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的雪花有渐停的趋势,深冬的夜里温度十的冷,站了没多久,宋词的脚已经冻僵了,她冷的搓手,梁叙拉过她的微红的手,淡道:“冷了?那我们进去吧。”
里面的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陈森和张文浩也觉的换了一个位置去坐,年轻的老板娘喊着号码牌让他们一个个去领。
热辣的汤和菜,嫩绿的葱花洒在面,看的人食欲大开。
陈森从冰柜里拿了几瓶啤酒出来,又摆了四个玻璃杯,一人倒了一小杯,“配啤酒就爽了。”
梁叙酒量很不好,不过这事就连陈森都不道,他掩藏的好,喝的迷迷糊糊,只要没人找他说,他就会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沉默着,梁叙捏着小小的杯子仰头一口干了,冰凉的酒水顺着咽喉流进肺腑中。
“你不喝吗?”他今晚情似乎很不错,一整晚都是笑吟吟的。
宋词喜欢喝啤酒,有候她妈还会和她掉一瓶,可这天太冷了,大冬天喝冰啤酒,她目前还没有要尝试的打算。
“不喝。”
梁叙哄着她,“你张嘴。”
“我不。”
“给你夹块里脊肉。”
宋词轻易就相信了他,不觉他会干出强人所难的事,樱口微张,梁叙粗粝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硬给她喂了一杯啤酒。
宋词只咽下去,给她呛着了,她低声咳嗽,唇齿给冰的说不来。
好恶劣!
梁叙闷笑,很喜欢看她呛红了脸的可爱模样,“好喝吗?来一杯。”
“你烦死了。”
梁叙也不说,只顾着倒酒,差不多快喝了大半瓶了,他透白的脸颊浮着非常态的红,脑袋昏沉,他忽然抱住她,往她身蹭,“我喝醉了。”
宋词吃惊,这多少啊?他就有脸说醉了。
“你粘着我。”
她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确实有一杯就倒的人,梁叙是真的不太清醒了,他长手长脚的圈住她,“陪我说说。”
宋词根本没能力挣脱他,“你先放开,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就不让你走。”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无理道。
宋词皱着眉,看向对面的陈森,小声的问:“他真的醉了?”
陈森双手一摊,他也是长了见识的,从未见过小表哥这…..粘人的样子,也没想到他喝多了和平反差那么大。
“不是装的。”
宋词急了,“那怎么办?”
不到宋词的回应,梁叙又开始发脾,加深了圈着她的力道,“我让你跟我说,你干什么跟他说?”
“你是不是喜欢他不喜欢我?”
梁叙先是阴沉下脸,而后又呵呵的傻笑,“你不能喜欢他的,他是个暴力狂,会打人的。”
陈森:看在你是我小表哥的面子,我忍。
梁叙并未就此打住这个题,“他七岁了还尿床,不仅如此,他还怕猫,看见猫就啊啊啊的狂叫。”
陈森内是哔了那什么,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就算了,还有一个张文浩也在啊!
“小表哥,你五岁的候还任由大表哥给你打扮成小姑娘的模样呢?”
梁叙记不这事了,“是吗?”
“是啊。”
“我不承认。”
梁叙脸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舔舔牙齿,“宋词,我饿了。”
“那你赶紧吃吧。”巴不他闲不下来,一个劲的往她身贴,她也很难受啊,主要是他大个子很重的。
梁叙从鼻子里哼出个“恩”字,然后对她动起手,就要掀开她脖子的围巾,“把这玩意弄开,我要吃你,你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宋词的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不好。”
“我会饿死的,让我吃一口你,就一口。”
张文浩不仅不帮她,还开始挑拨,“一口哪够?要吃光,给她啃骨头都不剩。”
宋词用力的踩了他一脚,“你说了,把你电瓶车的钥匙给我,我送他回家。”
张文浩吹哨,然后把裤兜里的车钥匙丢给了她,“你行吗?要不我来送吧?”
女孩送男孩回家,让人看见了影响也不太好,而且这路况也不是太好,虽说不下雪了,马路也被人清理过,可毕竟有安全隐患的。
“你看看他,你觉他会让你送吗?”
梁叙死都不松开她,她也没办法,想到这么冷的天还要骑车,她浑身就哆嗦。
张文浩站起来,“我们仨一辆车吧,我带你们两个,你一个人我不放。”
宋词想了想,也怕搞不定醉酒的梁叙,同意了,“那行。”
陈森去收银台付完钱回来就到这一茬,脸都黑了,“那我呢?”
“跟我有关系?”
