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乖,放开姐姐。”徐姚氏不容分说,硬生生扯开了小姑娘,“锦衣,姑娘困了,带姑娘下去,哄姑娘睡会儿。”
“我不……”
“闭嘴!”大概是徐姚氏平时没有凶过小姑娘,此刻的厉声呵斥,吓得小姑娘缩了缩脖子,一时连挣扎都忘了,眼泪挂在脸上,好不可怜,转眼就被丫鬟抱走了,连哭声都止住了。
“夫人……”
李予初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干巴巴的出声。
“初儿,过来。”李许氏这才出声,微微招手,把李予初唤过去。
“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么灵通的消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
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调调,一度让李予初怀疑这是不是她母亲。
“你!”徐侯爷倒吸一口气,“逍遥日子过久了,相爷夫人这是脑子也糊涂了?”
“侯爷,到底是谁脑子糊涂了?自家姑娘都能下死手,天底下,也没几个人了吧?”
李许氏反嘲讽道,斜斜往太师椅上一靠,如果李予初见过她父亲和兄长查案审讯时刻意摧毁对方心理防线的样子,她一定会发现,此时的李许氏,像极了那父子俩!
李予初默默吞了吞口水,母亲这么武断的么?
空口无凭的,就说人家害自己闺女?
就这样一来一回,又吵了小半个时辰,毫无重点的吵架……
纯粹就是……
无理取闹!
最后,不欢而散。
李予初劝了,没有用。
眼睁睁看着徐侯爷一家带着一腔怒火回去了……
“母亲……”
李予初提了提脚边的碎瓷片,一眼认出来这是那官窑的瓷器。
“所幸,你嫂嫂没有学了这副作派,不然……”
李许氏像是还没消气,叹了口气,握住李予初的手。
“……”李予初很想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奈何……
徐侯爷一家,在她眼里没那么重要。
仅有的一点儿重要,还是因为他们的姑娘,是她哥哥的妻子。
黑白对错,她能分清楚,并不意味着,她要去做什么,这并不冲突。
默默送李许氏回蒲磐院,一路上,相顾无言。
进了院子,李许氏又说头疼,想睡一会儿,带着李予初进了里间,伺候李许氏躺下了,李予初放下帘子,正要转身出去呢,却被李许氏拉住了手。
“母亲?”
李予初凑过去。
“这场戏,像不像真的?”
李许氏微微睁开眼,半分没有方才的怒其不争和冲天怒火,轻柔的声音,反而有些小俏皮。
李予初闻言一愣,随即笑了,无声胜有声。
随后,放下手上的帘子,规规矩矩出去,到了门口,已经恢复了来时的面无表情。
“主子?”
立夏挠了挠头,有些无措,自家主子这时也太冷静了些,夫人动了那么大的气,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传遍了,不止府里。
“嫁出去了的姑娘,现在是我们家的人,母亲做当家主母的人,自然会好好看顾,如有不测,彻查也是本分事,明面上,不是还没撕破脸的么?”
李予初语气淡漠,往隅安院走。
母亲既然在府里做这么一场戏,自然是府里有人内鬼,只怕那人跟嫂嫂这事脱不了干系,那人背后的人,跟宫里这次的动静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事情还没完全了结,她自不必多言。
更何况,说多错多,他们在暗处,若是听见什么,只会是功亏一篑!
那这废了半天劲吵架,还搞得跟真的似的,岂不是毫无意义?
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只是,小姑娘……
哭得也太惨了!
事情了结后,徐姚氏能跟小姑娘说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