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去我娘哪里去看了看,所以来的迟了些。”见梅风问,杨康老实的回答道,他觉得与丘老道相比,这位瞎眼的女师父才真的让自己感到害怕,不过她教的功夫确实厉害得很,而且又不像丘老道那样愿意管东管西,所以杨康跟她反而比跟正牌师父丘处机还要亲近一些。
其实杨康的见识有限,以为梅风教的功夫要比丘处机的厉害,他哪知道丘处机传授给他的可是全真教的玄门正宗内功心法,这可是让梅风一直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功法啊。
“哼……你没有把跟我学武功的事儿跟你娘说吧?别忘了你可是过重誓,对谁都不会说,连王爷王妃也不能说,要是泄漏了一句,小心我一爪就抓破你的天灵盖。”梅风一边说着,两只手已经下意识的握成了爪状。
杨康听了梅风的话后缩了缩脖子说道:“徒儿不敢。”
“不敢最好……”梅风甩出盘在腰间的长鞭向身后一挥,卷起一坨东西扔到杨康面前,然后阴森森的说道:“来,让我看看我去大漠的这些日子里,你的功夫有没有落下?”
“是!”杨康应道,他动作熟练的把那东西扶起来,显然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事了。远处的周念通凝神仔细一瞅,这才看清原来梅风扔的竟然是一具尸体,看样子似乎刚死不久,从其穿着打扮上来看像是燕京城中的乞丐,应该是杨康通过赵王府的手下弄来的,反正这燕京城的乞丐那么多,少了一个两个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这时候杨康开始绕着那具尸体缓缓行走,一边走一边开始运功,他的骨节中出微微响声,随着脚步逐渐加快,骨节的响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他的双掌也开始忽伸忽缩,每一伸缩,手臂关节中都是喀喇声响。
绕了几圈后,杨康右掌一立,左掌“啪”的一声打在那尸体的胸前。尸体顿时被他一掌打得向后倒去,杨康再次转到尸体的背后,又是一掌打在后心之上。接着他身形连动,又是连七掌,开始的时候出掌度倒还可以,等到了后面那几掌由于他内力不济,度不禁慢了下来,这具尸体也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待到第九掌击出以后,杨康突然站定,然后他右手成爪,“噗”的一声抓在那尸体的脑门之上,手指的第一个指节均已插入其中。
稍待片刻,杨康才把右手拔了出来,由于他的九阴白骨爪功夫还没到家,所以并没有完全完全穿破尸体的颅骨,手指上只有鲜血而无脑浆,若是梅风来使这一抓的话,必然是鲜血脑浆糊个满手。这一套功夫使完,杨康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那尸体也终于倒在了地上。
这《九阴真经》下卷所载的功夫虽然威力绝伦,但由于黄药师的桃花岛一派武学乃是别创蹊径,与道家内修外铄的功夫全然不同,梅风和陈玄风又没有上卷经书中修习内功的心法,只能任凭己意,胡乱揣摸,把好好的道门神功练成了这般阴毒的武技,而且使出来还颇为耗费内力,所以杨康才会累成这样。
梅风没有去管杨康,而是来到那尸体的旁边,她伸出双手,“嗤”“嗤”数声,就撕开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随即又微一用力,像撕布扯纸一般扯开尸体的胸腹,开始摸索起尸体内的内脏来。
她摸索完一件掷一件,周念通瞧向那些被她随手抛在地上的心肺肝脾,只见件件都有了轻微的碎裂,看来杨康这催心掌练得也算是有点门道了。
摸索完尸体的内脏以后,梅锋又把手伸到了尸体的脑门上,手指在杨康留下的指孔上比划了比划,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催心掌倒是略有长进,寻常的江湖汉子被你拍上一掌也难以讨得到好去,但这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却依然还差得远,你连颅骨都穿不破,还谈什么‘摧敌脑,如穿腐土’?”
这两句话正是《九阴真经》下卷上的原句,梅风和陈玄风俩人不知经中所云的‘摧敌脑’是攻敌要害之意,还道是要以五指去插入敌人的头盖骨,又以为练功时也须如此,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用这么血腥的法子练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他们的手中。
梅风验过杨康的武功进展之后,开始继续传授起他功夫来,周念通也好奇她今晚能教杨康些什么东西,便躲在远处跟着偷听。
周念通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来,梅风偶尔倒是能讲出一些含义深奥,蕴蓄玄机的话来,周念通觉得这些话与自己所练的先天功理路一贯,而且也是十分的玄深奥微,不过梅风接下来的解释往往却风马牛不相及,有时甚至还与愿意背道而驰。
周念通琢磨了一番突然醒悟,那些话应该是《九阴真经》下卷上的经文句子,只不过梅风完全不通道门内功修习之法,所以才仅凭揣测,强加注解。于是周念通只是将那些话牢牢记在心里,至于梅风对经文的解释就完全被他当作耳边风不做理会了。
梅风讲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这期间总共也没说出几句真经中的原句来,倒是解释的话说了一大通,周念通在一旁听得好笑,可是杨康哪里知道这些,他以为梅风说的都是极为高明的功夫,记得十分用心,一句话都没敢漏下。
等到梅风讲完之后,已是子时时分。杨康心中有些奇怪,要是往常梅风早就打他回去了,可今日她却一直讲到这个时候,不过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杨康见梅风没有再留他的意思,便准备离开回房休息。
临走前,梅锋突然说道:“我最近准备冲关,需要一个人静修,你这两天就先别过来了。我今晚传授了不少东西给你,这些够你练上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