陈森牙都咬碎了,就留他独流浪,好狠。
每到新年,他总是不想回家的,顶着个啤酒肚的老爹叨叨个没完,说的他耳朵疼。
张文浩有辆粉色的电瓶车就停在广场大门口,宋词撑着梁叙的身体挪过去,额头都冒汗了,她戴头盔,张文浩把人给抬后座,辛亏梁叙足够配合,觉的就爬去了。
梁叙趴在她的背,一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垂着眼皮像是昏睡过去了。
张文浩喘着,“嘿,我往哪儿坐?他也太壮了。”
“要不,你跟在车屁股后面跑?”宋词指了指前面,又道:“你蹲着?”
张文浩的搅屎棍本性发挥起来,“我要坐你们两中!拆散你们!”
胆儿真大。
他这句刺激到了静默不语的梁叙,他睁开眼,一脚把他踹回雪地里,抱紧了,“你死开,宋词,我不要他。”
梁叙这会说软软的,带着尾音,宋词恶寒,她适应不良。
张文浩一屁股坐在雪,好在穿的多,没跌痛,他指着梁叙道:“我的车,你凭什么踹我!?”
“浩浩,你就回去吧,我先带他走了。”宋词发动了车子的电瓶,慢慢的骑了出去,雨雪天,路比较滑,她不敢加速。
冷风呼啦啦往耳朵里灌,宋词大声问他,“梁叙,你家怎么走?”
梁叙被风吹的也比刚刚清醒了些,他敛眉,“左转然后右转。”
他报的是回她家的路,宋词没发现,只按着他给的路线走,里还惊讶了一遍,怎么两人的家在一个方向?从前都没发现过。
“梁叙,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把我的围巾给你遮住脸,挡挡风?”宋词问。
这种真实意的关能把他暖化,灼热的让他想一直靠近,不愿离开。
“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呢?零下几度的天,风就像是冰碴一样,胡乱的打在人娇嫩的脸庞。
宋词拧了刹车,电瓶车停在路边,她把围巾解下来,想给他戴。
“你头低一点。”她够不太着,伸长了手很累。
梁叙身躯沉重,动作也有些愚钝,“不要。”
“低下来!”宋词命令道。
梁叙的垂下脑袋,她认认真真的在他的脖子围了一圈又一圈,严密的不透风,围巾还留有她的温度和味,两人的脸颊快要贴到一起去了。
梁叙口砰砰的跳,脸红了,耳朵也红了,因为他喝酒脸的缘故,这会也看不出他的赧色。
“你还说你不冷,你看看,你耳朵都被风吹红了,搞不好以后会生冻疮的。”
梁叙没解释,只问她,“你怎么办?”
宋词笑嘻嘻的掂了掂手头盔,“我有它,遮风挡雨!”
“恩,走吧。”
梁叙用力吸了一口她围巾的味道,他笑了笑,“宋词,你陪我说说。”
“说什么?我要骑车”
“说说我。”
宋词缩着脖子,免风从衣领灌进去,“我不道你想什么。”
梁叙抬手轻敲了下她的后脑,“你夸夸我。”
“不夸。”
梁叙沉吟,“夸一句一百块。”
“梁叙你长太帅了!”
某人笑的春风意,“继续。”
“梁叙你人好好,善良柔和脾小。”
“梁叙,你……”她词穷了,就算有一百块的动力,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优点了!
他替她把头发撩好,问:“怎么不说了?”
啊哟喂,夸人也很难的好不好?又不是张口就来。
两边的景致飞快的倒退着,他们两个已经到了第二个路口,宋词头稍微往后偏了一下,“梁叙,要怎么走?”
梁叙看见她家的店面了,门口点着两盏大红灯笼,很显眼。
他低声道:“到了。”
宋词定睛一看,“那是我家!”
梁叙拍拍她的肩,“恩,我道,我还去过,你回家吧,把我放在这里,我走回去。”
宋词把车子停在家门口,摘了头盔,打量着他,“你到底清不清醒?”
“清醒的。”
宋词满眼的质疑,她叹,“你能走回去?”
“能的。”
“那我进屋了。”
梁叙眼角带笑,“明天见。”
宋词一步三回头,有点舍不,漆黑的夜里只靠几盏不怎么亮的灯照明,看的不太清楚。
店门忽然被宋妈从里面打开,与此同,梁叙喊了一声,“一下。”
他跑过来,脚步微急,一点都矜持,“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他脚下打滑,没能站稳,高大的身躯往前一倒,双膝磕在地面,着都疼,宋妈靠在门边正剔着牙,哟了声,“小伙子,给我行这么大礼呢?”
