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慧芳那天下午围着柳镇找了好久都没有结果,她真的很害怕,为什么会觉得顾时匀是个累赘,那样想把她丢掉。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来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有顾时匀这个孩子的。
晚上天气转凉时,顾时匀会跿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她会第一时间惊醒,然后再次为她盖上被子。
是她自己一直在骗自己,明明这个孩子治愈了她不幸的婚姻,她却亲手将她故意抛弃。
顾慧芳哭喊着:“时匀,求求你了,别跟妈妈躲了,快跟妈妈回家。”
“求求你了,时匀,你快出来吧?妈妈做什么都行。”
她还在欺骗自己,她觉得是顾时匀那个调皮的孩子自己躲起来了,她不愿意相信她被那两个男人拐走了。
最后她还是一个人来到了警局。
顾慧芳拖着那副失去魂魄般的躯体走了进来,警察看见哪一脸惨白的面容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容却看起来十分憔悴。
顾慧芳猛地拉住警察的手:“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警察扶着她的手,安慰道:“请你给我具体说一下是什么事?”
顾慧芳这才放下激躁的内心。
“我女儿在柳镇被人拐走了…”
警察摇摇头,叹了口气。
“唉…这已经是最近失踪的第九个孩子了。”
她抱住警察的胳膊,哭着说:“求求你们了,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女儿。”
警察拍了拍她的手叫她放心。
“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找到你的女儿,请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好吗?”
她的双手死死的拽住他,她不放心,她不知道求助警察的办法有没有用,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对方再次开口说道:“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请您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好吗?”
“只要一有消息我们会尽快联系你的。”
顾慧芳久久不肯松手,“她叫顾时匀,今年六岁了,是个很乖的孩子。”
警察示意后面的人将信息写下来,他问:“那你有她的照片吗?”
“能否给我们看看。”
“对了…她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最好能够详细的描述,方便我们找人。”
她站在前台,仔细的回忆起顾时匀那天被拐时穿的衣服。
从上到下,从外到里她都说过。
明明天她很讨厌这个孩子的,明明自己也很少关注过顾时匀,什么时候连她穿着的什么衣服她都一五一十的记下来了。
连她自己都被这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描述震惊。
回到院子里,有很多婆子都在问她,她家的顾时匀怎么好几天都没见到过了。
她们以为顾慧芳会回答,但她却闷声不响,连口都没开。
连续好几次叫她,顾慧芳都是出神的状态。
一周后。
警察跟她说了,孩子被寻回的可能性不大。
她接到那通电话后,责怪自己,用手连续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现在脸上都还透着红。
是她一手酿成了这样的悲剧,如果…如果纪震东再次回来找她,她将拿什么去面对他?
她的姿色吗?可她现在这个年纪已经黯然了,哪怕打扮的再仔细还是逃不过脸上多出来的瑕疵。难道给他说顾时匀是她故意抛弃的?那很显然顾时匀的地位在纪震东眼里是胜过她的。
顾时匀的指甲盖被揭得七零八落,一片血淋淋的血液干涸在手指间。
在这群孩子里对于那两个男人来说,她是最有精神的。
前前后后逃跑过三次。
要不是看着她还小,早对他拳打脚踢了,留着这小孩儿用处还多,不急着一时就将她打死。
但很显然其中的一个男人提醒了她。
她将第三次逃跑的顾时匀提了回来,狠狠扔在地上,他看着顾时匀说:“你他妈要是再敢跑,老子把你腿打断。”
顾时匀不服气,明明第三次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会逃不掉?
男生靠在墙角看着她,“省省力气吧…逃不出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时匀同样看向了她,她的眼睛异常坚定。
男生笑了笑,他很好奇这个仅仅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儿哪儿来的勇气独自逃跑,而且他还同她说过其中的厉害关系。
她仿佛并不怕…
还有…她的心智也和同龄人不一样,这种感觉是在顾时匀劝他好好爱惜自己,别拿自己的血去喂别人时。
他已经麻木了,更加不害怕死亡,以至于顾时匀每一次单独的逃跑他都没有上前阻拦,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他们要弄死顾时匀,他就去代替她。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三次的逃跑,其他的孩子都没有跟着顾时匀一起挨打。
这一次将顾时匀的指甲盖揩掉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但事不过三,顾时匀却偏偏不信那个邪,她的信念坚定,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这一次的逃跑比前几次的难度和成功率都提高了不少,但同样的是被那两个男人发现了。
事不过三,顾时匀这已经是第四次逃跑了,那个男人已经被惹怒了。
她掐住顾时匀的脖子,将她的脸重重的磨出好远。嘴里念着:“你他妈到底要逃几次?”
顾时匀整块脸皮被磨掉了一大块,白嫩的肌肤里透着猩红,不断的鲜血往外渗出。
她的眼泪被疼了出来,她更是觉得自己的那侧的脸已经失去了知觉。
瘦高个的男人连忙劝住,“哥,留着她还有用呢,可别下狠手。”
“你可别给我说你喜欢这小丫头片子?”男人反问。
“这孩子挺聪明,或许留着有大用处也说不准。”
“那我这气往谁身上撒?”
瘦长男人低头在他耳边说着,那个男人立马邪恶的笑了起来。
“这下有的玩儿了…”
他们将顾时匀扔在了一边,将角落里那个闭着眼睛的男生拖了过来。
那个男生正是顾时匀的精神支撑,也是那个牺牲自己喂别人血的男生。
她宛若一具残躯,躺在那里,任由着那个男人将男生拖了过去。
所有孩子看着那一幕,强忍着泪水,不敢哭出声。
那是他们的大哥哥。
她的脸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血,血挡住了她的眼睛,她只觉得这个狭小的空间正在天旋地转。
眼白不断的冒出来,她难道要撑不住了吗?
此时。
顾时匀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能够撑起自己的身子了。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的手起榔头,将男生的膝盖敲破。
男生疼得大叫,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还没等到敲第二个的时候人就这样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