忍着。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去找我爹元景萧元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塞回我娘肚子里重生一次。
否则我就这个脾气改不了!
不过这个的可能性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摆在您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忍!
还有,我们家辰辰的事情,自有皇上和莹妃娘娘操心,就不劳三皇子您费心了。
至于懂不懂规矩的,反正皇上和莹妃娘娘是觉得我规矩礼仪都没问题的。
又或者说……三皇子是觉得自己比皇上和莹妃都更注重礼仪细节?毕竟刚刚我们一起用膳的时候皇上还夸我懂规矩来着的。”
元婧笙笑眯眯的说完了些一通话,直接把御松柏的嘴给堵的死死的,让他自觉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只要他开口,那就是对皇上不敬。
皇上都夸了的人,你说不行就不行?难不成你比皇上还牛逼?
这话茬,御松柏是肯定不敢接的,皇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只要今日再敢说元婧笙和御辰风的一句不是,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天武帝指定会知道。
但时候还有没有他好果子吃,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果不其然,御松柏原本端着的那张伪善的脸终于装不下去沉了下来,阴沉沉的,看起来颇为可怕。
“元三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的很啊。”
元婧笙带着一张职业假笑的脸,微微福了福身。
“多谢三皇子夸奖。”
御松柏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差点就没绷住,心想我这是在夸你吗,虽然他面上看不出生气模样,但是那周身气势,是嗖嗖放冷气啊。
阴沉沉的,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元婧笙看了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搓了搓手臂,挽住了御辰风的手臂,轻声细语道:
“湖边太凉了,我们换个地方接着玩。”
说完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御松柏留,直接就从一旁的鹅卵石道走了。
一旁的月环都看傻眼了,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这个三小姐,一定不是刚刚她领进宫时的三小姐。
这嘴皮子也太厉害了,三皇子不过说了两句,她就回怼了十句不止,直接把三皇子给怼的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元婧笙带着御辰风往另一边的凉亭去了,月环也匆匆行了一礼。
“我们王妃尚且年幼,莹妃娘娘也惯的很,说了些不着轻重的话还请三皇子海涵。”
御松柏僵着一张脸,勉强露出一抹笑来。
“不会,九弟和九弟妹童言无忌,本皇子是不会在意的。”
月环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福了福身子。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后退三步转身之时,终于肆无忌惮的笑了,嘴角都快翘的和太阳肩并肩了。
果然,元婧笙就是个宝。
总会给你惊喜,让你想都想不到。
而御松柏则是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阴晴不定的看着远处依旧嬉闹开心的二人。
元婧笙和御辰风浅浅的笑声是那样的刺耳,御松柏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还真是嘴皮子厉害啊。九弟啊九弟,你以为你找个厉害的媳妇过过嘴瘾就能赢过我了?做梦!”
御松柏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远处的二人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而另一边的元婧笙其实余光一直都在关注着一身煞气的御松柏,见他离开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终于走了,再不走我都以为他要立在那化石了。”
元婧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石桌前,手心隐隐的还有些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