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去内院看看你二姐姐在做什么,请她来前边的花厅一下。”卫成文向来会察言观色,这宁亲王一进府就询问卫谨的身体,看来是想要有什么话和卫谨说了。
对于成亲王的为人作风,卫成文是放心的,而且上次除夕的事情,他也听老二说过,多亏了宁亲王帮忙,不然他们卫家可是摘不出来。
卫柏远素来觉得宁亲王行事端方,而且宁亲王在坊间素有美名,上次他被赖二陷害的时候,要不是周衍在,恐怕他早就身败名裂了!
就这样,凭借自己积攒下的人品,周衍毫无阻碍地见到了卫谨。
这些日子,卫柏远一直闹着要放风筝,卫谨闲来无事便沉着卫柏远去学堂的时候,给他做一个风筝,谁知道风筝刚做了一半,她就被行色匆匆的卫柏远请来了花厅。
此时时值仲春,风雷送暖,桃柳着装,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上的格棱,撒进屋里,周衍穿着一身绿绸画云蟒纹袍正负手站在罗汉椅前边欣赏着中堂悬挂的壁画,不知道怎么的,卫谨只觉得自己的心间像是有羽毛轻轻扫过一样,酸酸痒痒,说不出来的感觉。
“民女见过宁亲王。”卫谨轻轻地走进花厅,像是怕惊动了周衍一样,慢慢地行礼道。
周衍闻声回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现在正好是女孩子长身量的时候,几个月不见,眼前的女孩子长高了许多,眉眼愈发地长开了,就像昙花一样绽放着含苞初放的光彩。
“起身吧!”周衍压抑住自己想上前扶住眼前女孩子的冲动,轻声说到。
卫谨忙微微颔首道谢,周衍看着眼前袅袅娜娜的女孩子,如白莲花般瓷净的面孔,一时竟失了言,不知道说什么。
卫谨呢,更是不知道宁亲王这端突然来府里是什么事情,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竟然陷入了沉默。
云岫看着沉默的两个人在旁边急地跳脚,主子倒是问啊!卫家姑娘那会不舒服的时候,是谁总是旁敲侧击地追问颜老头地,还被颜老头敲了竹杠!
现在急匆匆地从宫里跑来卫家了,他还以为主子想明白了呢!可是谁知道竟然又变成了没嘴的葫芦!
还有卫姑娘,你手里的帕子要被你拽破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们主子又不会吃了你!倒是卫姑娘身后的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瞧瞧还在瞪他呢!
但是谁怕谁!云岫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跟在卫谨身后的流朱这下子可是气坏了!什么意思!这个无礼的侍卫,刚刚一直盯着自家姑娘看也就罢了,自己用眼神警告他,他还和自己叫上板了!
流朱的性格本来就虎的很,这些年来,有卫谨护着,更是什么都不怕了,所以看着这样的云岫,她不由得挺了挺胸脯,睁大了自己那双铜铃样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这丫头片子!”
云岫可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瞪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流朱,忍不住叫道!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跟着自家的主子来看媳妇的!直到一出声,满屋的人的目光都射向他,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心里话喊了出来,都怪那丫头!
云岫虽然此时很想狠狠地瞪流朱一眼,但是感觉到身边来自主子目光的死亡凝视,他不由得讷讷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告罪道:“属下走神了!”
“出去,自己领罚去!”周衍看着他淡淡地说到。
云岫闻言一刻也不敢再在花厅里多待,赶紧告退,只是他在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流朱一眼。
当然,流朱也是不甘示弱,又挑衅地瞪了回去。
“流朱!”他们两个之间的官司,卫谨自然是收入眼底,她忙轻声喝道。
流朱闻言赶紧讷讷地低下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还没有出门的云岫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流朱,不由得觉得自己的眼珠子掉到了地上!
都说六月的天,婴儿的脸,他倒是看着这六月的天也没有卫姑娘身边的这个大丫鬟的脸变得快。
云岫向来是一个把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的人,卫谨看着他惊地要磕地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倒是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宁亲王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但是现在因为流朱连累人家受罚倒是不好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想到这里,卫谨上前轻声道:“还请王爷饶了这位侍卫小哥,若不是民女的侍女先是无理挑衅,想来这位侍卫小哥哥也不会被引得犯了错,要是错啊,也是民女的丫头的错。还请王爷绕过他才是!”
哎呀!想不到这个小王妃还很有眼色嘛!人也善良!就是嘛!本来就不是他的错!要不是这个丫头一直瞪他!
云岫此时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期盼地,期期艾艾地赖在大厅里,本来往外走的步子,也变得像乌龟一样。
周衍自然也是知道云岫的性子的,云岫能有今日这样纯挚的样子,也是因为他一再的娇惯有关,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一板一眼的,无趣的很,所以他倒是喜欢云岫热闹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了。
“既然卫姑娘都给他求情了,本王就绕过他一次。”周衍淡淡地说到,旁人听着他说话极冷,可是细细地看去的话,就会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谢主子!谢卫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不会忘!等哪天小的再陪主子进庙的时候,一定会再给您点个长明灯!”云岫听着周衍放过他了,不由得心中乐开了花!原来小王妃说话这么管用啊!那以后岂不是只要伺候好小王妃,主子就不会罚自己了!
卫谨看着突然跑回来跪在自己身边的云岫,赶紧退后避让了一下,这可使不得,虽然云岫只是周衍身边的一个带刀侍卫,但是也是有品级的,哪能跪她呢!
“好了,别耍宝了,起来吧!”周衍看着这样狗腿的云岫,只觉得没眼看,他不由得冷冷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