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的尸体缓缓前进,他每走一步都会停顿几秒。
纪柯文蜷缩在角落将这一幕看得真实,吓得两腿直哆嗦。
或许他比同龄孩子更容易懂得一些事。
那个人突然将拉着尸体的一只手随意的甩到了地上,尸体笨重的手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将尸体的手甩掉,停在了那里四处张望。
纪柯文屏住呼吸,他从角落看着那个人,他难道是发现自己了吗?
他只知道那个人杀了人,如果自己被发现的话,那可能也会被他弄死。
那个人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处于什么位置。
纪柯文的影子从他的视线划过,他撇过一丝笑意:“原来还有老鼠呢!”
脚步声慢慢逼近纪柯文,吓得他眼泪直直的往下掉,他也在趁此时机慢慢的往后退。
那个人突然阴声说道:“快出来和我一起玩。”,说的时候还一点一点的往前挪步。
前面的影子拉得不算长,一看就是个小孩子。
一步,两步,三步…
纪柯文听到了那人的动静,撑着身子双脚小心的往后挪,他得赶紧跑。
但刚才那幅画面实在是把他吓到了,现在双脚有些发软。他退到一定的程度,抓住时机,猛地撑起身子。
扭头就跑。
等到男人来到他原来蹲过的那个地方时,纪柯文人已经不见了。纪柯文努力的向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跑去,那个人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踪影。
他没跑多远,那个人就赶了上来。
纪柯文迎着风,激出一身冷汗来。后背的冷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让他体会到了此时的惊心动魄。
他快速从洞口向外面爬去,那人的手就在分毫之间,差点抓住他的双脚。
幸运的是洞口只有小孩子那般的身躯才能通过,那人自然是无法经过这个洞口来抓单挑他的。
纪柯文的速度比平常任何时候都来的快,不然被他抓住了吗脚,拖了回去便会像地上那个人一样,永远起不来了,。
那人绕了一大圈才从公园里走出来,他四处寻找着刚才那个孩子的身影。
巷子昏绵而幽静,一股恶臭被风夹带着袭来。这里很脏,像是经常倾倒垃圾的地方。
微风阵阵飘过,卷起地上的塑料袋。
那人听见了动静,注意立马被牵了过去,随即…他继续扫视着周围被灯光拖长影子的东西。
有个黑色的大型垃圾箱里伫立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起来十分肃穆。透过它的缝隙中能够看到一双难以发现的慌张神色。
纪柯文在十分钟之前跳了进去,垃圾箱很大,很深,同样的…也很臭。
里面的已经发酸的某种东西侵蚀他的鼻腔,但为了不发出声响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憋住。
那个人站在巷子中间环视周围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都不可能藏得住人,唯独那个垃圾箱特别吸引他的目光。
他像那边缓缓走去。
眼看着那个人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在此听天由命了。活是活不成了,奇迹更不可能发生了…
垃圾箱里的人将头埋进手臂里,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他不乱跑的会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处境。
那人注视着垃圾箱,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个电话铃将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他神色慌忙的打开手机。
那张脸在手机灯光下的映衬下格外死板而阴沉。
纪柯文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那个人的脸,他…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电话那头人的说:“你他妈死哪儿去了?,留老子一个人在这里?”
“你是不知道老子有夜盲症吗?”
听到这种语气,却还是好言好语的说:“知道了,知道了,马上来,你站在那里别动。”
那个人将电话揣进兜里,他的目光在垃圾箱的方向顿了几秒。
随后便转身走了。
等到那人完全有远走后,纪柯文才将手放下,他的呼吸依然急促,估计是被那一幕吓得不轻。
他一直不敢再出去,等到傅文博在他所在的位置差一点就要报警时。
傅文博的声音有着特别磁性,他自然是能够听出来那是自己舅舅的。
电话还没拨通,便听到不远处的垃圾箱里传出微弱的求救声。
傅文博精神立马紧崩起来,电话刚好在此时被接通:“喂?你好!季城西南区警局…”
还没说完傅文博就立马挂掉电话,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快跑去。
等到所有人找到纪柯文时,他的衣服湿透了,整个人蜷缩在垃圾堆里面,空气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酸臭味。
他被几个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纪柯文一把抱住傅文博,哭着说:“舅舅,舅舅…”
孩子也只是一味的哭,叫着舅舅这两个字。并没有人能知道,他在这一晚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