梁叙认出她来了,没了惧意,他从地爬起来,拍拍身的雪,对她展出一抹好看的笑,“妈,新年快乐。”
宋妈手的牙签掉到地,经历过许多的大风大浪的她,这下也哑口无言,不作何反应了。
她把呆滞的宋词拉进到门口,“这孩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宋词狂点头,“对对对,他家有遗传的病史。”
“真可怜。”
宋词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她对梁叙做手势,“你快走吧。”
梁叙深呼吸,从黑色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塞到她手,“新年礼物。”没有给她回绝的机会,他转身大步离去,“我回去了。”
钢笔刻了几个字,她仔细看就能发现。
宋妈关好店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这是z城的习俗,新年第一天准点都要放鞭炮,从凌晨放到早六点。
“你到两点在睡,咱家的鞭炮还没打的,你来放。”
从初二那年开始,她家的鞭炮都是她来放的,宋妈怕,只能由她来。
宋词往沙发一趟,发起牢骚来,“妈妈,可不可以不放了,我好困。”
已经一点半了,她不困怪。
宋妈无情的拒绝了她,“不可以。”
“那我去房眯一会,你两点了喊我。”宋词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根香蕉,边吃边楼。
“好。”
梁叙走了差不多二十钟回到墅楼,从外面看过去,灯火通明,梁叙略疲惫的走进家门,客厅里的梁杉言语的。
“诶,你回来了。”
梁叙在他身侧坐下,揉揉眉,“恩。”
他鲜少露出少年的憨态,嘟喃道:“你怎么还没睡?”
梁杉闻到他身一股子酒味,不着痕迹的往边退了退,“你居然喝酒了。”又道:“我睡不着,我跟你说,居然有个女孩子说要养我?!”
“我堂堂梁家大少爷需要她养?我要吗?要吗?当然不要的,可我仔细一想,多个人养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梁叙已阖眸子,没他在说什么。
“哥,你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梁叙成年后喊他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这人喝醉后,比正常样子顺眼多了。
“我是个残废,你好意思使唤我?”
“哥,我渴死了,你去倒水。”
梁杉下意识的想指使刘周沫来做,惊觉他们已经放假了,这么大的墅里,也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梁父带着赵蕴卓去岛度假了,惬意。
梁杉拄着拐杖走到冰箱边,给他拿了杯冰水,还亲给喂到了他的嘴里,梁叙的昏沉感缓和下来,他甩甩脑子,之前做的事说过的,都还记。
客厅里空调的温度打的很高,他脱了羽绒服,穿着单薄的灰色毛衣就楼了,走到楼梯口,他站定,转头对底下的梁杉道:“有人养你是好事,你就珍惜吧。”
凌晨一点五十五,宋妈放下手里的毛线,慢步走阁楼,沉重的步子踩在木板,咯吱咯吱的响。
房门大开,宋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中央,指尖在手机键盘欢快的点着,功能少的手机她也只能玩个贪吃蛇。
很久之后,宋词感受到宋妈的视线,里一凉,迅速的把手机往被子里藏,可惜晚了,宋妈都看了好久了。
“拿出来!”
宋词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妈,这新年……”
宋妈大力的扯她的被子,“新年我就不揍你了,交出赃物。”
这交了,手机铁定回不到她手里。
两人僵持不下,手机嗡嗡的响,铃声不断。
“爷爷,你孙子给你来电啦。”
宋妈眼疾手快的抢到手机,宋词不甘示弱,手指掐另半部。
“松开!”
“不。”
你抢我夺,谁也不让谁。
宋妈瞄了一眼来电人,哥哥。
“你哥给你打电了,接。”
“哥?”
宋妈瞪她,“你敢不接你哥电?你哥从小就对你好,没良的丫头。”
宋词是有一个常年住在她家的哥哥,不过今年恰好去外地念大学了,她哥对她是掏掏肺的好,可她对她严厉的不近人情的哥哥也怕。
她妈不晓,这个哥哥和她所想的哥哥完全不一样。
“妈妈,不接了吧。”
宋妈擅替她按了接键,宋词捂眼不敢看她妈的脸色。
“宋词,你还没睡?我也睡不着。”梁叙的声音有独有的磁性,深沉好,他的笑声传了过来,“我是想你想的睡不着。”
“我今天又拉你的手了,明天还给我牵好不好?”
“你怎么不说?”
“宋词,你回我一句。”
“……你不理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前啊。”
宋妈果断挂了电,皮笑肉不笑的,“这是你哥?”
宋词欲哭无泪,本来是用这个称呼来打掩护的,防的就是她妈,哪成想刚好被逮个正常。
“妈,你说的,他脑子不好使。”
“觉点,趴床去。”
“妈,暴力是不可取的办法。”
宋妈冷笑,“不打你也可以,手机没收了。”
音未落,手机的提示声又来了。
梁叙改为发短信了。
“你妈在你身边?所以你不方便说,没事,你打字陪我聊聊也行。”
“你妈比你说的还凶,你怕,以后嫁到我家来,我保护你。”
“宋词,你回我一个句号也好啊。”
宋妈眼神如刀一个个往宋词身飞,这俩崽子,胆子通天了。
“。”这是宋妈发过去的,宋词瞟了几眼,好的说:“妈,您要不多打几个字?”
宋妈笑的和蔼,“好啊。”
“我是她妈。”四个字biubiu的传送了过去。
另一边的梁叙,情很复杂。